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 另一邊又有不同情況。 不過也很正常,就算是頭豬, 吃飽了也會覺得自己的思想在和現實拉扯。我就比較幸運了, 因為常年吃不飽,倒是很少會思考什麼東西。
而當我想思考時,我會看點擦邊視頻。對於一個底層階級的alpha來說, 思考是一場災難,因為他們向來缺乏成功的經驗,但卻熟練於想象成功。
想象太多,可是會瘋的。
我又認真翻了幾分鐘這本書, 又放下書起身離開,順手將桌上看起來就挺貴的鋼筆帶走了。
書房外,層層疊疊的保鏢, 他們站在門前,牆邊, 拐角處。怎麼說,簡直就像蒼蠅一樣無處不在,不過更像群體怪物, 隻要現在攻擊其中一個剩下的就會一起衝過來。
他們應該是被亞連囑咐過了,因此對我的行動不聞不問。
會客室在何處簡直一目了然, 因為那裡守著另一個品種的蒼蠅——他們的站姿端正且人數更少, 很容易猜得出來他們是現役的軍人。
他們擁有很高的警惕,具體表現在當我想靠近會客室的門時,他們瞪大了眼。
我做錯了什麼嗎?
為何他們要表現出我走進了怪物的激活範圍裡一樣。
守衛a說:“不準進入, 請退後。”
守衛b說:“未經許可,不許靠近。”
我有些遺憾,因為我以為他們會像雙生子一樣異口同聲, 結果沒有,也許因為他們本就不是不是雙胞胎。
“打個商量,兄弟們。”
我又湊近了些,從口袋裡掏了掏。
他們倆的視線跟著我的動作所動搖,要將我的口袋燙出個洞一樣。
我湊近道:“站崗都辛苦了吧,我也不是說打算直接進去,就是說能不能行行好。”
“就是,你們這邊通傳一下。”我提起嘴角,儘量讓我的眉眼都透露著誠懇,“通傳的話總該沒事吧,如果他們不同意也沒辦法,我也就死心了。”
兩個守衛將視線從我口袋處移開,又移到我臉上,神情了然。
守衛a說:“原則上不行。”
守衛b說:“不過可以破例一次。”
我眼神便更熱切誠懇了些,“好的,實在是感謝了。”
守衛b前去推門進去彙報了,守衛a聞言則回答:“感謝還是要實在的,拿出來吧。”
“拿出來什麼?”我有些迷惑,又恍然,一把握住他的手點頭哈腰,“是,我這感謝確實不夠懇切,真的是謝謝你們啊!”
我聲淚俱下。
守衛a一把將我推搡開來,低聲道:“少裝傻!你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
我踉蹌幾步,將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望著他又掏了掏,掏出了打著補丁的內囊和一支鋼筆。
“你他媽的,還敢跟我耍這套是吧?”
守衛a按著我的肩膀擂了我肚子一圈,擂得我劇烈咳嗽起來,五臟六腑都要碎了似的。
我捂著肚子蹲在地上,守衛b帶來了好消息,“可以,進去吧——等下,怎麼回事?”
“閉嘴。”
守衛a心情不虞,抬起腿把我踹到在地。
我仰倒在地,捂著肚子,痛得直呼冷氣,一邊笑起來一邊扶著地起身。顫顫巍巍從他們之間進入打開的會客室,進了門還不忘對他們掏掏口袋。
“對不起啊長官們,真不知道你們誤會了。”
我點頭哈腰,將腦袋縮在衣領裡。
他們呼吸很急促,粗獷的麵上浮現出凶相,卻隻是守在原地。
但很可惜的是,如果他們沒有通傳,他們在這裡將我打死恐怕也不需要顧慮什麼。可現在我既然已經被允許進去,說明和他們的上級是需要對話的,他們又能怎麼樣呢?
進了門先是一片十分安逸的空間,帷幔隨風晃動,香薰蠟台一應俱全,許多聞所未聞的精巧玩意兒都擺在這兒。幾個守衛守在四個角落,精致的長廊橫亙在中間,儘頭是兩扇更為華麗的門,想必那裡才是他們對話的地方。
我走過長廊,窺見牆邊貼著反光的裝飾,不禁停留了片刻。
我望向鏡子中的女人,那女人也窺視著我,黑發低低紮成個馬尾,麵上總帶點笑意,那雙有些圓的眼睛讓我顯得格外的……老實。臉有些蒼白,身材消瘦卻不夠高挑,穿的衣服一眼看得出過時老舊,但長得不錯。
我在心裡對自己吹了個口哨,基因,你乾得漂亮。
這節骨眼容不得我這小小的自戀,我加快腳步走近大門,一邊給自己打氣。
陳之微啊,好好表現,你要見到的可是你這條賤命的主宰者。
我推開門。
*
“所以你現在是準備替她說情?”
江森的手肘擱在桌上,翹起了二郎腿,他的眉毛挑起,讓他很顯出幾分暴戾來,“你是不是覺得我一定就要忍耐住你的無理取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