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預感在十分後更明顯了,因為亞連進來了,他臉上帶著開心的笑意,在門縫之中窺著我。這一瞬,我汗毛豎了起來,仿佛是被貓窺探的耗子似的。
亞連推開門,又啟動了權限鎖好了門。他很有些開心似的,一步步朝我走來,我發覺他恢複了生氣,這種生氣不像是我睡一覺他就能恢複了。
很快的,他的話也應和了我的猜測。
“你醒了?你已經睡了一整天了……我還以為,你要再也醒不來了。”
亞連道。
我:“……”
蕪湖完蛋了,錯過了提交存活消息的報告,並且我的終端也被沒收了,這下真的查無此鼠了。那麼問題了,他們要乾什麼。
我心中已經有了個恐怖的猜測,由於過於荒唐恐怖,導致我不敢相信。但很快的,我相信了這個絕望的猜測,因為亞連衝了過來,撲在我身上開始親我。這一刻,我流下了淚水。
不是吧,你們玩這麼花?
所以江森還真就把我當成安撫亞連的工具送到這兒來了?
啊?
我聽說過掌中金絲雀,我踏馬沒聽過掌中老鼠啊!
我努力推拒著亞連,卻嗅到了極為撩人的信息素,玫瑰味的芳香充盈著整個臥室。我的頭腦幾乎在一瞬間變得模糊迷幻了起來。
草草草,情熱期。
真的假的,你們玩這麼大?!
情熱期是百分百徹底標記的啊!
亞連親吻著我的臉頰,眼睛濕漉,話音裡帶著親昵與快樂,“沒有關係的,標記我啊,沒有人再阻攔我們了。他也同意了。”
“你會陪著我的,無論怎麼樣,你再也離不開我了,不是嗎?”亞連的咬字開始模糊起來,話音末尾卻是上揚著的,“……你愛我,對不對?”
他笑吟吟的,臉上緋紅,話音又輕了些,“不愛也沒有關係,哄我開心,你總是會的吧?”
我一麵推著亞連的肩膀,一麵往後退,腦中飛速思考起來,道:“亞連!你清醒一點,你甚至沒完成訂婚!這樣的事傳出去了怎麼辦?”
完了完了,這下出事了。
亞連是絕對不能標記的,現在不標記,說不定還能找到機會周旋,即便失去社會身份,我還有一大堆錢能跑路。但現在旦標記,我真的除了藏著這裡就沒彆的出路了,老天爺,標記元老院家族的未婚O,這可是實打實的醜聞!隻要江森要是放下臉皮,捏這一手醜聞對抗李默,李默百分百會同意讓我在這裡當小玩具!
季時川?他都能被更高級的天龍人夾走!
許琉灰……這不是更完蛋,他自己還要處理翼世的事情,被知道我不就是從一個籠子走到另一個籠子啊!
啊啊啊尼瑪,我就知道江森有鬼,我也不知道他短短時間就這樣了啊!
可以當軟飯A,但是不能被關著當啊!
這可不是一回事啊!
我開始流淚,為自己死遁當休假的腦癱行為所流淚。
亞連卻並不在意我的推拒,他原本貧瘠的大腦顯然已被情熱期燒壞了,信息素瘋狂釋放著。他的笑意可以稱得上是甜美,唇描摹著我的耳畔,那濕潤的親吻一連串地順著脖頸。我努力推著他的臉,道:“亞連,冷靜點,事到如今我根本不可能標記你。”
陳之微,冷靜點,彆上頭,無論哪個頭。
我肺腑之中積蓄著無數朵玫瑰,它們幾乎要侵占到我的大腦,我的手不自覺地撫上了他的腰部。在我意識到的瞬間,我立刻抽開手。
可亞連注意到這個細節了,他立刻抓住我的手腕,眼角幾乎要落下淚水來,“不可以標記?為什麼不可以?你到現在連哄我都不願意了?哈,陳之微……我分明原諒過你那麼多次,你卻以為我是個可以欺騙的廢物是嗎?”
