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在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一眼我,道:“對了,讓你無法標記他人的這種藥劑,它工作的原理是改造腺體。”
……?嗯?
什麼叫改造腺體?!
我瞪大眼睛,卻見李默的身影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數據監控室裡的醫生,她顯然是等我們會話結束才出來的,道:“重新戴上儀器吧,我們在對你的信息素進行檢測。”
我指著門口,慌張地看向醫生,“不是?啥意思?什麼叫改造腺體?啊?”
“就是讓你的腺體短時間內的激素消散,與此同時,改變腺體係統認知,以另一種情況填充腺體,防止空腺導致的技能損失。”醫生解釋完,看著我,“意思是,會讓你在時效期內變成omega。”
我:“……?”
我他媽也顧不上醫生了,火速拉開褲子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最後看了一眼。
還好還好,還在還在。
我跌坐在床上,捂住狂跳的胸口,顫顫巍巍道:“它會變小嗎?”
醫生沉默了兩秒,“你好,不會,除非本來就——”
“我絕非短小之輩!”
我喊道。
醫生又沉默了。
我問:“像omega是什麼意思?”
醫生道:“你的信息素會讓你聞起來像omega”
我頓了下,又道:“那我會被標記嗎?”
醫生道:“不會,但是會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響,不過這種試劑極其不穩定,我們不確定影響多少。這也是我們要試驗且記錄的,正好,我是alpha,現在來完善一下樣本數據吧。”
我有些抗拒,但她話音落下的一瞬,木質的信息素便向我撲麵而來。
醫生道:“有什麼感覺嗎?”
我問:“恐同算嗎?”
醫生:“……”
醫生又幫我做了些檢查和試驗後,時間一轉到了下午。
我和我的行禮被打包扔到機艇上時,我人還是有些崩潰的。因為這一路上,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這種壓力主要表現於我真的很恐同,但偏偏……偏偏……所有人都在用一種我覺得很惡心的眼光看我。
沒關係的,忍一忍,就半個月。
你又不會真的被標記,到時候掏出來比他們還大呢!
再說了,你也不受信息素影響,多好啊!
你今天還刷了一波印象分,還得到了一個進入眾議會的機會!
你昨天還把斐瑞和艾什禮兩個麻煩全部安撫了!
你解決了這麼多煩心事呢!
我原本是這麼想的,但是當我看見一個五大三粗的女alpha通過機艙的服務人員給我點了一杯酒還附贈了一張紙條時,我還是崩潰了。
他媽的我不是我不是我真不是啊!
救命,救救我,我想回去當香蕉人,我受不了了!
*
江森已經接受了連續三天的心理治療,但是他感覺這個心理治療毫無用處。
因為各項檢測裡都說過,他不是,他真不是,他確實不是。
沒有性彆認知障礙,沒有腺體檢測缺陷,沒有同性戀傾向。
江森的精神已經有些崩潰了,但最後一根稻草,無異於亞連與季時川的雙重夾擊。
亞連的門禁在今日終於解除,而明日,他將被李默送去三城奧蘭朵參加一周的學術訪問交流會。李默與他致電,並未說清楚之後的計劃,但是隻說陳之微暫時也會去三城拒絕亞連,希望他不要插手。
江森本來是不打算插手的,這樣除了激怒李默並送上把柄外,沒有任何好處。
但是亞連既然解除門禁了,作為未婚夫,他無論如何是要去看一眼亞連的。亞連的黑發已經有些長了,解除了門禁並未讓他恢複活力,反倒是讓他愈發顯得頹靡。
他坐在玻璃花房中,身邊的傭人在為他打包行李。
亞連看見他,也不急著生氣了,隻是輕飄飄地掃一眼,又移開視線。
江森道:“下月商討訂婚事宜時,不要缺席。”
亞連沉默了幾秒,看向他,褐色的眼珠裡滿是漠然,“隻要你發誓,你絕不會標記我,我就不缺席。”
江森:“……”
他沉默了幾秒,感覺自己永遠不懂omega想什麼,道:“我們要訂婚了,訂婚之後,就是結婚。我不標記你,誰標記你,陳之微嗎?”
“對啊,我就要讓她標記我,怎麼了?”亞連的眼眸之中帶著近乎天真的純粹,但臉上的譏諷卻立刻便顯露出他故意而為之的真相,“你不是說了嗎?你甚至都能和她當朋友,難道你要殺了你朋友不成?”
