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明月清風(214)二更(1 / 2)

沒你就不行 林木兒 8132 字 2個月前

明月清風(214)

要找人配合, 這人首先得可靠!柳自華一個女子,若是配合的這個人不可能,那比柳自華一個人還可怕!這個林雨桐真知道, 不說彆人, 胡木蘭不就是個明顯的例子。因此,這個人選上,她得好好斟酌。

現在朝廷要製造出一個‘背棄’大明的商人來, 那這個人就得是能查證出來的真的商人。

她先叫了陸恒,朝廷凡是跟經商有關的,都是陸恒在管。如今他暫時掛在戶部, 是二品官身了。一被召見就扔下差事過來了,這事機密, 屋裡隻四爺桐桐和他。

事就是這麼個事,陸恒接觸的商人多, 有沒有合適的舉薦。

陸恒撓頭,這事何止是大, 是非同一般的大。他沉吟了半晌, “得有來處, 且不能是小商戶……”

是!小商戶你就是背棄了,那邊也不會太重視你, 因為你手裡沒那麼些資源給大清用。

“為人得機敏, 麵上得精, 但為人得厚道。”

是這麼回事!隻有麵上精的人, 才能取信那邊。隻有真的厚道, 才真敢把他撒出去。

“家裡得有妻有子,娶的媳婦最好出身好一些,叫人覺得他懼內?”

嗯!這就能自圓其說了, 證明養外室不為家裡所容的事。

“還得是叫外人看起來跟家族有些矛盾……有些不得誌……”

沒錯,要不然好好的大家子出身,有好前程,身又顧慮的話,又怎麼會走那麼一條路呢。

要同時滿足這麼幾點,這個人確實很難找。

陸恒猶豫了一下,才道:“皇上,娘娘……那個,其實,我家就有一個。”雖然舉賢不避親,但是這麼著,確實有點像是提攜家裡人。但自家這個,說起來還真合適。

“我家三叔呢,年輕的時候出門做生意,在外麵納了一房妾室,生了個倆孩子,一兒一女,一直瞞著家裡,家裡也不能知道。直到我這堂弟都十一二歲了,孩子的親娘沒了,我三叔才給帶家裡了!我三嬸呢,就容不下。當時麵上答應了,可回頭呢,卻苛刻的很。那時候一大家子住在一處,也還罷了。可隨後我祖父就去世了,緊跟著,也就分家了。等我能出門應付櫃台上的事了,才知道……我三嬸借著我三叔出門做生意的空檔,就把外麵生的這個孩子打發到作坊裡……造紙作坊您是沒見,什麼苦活累活,都叫他做。跟外麵買來的小廝是一個待遇,住在作坊裡,吃在作坊裡,一文錢沒有。我當時就覺得過了,回去跟我父親提了,我父親管了,把人從我三嬸那裡要來,放在我家鋪子裡,叫跟著賬房先生先去學。我這堂弟,是個極聰敏的人,學什麼成什麼。也就兩年工夫,那櫃上的賬目誰想搗鬼也逃不過他的雙眼。那一年他多大?也就十四五吧!就是這麼不巧,我三叔做生意病到半路上,是時疫,人沒了。我們家得人得去把棺槨帶回來,家裡就叫我二叔帶著子侄去,我跟著了,三嬸那邊,她親生的一個沒派去,說天太熱了,我那幾個堂弟身子都弱,不叫帶,隻叫把私生的那個帶去。結果我們一走,在熱孝呢,我三嬸把外室生的那個女兒,就是我說的這個堂弟的姐姐,給嫁人了!偷著嫁到了她娘家衝喜去了。進門當天,新郎官死了……是我三嬸的娘家非要新媳婦殉葬,才有那看不過去的,給我父親送了信。是我父親和我娘,親自去把我這個堂妹帶回家的!我們一回來,才知道這個事。結果這小子當時什麼話也沒說,跪下磕了頭,就帶著他姐姐走了。因著這個事,三房跟其他幾房就不怎麼親近了,徹底把我三嬸給得罪了。我們也沒人關注過三房的消息,可結果沒出三年,陸家三房的產業差不多被一個小商戶劉家給吞的差不多了。我三嬸這才找到家裡,我們這才知道,那劉家沒兒子,隻一個半癱的姑娘。我這堂弟找過去,說了,願意入贅,隻要叫他帶著他姐姐就行。

