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沙發上,襯衫已然解開,過敏使得他臉上的紅一路蔓延到胸膛。原本仍在意動之中的情緒陡然間門冷卻下來,他幾乎立刻卻看她的表情,卻發覺她仍在吻他的脖頸,並未察覺到這些。
燈光並不算明亮,可他卻清楚地感覺到這些大片的紅醜陋至極。
李默沒忍住起身,將她擁起,換了位置。
當他一路坐下,濕滑的水聲響得他幾乎大腦空白,但被延長過久的快感轉而炸開來。所有的空虛、痛苦、崩潰不再存在,恨與愛的邊界線變得模糊至極,他的喉嚨中再也吐不出任何其他話語。
李默緊緊地攥住她的手,卻仍忍不住俯身吻過去,又仰頭想看她的臉。
他在她恍惚的虹膜中看見了他自己,所有的冷淡早已褪去,那雙狹長的金眸此刻如同一汪水做的月亮。大片綺麗的紅從臉上蔓延開來,眼下是淚水,鼻尖是汗水,唇上是與她長久吻過的水痕。他張開嘴,用牙齒輕輕刮了下唇上的涎液。
想要得到更多,想要擁有更多。
李默的喉嚨裡擁擠著太多的詞彙,最終隻剩簡單的吟哦,他想要得到起伏的快感,卻又不滿足轉瞬即逝的充盈。他原本悠長的空虛隻由恨填充,如今卻隻剩了愛與欲,並且渴望更多的接觸。他嗅聞著她的脖頸,卻什麼也沒有感覺到,他一時間門想要咬碎她的脖頸,以血腥味來滿足自己的缺失。
夜晚總是漫長,不知道過了多久,翻滾之中,他們齊齊落在地毯之上。
他察覺不到任何其他的情緒,隻先痛恨於短暫的分開,於是再次抓著她的手臂與她黏做一體。
“陳之微……你到底……”
“啊?”
“沒什麼。”
李默夾緊,仰著頭,感受這不知道多少次的內部的衝刷。
在仰頭之時,他有些暈,卻沒忍住笑起來。因為那眼前恍惚閃過的暈厥的黑色星點簡直就像是飛蟲,在這絢麗的燈光下,隻存在於他眼中的飛蟲奔向了燈,消失不見。
“陳之微,你會解除婚約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不是你非要問這個嗎?”
“你是……呃啊,什麼樣的貨色……我、我不清楚嗎?”
李默的話音斷斷續續,他腦中的思緒也混亂起來,腿上有了些熱意落下的癢。他的腿曲起,腹部痙攣了下,卻仍然忍不住抬起勾住她。
他笑起來,金色的眼睛在燈光的照影下,映出奇異的晦暗來。
李默笑道:“沒關係,反正我讓你什麼時候來……你都要來,雇傭關係永遠不如其他的關係沒有錯。但是……也代表我不會留任何情麵,所以在我麵前,最好聽話一點,識相一點。”
他說完,我也沒人住笑了下,用力頂過去,道:“那你讓我來,就隻是為了這種事嗎?”
李默沒有回答,他張著嘴,唇邊有著水澤的光亮,眼神之中有些恍惚,如同盛放的花朵一般靡豔。
約莫幾分鐘,他才回過神,笑了笑,“什麼?”
經鑒定,你被草傻了。
我搖頭,隻是低頭吻了下他的臉頰。
當我吻完,我感覺李默的身體再次痙攣起來,而他似乎經受不起這樣的痙攣,竟張著嘴沉沉睡去了。
我看了眼時間門,十一點了。
正好,現在回去見斐瑞還不晚。
我將李默費力地搬到了床上,又用濕毛巾給他擦了一遍,最後洗了個澡,十分高效迅速。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離開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投影儀的開關,摩甘比酒店的錄像陡然浮現在眼前,差點將李默吵醒。
還好我迅速按了暫停。
暫停的那一幕正好是我的特寫,我欣賞了下,感覺這個片子還挺純愛的,隨後關了錄像下樓離開。
李默,下次想留我一整夜就不要喝那麼多酒。
不過你要不喝那麼多,我也不會答應。
我神清氣爽地離開了公寓,打開終端剛要叫車,便看到斐瑞發來的訊息。
[斐瑞:我和中心法院的人聯係了。]
[斐瑞:他們說你今天並沒有去法院。]
一瞬間門,我大腦空白了。
草,你怎麼查崗查到那裡去了!
下一秒,新的訊息讓我大腦更空白了。
[斐瑞:其實看照片我就知道,你在教會。]
[斐瑞:我現在在教會門口了。]
[斐瑞:你一定是在和他聊放棄家族信托的事吧?]
[斐瑞:既然他把你當做孩子,我覺得他有必要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宴。]
[斐瑞:或者……你還記得我們的錄像嗎?]
[斐瑞:如果他不承認,我會把它交給一些媒體]
[斐瑞:我本來不想這樣的,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謊,讓我有些難過。]
[斐瑞:你說你不知道亞連劃傷了我的臉,可是你明明在競選會上說過這件事。你說你去找法院的人吃飯,我本來也想相信你。可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不回我消息,這讓我害怕。陳之微,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我:“……”
我看著大片大片消息從終端界麵上湧出,像是看見我的血條不斷在減少。
……好恐怖,你打字速度怎麼這麼快!你的傷害怎麼這麼高!你的debuff怎麼疊了這麼多層!又是許琉灰又是信托又是我的前途又是訂婚又是媒體的!
我拔腿就跑,不是因為我要趕路,是因為我大腦空白,情緒崩潰了。
我隻能不斷奔跑,隻有奔跑,能讓我短暫忘卻不愉快。
……假的,我跑不動。
我今夜的腎和腰付出了太多。
快想想辦法陳之微,現在先打電話穩住斐瑞然後趕過去?!不行,這下斐瑞不就知道我不在教會了,這下被發現我半夜偷吃兩家外賣可是死罪!打電話給許琉灰讓他幫我?!不行,許琉灰一而再再而三讓我和斐瑞斷絕關係,這下打過去日後肯定會出事!把、把李默搖醒?草啊,搖醒後他知道可彆把我再掐死一次!
還、還有誰能利用?!
陳之微,快快快動用你的鼠脈!
彆、彆著急,人活一世,最重要的就是開心,微笑,鼠脈一下!彆他媽玩爛梗了!
在我著急忙慌之中,新的信息不斷湧現。
[許琉灰:今晚教會好像有位貴客來了。]
[斐瑞:我在教會裡了,等我。]
[季時川:快看這個圖,笑死我了]
我:“……”
季時川你有病吧我都快死了還發搞笑圖?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