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呼了口氣,腳趾扣緊了鞋墊。
好崩潰啊,兄弟,你一個人能把所有alpha的臉丟乾淨!
我看向鐘雨,“你身為Alpha難道不覺得羞恥嗎?”
鐘雨麵色平靜,“我們alpha是這樣的,你該慶幸他沒有瘋狂散發信息素企圖以此勾引omega發情,我們團隊上一次的合作夥伴是omega,我們住在她家,一天能讓安保團隊抓走三四個想獎勵omega嫁給自己的alpha。”
我大為震撼,又道:“你們內環城也這樣啊?我還以為隻有我們外環城有這種腦癱呢。”
鐘雨看著我,“那些人大部分是你們外環城來的。”
我:“……你是不是地域黑?”
鐘雨:“嗯。”
我:“你怎麼能這樣,我們外環城也不都是這樣的啊,起碼我掛這個牌子待遇肯定不會是這樣。”
鐘雨:“……”
她扶著我的肩膀,將我推到了學前部的一個班級前,道:“你彆瞎想這些了,這幾天就折騰這個偶遇了,如果今天不成功,不僅白忙活還錯過了拉票的好時候了。”
學前部的小豆丁們這會兒還尚未分化,卻已經很有幾分性彆意識,各自分成了男女兩個小群體在玩耍。
他們看起來倒還挺活潑健康的,我的主要責任就是分發玩具、零食、講故事,偶爾還有牽著他們去洗手間,幫他們洗手。一開始我還能有點鬨心,直到一個孩子發出了長達十分鐘的尖銳爆鳴哭聲後,我崩潰了。
好崩潰啊,你們到底在吵什麼啊,到底在叫什麼啊,到底有什麼不滿啊!
我將孩子放到鐘雨麵前,一言不發地跑出去透氣了。走出教室,我的耳邊仍然遺留著某種鳴叫聲,搞得我頭暈目眩。
我走出學前部沒多時,便看見一群來勢洶洶的人從遠處往這裡走。
我下意識看向胸前。
還好,沒掛牌子。
等我再抬頭,便發覺到了那群人中間的青年。他穿著合襯的西裝,金發碧眼,五官俊美深邃,臉頰消瘦了些,薄唇含著淡笑。
一陣子沒見,他愈發像個合格的財團繼承人——不,財團總裁一般了,連笑意都帶上了些捉摸不定的深沉意味。
他身旁應該是其他企業的人,他們臉上掛著笑,斐瑞身處其中,舉手投足間儘是從容優雅。怎麼說,我陡然發覺他和李默倒是有了幾分相似,尤其是眼睛裡未被壓下的驕矜,不過李默在更多時候顯出的是一種厭倦與沉鬱,不像斐瑞……充滿了欲望與野心。
他們漸漸就要路過我了,我下意識後退了幾步,雖然這路寬敞至極,全然不用我讓路。但現在並不是搭話的時候,還是讓著點吧。
“哈哈哈哈,這次的反響熱烈……多虧……”
“是啊……青出於藍……你真的……”
一群人浩浩湯湯地路過我,他們說話的聲音也模模糊糊,斐瑞笑著側目說了什麼,卻正正好穿過人群望到了一旁的我。他的笑意僵在臉上,如寶石一般澄澈的淺藍色眼眸眯了下,冷冷地盯著我。
我對他笑了下,又試探性地招了招手。
下一秒,斐瑞的臉上顯出一種近乎淡漠生疏的姿態來,輕慢地扯了下唇角。隨後移開了視線。
“怎麼了?”
斐瑞一旁的合作夥伴問道。
斐瑞整理了下袖口,一側的金發被梳理得極好,耳朵上亦是光潔漂亮的寶石。陽光照在他的臉頰上,耳鑽與寶石領夾相映成輝,襯得他的眼睛與麵容都像是宗教畫中的天使一般俊美聖潔。
他輕聲道:“沒什麼,隻是看到了不想看到的東西。”
合作夥伴笑出了聲,“那是什麼?”