這一入贅,沒半年,劉家老兩口放心的把家業交給我這堂弟打理,他上手就不留情,愣是一步一步的把三房給吞了。三房如今的產業,也就是能維持,這還是我父親說項之後的結果。我那堂弟呀,在劉家,對劉家老兩口的好,那是有口皆碑的。但就是一點,那姑娘偏袒,不能生養。我堂弟的意思呢,是想找個孤兒,無父無母少牽掛,抱養來,養好了就是自家的。可劉家呢,更在意血脈傳承。堅決不要孤兒,要過繼族裡的孩子。結果前幾年過繼了一個六七歲的孩子來,結果去年,那孩子十四了,人家親生的爹媽數次上門,意圖插手生意上的事。老兩口呢,是誰也不想得罪。女婿和嗣孫之間,左右為難。最後乾脆,我這堂弟把劉家的生意全扔過手了,我這邊的生意不是剛好需要人手,他過來幫我。那邊也容不下他姐姐了,他就接了他姐姐出來,在外麵安置的。外麵掙的銀子,八成他姐姐收著呢。兩成留著,能養那邊的嶽父嶽母和妻子,就足夠了。”

這人叫什麼?

“現在叫劉舟。”

意思是招贅了就隨了人家的姓了。

能耐上,肯定有!陸恒頗為推崇,就證明能力沒毛病。

品行上,對三房知道手下留情,對彆人,知恩圖報。

客觀上,他是贅婿,確實是不得誌。

而他恰好還有一姐姐,是割舍不下的親人。此人留在京城,是有一定的牽製作用的。

林雨桐就道,“那你安排,我得親自見見。”

這事就不用四爺出麵了,她去安排就行。

於是,沒兩天就見到了劉舟。這是個看起來並沒有比陸恒小多少的人,三十郎當歲的樣子,看起來是極其精明的長相,其實人家確實很聰明精明。

陸恒沒給提前說,這事不敲定,跟誰都不能提的。私下見麵的地方是陸家的產業,很方便。一見坐著的人,劉舟愣了一下。這是女子,但他沒見過。先是看陸恒,陸恒沒坐。劉舟更明顯的怔愣了一下,立馬就跪下了,“給您請安。”

“起來說話。”

劉舟起來垂手站著,“您有什麼吩咐就隻管言語。”

林雨桐看他,“事關重大,我不確定你能不能用。事你要聽嗎?聽了,可就沒那麼自由了。”

“您來了,草民就知道事關重大。”劉舟低著頭,不敢打量坐著的人,“草民……草民是外室所生私生子,又招贅給了彆人家做了贅婿……您能聽堂兄說了,親自見草民,給草民這個無機會出頭的人一個機會,草民感激不儘。”

是啊!一個什麼都不卻的男人,卻真的無出人頭地的機會,林雨桐相信,他的話是有幾分真誠的。

她坐著沒動,隻看他,“那你猜猜,找你是什麼事?”

劉舟稍微頓了一下,就道:“您微服出宮,在陸家的地方見的草民。這說明這件事,在於一個‘密’。這是一件不能叫人知道的事!臣猜測,該是跟蒙古、大清、或是安南有關。草民曾幫著堂兄出路過蒙古的事務,但如今的蒙古跟之前的蒙古不一樣了,做生意不用那麼小心謹慎。便是派人,也很不必忌諱太多。所以,蒙古……隻怕不是!回事安南嗎?也不是!陸家的生意裡跟海運有關的不少,但是,跟安南打交道,沒有基礎會叫人覺得突兀。便是真有事,在兩廣找,也不會找草民這樣的……陸家的根在山西,這地界跟安南,太遠了,沒瓜葛。所以,草民鬥膽一猜,此事該跟大清有關。大清的後宮裡還有早前蒙古的福晉……而陸家早前的生意恰恰是跟這些福晉相關的……”

這可當真不是一個一般的聰明人。

她看向對方,有些沉吟,“此事,事關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