江森頓住,“你——你他媽的能不能換個人?”
他說完後,絕望地發現自己麵對亞連要找情人這件事已經覺得可以接受了。
江森如今善後五城的事已經焦頭爛額了,自己也不知道是腦子還是真的性取向出了問題總是想著陳之微,這段感情折騰到現在也早就完蛋了,隻要亞連彆他媽再發瘋搞得安德森家把他當狗玩具一樣讓他來應付,無所謂了,他媽的什麼都行!
他崩潰地發現,自己明明還是青年期,居然已經有了中年期危機。
但現實無法如願,因為亞連開始發瘋了。
亞連一張嘴就是刻薄話,“你算什麼東西,江森,你不會真覺得陳之微是你朋友能當借口吧?我就要她怎麼了?我跟她的事情你管不著。”
江森火氣上來了,“我當然不會管你,隨便你折騰,但你想清楚,她已經訂婚了。意思你還不清楚嗎?就是想跟你斷絕聯係,你早就是過去了,不然你也不會找上李默幫你吧?”
“你還要我再說幾次!”亞連的話音高昂起來,漂亮的臉上因怒意而有了幾分緋紅,“我想要什麼就要什麼,並且我一定要得到!”
他尖叫起來,“滾出去!”
江森咬牙,“你瘋得不輕,你他嗎就是喜歡作而已,到時候你被甩了請你一個人發瘋不要再鬨得所有人都來找我,我不是你的狗。”
“誰他媽稀罕你當我的狗,你愛當誰的狗當誰的狗,愛對誰低聲下氣對誰低聲下氣,愛跟誰訂婚跟誰訂婚!”亞連怒意上來,手邊的花瓶盆栽再次成為他的武器,被儘數抱起來砸向江森,“我家族讓你來你就來,說明你也沒用!少拿陳之微訂婚的事過來刺我,我跟你說,她給不出解釋我自己會處理,跟你沒有關係,你什麼都不是!”
“迪森的事我已經知道了,如果不是你,她現在還在十二城等我!”
亞連黑發下的褐色眼睛似有螢火般燦亮。
江森聽完人也快瘋了,“你自己聽聽看你說話有邏輯嗎?亞連,你能不能——”
他話沒說話,一個盆栽又砸了過來,直接擊中他的腳,將他褲子染上一片灰。
江森看了一眼,氣得轉身就走。
不能再和亞連說話了,再說一句他要控製不住自己了。
他忍著一肚子火,開車離開安德森家族,然後停在了私人醫生的住宅處。
醫生正準備出門,一見到他,還有幾分驚訝,“您怎麼親自來了?”
“我順路。”江森冷冷道:“現在上去,我要心理谘詢。”
醫生歎了口氣,道:“好的。”
兩人進了住宅裡的診療室。
護士調節好了座椅和各種設施。
醫生道:“請您放鬆一下,您看著心情不太好,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我和未婚夫沒有感情了。未婚夫說要找情人,我同意了,但他非要找我朋友。可是我這個朋友對我很重要,並且我因為一次意外看到了她的隱私,腦中還經常想起來,身體好像還不排斥與她接觸。
可是我們都是alpha。
我現在很生氣,因為我拒絕了未婚夫的請求,同時和他大吵了一架被他砸到了。
可是我現在居然在想你這裡的裝修為什麼是紅的,我腦子裡又想到我朋友遭受意外的場景了。
……
江森在腦中措辭了一下,再次絕望地發現每一件事自己都覺得荒謬。他眉眼清冷,表情平靜,隻是陡然站起身,道:“我突然覺得我不是那麼需要了,我先走了。”
當他覺得事情已經足夠糟糕的時候,他收到了季時川的信息。
季時川發了張金發藍眼的俊美青年的照片給他,同時還有一條語音。
江森一眼就認出來了,照片中的人是斐瑞,他腦中再次有了畫麵。
不不不,不要想了,趕緊處理下消息。
他發這張圖難道是發現了卡爾璐家的把柄了?
江森用力忘記一切,點開了語音。
季時川那帶著笑的聲音頃刻間響起:“跟你介紹下,不出意外,再約會三次我跟他可能要交往了。”
江森:“……”
他感覺他的腦子被炸得一片空白。
這個世界,難道是圍繞著陳之微運行的嗎?
他媽的,彆!不然以後因為未婚夫要養情人大吵被花瓶砸的就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