斐瑞微笑,“過去了。”
*
我回到了學前部,然後陷入了一些小小的崩潰。
草啊,怎麼辦,看他那個態度,好像完全沒戲了。
還好沒掛牌子,不然現在被拖出去的就是我了!
我有些崩潰,鐘雨似乎察覺到了,幾次問我發生了什麼,我卻什麼也不敢說。怎麼辦,他那樣子分明就是搞事業搞得頭腦清醒了,意識到我就是個沒用的愛情騙子了,嗚嗚嗚。
早知道就不刺激他了,服了,當時爽了,現在遭殃了。
我沒忍住長長歎了口氣。
幾秒後,一聲歎息聲也響起。
我一抬眼,便看見一個小女孩坐在小板凳上,學著我,兩手捧著臉歎氣。
我問道:“小妹妹,有什麼心事嗎?”
小女孩笑起來,“大姐姐,藕什麼心事嗎?”
她說話還有點含糊不清。
嘖,看起來還是有可愛的孩子的。
我不太願意承認這個事實,卻還是挪著屁股,坐到了小女孩身邊。小女孩見狀,立刻很是親熱地離我更近了點,胳膊擠著我,貼在我身上,“姐姐我喜歡你。”
我:“……?啊?可是我什麼都沒有乾,隻是坐著歎氣誒。”
小女孩道:“姐姐漂亮,姐姐好。”
我:“……”
我語重心長地看著她道:“如果以後你分化成alpha了,記住管好下半身。如果以後分化成omega了,記得離外環城臭要飯的遠點,懂嗎?”
小女孩顯然沒聽懂,隻是扯著我的袖子哈哈哈笑。
“哢嚓——”
拍照聲響起。
我抬起頭,看見鐘雨舉著終端,一臉欣慰道:“這張宣傳圖不錯,感覺能拉好感。”
我道:“我不支持全息相冊,因為我認為——”
“啊,你們好,請問你們在做義工對嗎?不好意思,我們是卡爾璐的人,是這樣的,我們今天在這裡有一些宣傳活動,所以待會兒可能會占用你們做義工的時間來拍攝一些活動用的照片與視頻。”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幾個穿著黑西裝的人打斷了。
我愣了下,鐘雨卻比我先反應過來,“也就是說,卡爾璐的人等會兒會來嗎?”
帶頭的西裝俯身,輕聲道:“他們已經在外麵等著了。”
我:“……”
我抬頭看了眼外麵,卻見果然一幫人已經站在了教室外麵,斐瑞就站在窗戶前。他直直地望著我,薄唇緊抿,眼神淡漠。
我又惹你了?
神經吧!
我像個被搶了商務的十八線一樣,和鐘雨站起身來,表示知道了。沒多時,教室外的人便開始架設備要拍攝了,我和鐘雨小心繞過孩子,剛準備離開,卻正正迎上斐瑞。
他低頭看著我,以一種近乎俯瞰的角度望我。
我道:“好巧。”
斐瑞笑了下,“既然是拍攝的話,也可以一起,你應該是為了競選做準備吧?”
他微微蹙眉,像是有些疑惑一般,看向鐘雨,“競選的是什麼位置?執政官?監察官?哦,是議長。”
我頓了下,“副議長。”
斐瑞笑出聲了,他抬起手,摘下了金絲白手套,白皙修長的手指便伸在我麵前。他低聲道:“好久不見。”
我也伸出手握住,斐瑞的手指顫動了下,我聽見他的呼吸有些重。
我:“……”
哥你咋了,彆死我手上。
我立刻鬆開了手,往走廊邊上一站。
斐瑞麵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笑道:“雖然你說可以一起拍攝,但是我怕有不好的影響,所以還是分開吧。你請先。斐瑞先生。”
斐瑞的神情更冷,幾秒後,才恢複了如常的微笑。
他道:“不會,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會影響我?”
我也笑,“那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