亞連將我往後一推,我的腿撞到床邊,倒在床上。他立刻便擁住我,親昵地蹭我,“陳之微……你真的壞到了極點,我好想真的讓你死掉啊。”
他熱切地吻著我,卻又抓住我的手探尋,喉嚨溢出很輕的歎息,“我……等了你好久,我知道你不會來,因為你好沒用……所有我原諒了你。可是我逃了好多次,每次都失敗,每次我都在想……我好恨你。如果不是你沒有用,我就不用逃那麼多次。”
“你個沒用的東西,你為了不標記我甚至撒謊說你是二次分化對不對?如果不是江森告訴我,我還以為你真的是omega……你甚至敢和斐瑞那樣的賤種在一起……”亞連的淚水落下,卻又笑得很開心,緩慢地傾吐著心事,“那本應該是屬於我的訂婚戒指,本應該是屬於我和你的訂婚,你卻總是不給我……起初是那個賤種beta,現在又是斐瑞,為什麼不是我?”
我:“……”
這個主要是你比較沒用。
我本來就沒用了,你要也沒用,這婚怎麼訂得起來。
我動著手指,另一隻手抓住了亞連的頭發,翻身吻了過去。亞連仰著頭,喉結滑動,眼睛裡的濕潤讓他愈發顯出一種極端的豔麗來。他動情地承受著這個吻,呼吸越發急促,一麵應和著我一麵渴望更多。
我隻能加快動作,一麵動作一麵崩潰。
怎麼辦,不會真的要標記吧?
可是……可是現在又沒有抑製劑,又沒有其他的人,感覺不標記我根本就無法觸發新的劇情遇見重要角色啊!啊啊啊我服了,這難道真的是不能跳過的主線嗎?!我快樂的單身生活就要結束了嗎?我這一輩子難道隻能當一隻在錦衣玉食失去自由的金絲老鼠嗎?!
好像也不錯……
不,不行!不能墮落!
玫瑰的芬芳讓我頭腦愈發疲憊,我開始主動地想要索求更多,手指不斷摸索著亞連脖頸後的腺體。他的肌膚過分白皙柔軟,吻痕在他身上便愈發鮮紅,他笑得越來越開心,眼神裡的眷戀與渴望幾乎就要於此刻讓他綻放。
我頭腦昏沉,身體灼熱,喉嚨越來越乾渴,在恍惚的視線當中,我看見不遠處桌上有著幾本書,書本旁有著墨水瓶與鋼筆。
這一刻,我恍惚感覺那一支鋼筆或許是亞連曾經刺向脖頸的那一支。
這一刻,我清楚感覺到這一支鋼筆肯定也會是我刺向脖頸的那一支。
好笑的是,當初亞連是為了對抗江森,而我是為了對抗亞連與江森。
我服了,我應得的,我報應來了。
我深呼了一口氣,扶著亞連,一麵親熱著,一麵挪動著身體從床上起來。當我們擁吻著挪動時,我終於靠在了桌上,手往後伸,很快的,我摸到了那抹冰冷。
我想了想,我又想了想,我最後想了想。
我下定了決心。
亞連氣喘籲籲地伏在我的脖頸上,熱浪似的呼吸打在我的脖頸,頭發淩亂地黏在臉頰上。他輕聲道:“標記我……”
我的大腦已經是空白的了,我握著冰冷的鋼筆,小心地撥開了筆蓋。
隨後,我拿起鋼筆,讓亞連握住了鋼筆。
亞連似乎仍在茫然之中,隻是望著我,卻下意識握住了鋼筆。我握著他的手,用力地將他手中的鋼筆對準了我的脖頸,開始醞釀淚水,“殺了我。”
我看向亞連道:“殺了我吧,我已經太累了,我不理解這一切。”
我不需要找適合的鏡頭,因為我知道……這裡一定遍布鏡頭。
江森,你是不是也在看呢?
隻要……能避免過情熱期徹底標記亞連,就一定還能周旋。
我的眼神堅定起來,亞連像是個大腦燒壞的笨蛋,他的口中隻能吐出含糊的詞句。我並不在乎,因為我真正要對話的人,並非是他。
“倘若你要懲罰我,甚至是殺了我,我都會接受。可是……事情為什麼會這樣呢?我從來不想辜負你,可是我能做到什麼呢?我不知道為何要卷入這一切當中,也許最初隻是我不該動心,不該對這一切有所眷戀,妄想自己能擁有愛情、友情甚至是事業。”
我攥著亞連的手,努力讓他的鋼筆對準脖頸,又努力不要讓它太快地對準,萬一真紮中了我怕我會死。我隻是眼淚漣漣地望著亞連,話音哽咽,“我做錯的最大的事,就是……接受了太多不屬於我的感情。我為了逃避麵對我配不上你的事去與艾什禮訂婚,我又為了逃避一些不該有的感情去與OMEGA訂婚,我從頭到尾都是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