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克勤心道:“過不了多長時間,你這可能就變沉淪陷區了,到時候自己就算是想通知,都沒辦法。”不過他顯然不可能直接說出來,因此點頭答應,道:“這是正常的。兄弟我和您雖然沒有相處多少時日,但絕對是一見如故,如果真有什麼消息,我肯定不會忘了老哥。不過老哥,你自己也得使使勁啊。比如說處座,那可是戴老板真正的左膀右臂,說話非常有分量。等我這次回去,正好也幫你的情況說一說。想來,處座級念舊情,到了關鍵時刻,肯定不會不幫你的。”
史報國大喜,同時感覺自己這一次給孫國鑫的孝敬是不是少了點?不過轉念一想,等過兩天這件案子完事,讓雷達古和歐陽飛過去的時候再補上一份也就是了。
等到了火車站,史報國拉著範克勤的手敘談了很久,一直到火車快開了,這才放範克勤等人上車。
史報國給範克勤買的是火車包廂票,兩個包廂挨在一塊。不過廣州到長沙距離還真不算太遠,由於是下午的票,因此眾人好好的睡了一晚上,等到了第二天上午,正好進站。等下車之後馬不停蹄的包了兩輛大馬車,直接來到了三號碼頭。
話說由於戰爭的原因,哪哪都是難民。碼頭上的混子,地痞,幫派混的人可是不少,看著範克勤眾人穿的溜光水滑的,也都虎視眈眈。可是畢竟範克勤等人一行九個,除了華章是個女的,剩下的全都是青壯。看起來就不太好惹,因此盯著的人不少,但沒一個敢上前的。
“草。你看什麼看?”隨著範克勤打了個眼色,閆世一馬上會意,把黑色中山裝的扣子解開,往兩邊一敞,露出了腰間的勃朗寧。對麵兩個蹲著一隻瞄著眾人的兩個混子,立刻就慫了,腿都有點哆嗦。
閆世一兩步到了近前,用手扶著自己槍套,道:“知道有一個叫寧夏的船老大嗎?”
其中一個混子立刻點頭哈腰的道:“知道,知道。這位先生,就在那邊。”說著往旁邊一指,道:“各位老大隻要過去一打聽就知道。”
閆世一道:“你帶我們過去。”說著,用手拎著對方的衣襟,一把將他提了起來。
他這麼乾還真不是什麼純粹的仗勢欺人,而是怕對方瞎幾把指路,或者乾脆給你來個南轅北轍。你還彆說人心黑暗,也確實有一些人真的就喜歡這樣損人不利己。
還彆說這個人還算是老實,在他的指路之下,來到了一個比旁人都大一些的小火輪跟前,對著一個叉著腰正在四下張望的漢子說道:“這位先生是叫寧夏嗎?”
這人上下看了看範克勤,道:“可是範先生?”
範克勤一笑,知道沒錯了,於是點了點頭,道:“正是。”說著,從兜裡摸出一張剩下的法幣,遞給了那個混子,道:“謝了,回去吧。”
“謝您賞,謝您賞。”這是意外之喜,混子接過後歡天喜地的去了。
見沒了外人,寧夏道:“範長官,史站長已經給卑職打了招呼,我還想用不用讓幾個兄弟去火車站看看呢。沒想到你們自己找過來了。”
“客氣了。”說著話,範克勤與寧夏已經通過一塊木頭的跳板,走上了火輪當中。話說這個時候的小火輪,是一大特色。燒起煤來那叫一個滿江黑煙,十分壯觀。
而且小火輪也算是比較安全的交通工具之一了,最起碼是長沙到重慶之間算是最安全的了,要不然長途汽車更是費勁,小日本,各路土匪碰見的幾率極高。
等入川之後的水道那更是安全,小日本就是再囂張,也不敢派幾艘小炮艇之類的玩意來國統區溜達,那等於是找死呢,大艦又過不來,來多少擱淺多少,依舊等於送死,除非小日本腦子抽抽了。所以水道絕對是最安全的了。
史報國明顯是跟沿路的補給站點打招呼了,補充煤料什麼的都非常的及時。等入川之後,眾人徹底的放鬆了下來,這麼一個小火輪根本不值得小日本派飛機過來專門轟炸。因此範克勤等人把帶著的吃食,酒水全都拿出來,擺在船頭的甲板上,叫過寧夏一起吃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