發了一夜夢的祁澤, 第二日蘇醒過來的時候, 隻感覺自己的眼眶乾澀得厲害, 洗臉的時候揉搓了好一會才恢複過來。
他看著就鏡子當中自己那張與他爸爸極為肖似的臉龐, 怔了許久, 才忽的笑出聲來, 又埋下頭, 往自己的臉上潑了一捧涼水。
祁澤母親的家中早年間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家裡也有點小錢,雖然比不得那些豪富之家, 但也足夠他們大手大腳地揮霍個兩三代人了。
而祁澤的母親宋蒔雪上頭有兩位哥哥,她是家中最小也是唯一的妹妹,自小就受儘了萬千寵愛, 要什麼都有, 性子不免養的就有些驕縱。
其實女兒家驕縱些,有些自己的小性子也沒什麼太
大的關係, 特彆是宋蒔雪這種有錢人家的女兒, 反正以後衣食不愁, 在極小的時候就已經和家中交好人家的兒子訂了婚, 嫁過去之後也不過是換個地方享受人生罷了。
可偏偏意外就是這麼發生了, 要知道人總是渴望一些自己本來就沒有的東西,而將自己身邊原有的寶貝棄之不顧, 這是人的常性。
宋蒔雪因為從小養得比較驕縱,這樣的常性在她的身上就更體現的淋漓儘致。
進入青春期之後的她慢慢地開始憎惡起自己這一成不變的生活起來, 她甚至覺得自己的人生如一灘死水一般死氣沉沉, 沒有一點活力,想到以後的幾十年可能都要這麼度過了,她就感覺渾身克製不住地發抖。
她覺得自己應當稍稍改變一下,不想再把生活過得
猶如垂暮的老太太一樣的時候。
祁澤的父親祁盛出現了,叛逆的著裝,帥氣的臉龐,桀驁不馴的性子,對於剛剛情竇初開的宋蒔雪來說,無一不是致命的吸引。
在那時的她看來,祁盛抽煙喝酒打架甚至花心交許多許多女朋友都是他魅力的證明,更彆說兩人的初次見麵,對方就湊巧救了她。
穿著輪滑鞋的少年將她直接就從樓頂上的墜物下救了出來,勾著嘴角,衝她笑得曖昧,“喂,小丫頭,彆找死啊,我今天生日,可不想見血啊!喲,長得還挺漂亮,這麼漂亮我就更舍不得了…”
說著還順手在她臉上伸手刮了一把,然後湊到鼻尖輕輕嗅了嗅,“真香…”
這樣駕輕就熟的動作對於祁盛來說其實根本就算不
得什麼,要知道他對身邊的每一個漂亮姑娘都是這麼做的,算是他的本能。
可對於宋蒔雪來說就是個極為羞人的動作了,要知道長這麼大除了家人之外,根本就沒有和其他男性過多的親近,再加上她剛剛經曆了生死的危機,恐懼與羞惱雙重情緒的衝擊下,竟然看著祁盛就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這一哭弄得祁盛先是一愣,隨後也跟著手足無措起來了,看著那漂亮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的小模樣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怎麼好了。
最後還是用自己的衣袖幫對方擦掉了眼淚,對方才終於慢慢止主了哭聲,然後睜著一雙大眼睛呆愣楞地看著對方,祁盛這才鬆了口氣,剛想抬手掐一掐宋蒔雪粉嫩嫩的小臉蛋,又想起這小丫頭是個小淚包就又手癢癢地放下了手,直接就衝著對方擺了擺手,“小哭包,拜拜!”
可就是這一次相逢,徹底埋下了兩人孽緣的禍根。
再之後,宋蒔雪算是真的記住了這個風一般的男人,然後就時而不時地會來到她遇見氣盛的地方,也不知道是想遇見他,還是想怎麼樣。
畢竟她連一句正規的謝謝都沒有和對方說。
而多日的守株待兔竟然真的讓她再次遇見了祁盛,隻是這一次對方並沒有再穿那雙輪滑,而是抱著一個跟他差不多類型打扮的女孩,造型誇張,三圍倒是非常誘人,嘴裡一直不停地嚼著口香糖,看著就跟自己完全不是一種人。
當時宋蒔雪就直接看楞了,這樣明晃晃的眼光,祁盛自然忽視不了,看見宋蒔雪愣了下,衝她拋了個媚眼,就抱著自己懷中的人走遠了。
叫宋蒔雪心裡一時間都不知道什麼滋味了,要知道這段時間她可是不止一次地夢見過他,誰知道對方竟然早就已經有女朋友了,根本就沒在意過她的存在。
她下定了決心,就算沒禮貌不道謝也不要再看見那人了,但過了沒幾個禮拜之後,她竟然還是控製不住地走了過來,儘管心裡一直告誡自己不是為了那人,不是為了那人,可看見祁盛的時候,還是控製不住地愣住了。
這一回他懷中抱著的竟又是另外一個姑娘了,和之前那個造型誇張的不一樣,這一回倒是個文靜的姑娘,穿著乾淨的校服,說話輕聲細語,嘴角還有一雙淺淺的酒窩,一笑,就若隱若現。
還真是葷素不忌啊!
宋蒔雪心裡冒著酸泡泡地感歎道。
看見她時,祁盛竟然還記得她,再次衝著她拋了個媚眼。
再之後又是半月,宋蒔雪從國外歸來,又再次來到了這個地方,就是這次讓她看了場好戲,那文靜姑娘竟然哭著一巴掌扇在了祁盛的臉上,然後放下一句我恨你就掩麵逃了。
祁盛被人打了一巴掌,整個人也好似挺失落的,呆呆地獨自一人坐在那噴泉旁坐了半天,最後還是宋蒔雪看不過眼了才終於走過去給他遞了一瓶可樂。
見到可樂的祁盛抬頭看見她,直接就咧開嘴笑開了,“是你啊?看你應該是個大小姐吧,怎麼總是到這裡來?”
然後十分不客氣地接過可樂就一口氣灌了下去,灌完了咂咂嘴,然後將那可樂精準地拋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內,轉頭看向還在小口喝著可樂的宋蒔雪,挑了
挑眉,“這東西喝著沒意思!哥哥我今天心情不好,帶你去見識點帶勁的!”
說著也不管宋蒔雪點頭與否,拉著她的手就跑走了。
那算是宋蒔雪第一次見識所謂的歌舞廳,裡頭可以稱得上是群魔亂舞,煙霧繚繞,廉價的煙草味嗆得她算是邊走邊咳嗽,這才跟著祁盛見到了他的那些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