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第 169 章 “開局就送曝曬服務”……(1 / 2)

喀左爾仍然沉默著。

許琉灰笑了下, 望向眼前緩緩燃燒的蠟燭,他感覺到內心升騰起來的滿足和無儘的空虛。

她到底有什麼好向他爭取的呢?

連這樣好操控的棋子,都不曾聽過話。

許琉灰覺得他的孩子好可憐, 即便最後的垂死掙紮,也未能如願。她向他提出的賭約,怎麼還沒有開始, 就倉促結束了。

真可憐。

但她已經努力了。

當許琉灰這樣想著的時候,他聽見了喀左爾有些低的, 帶這些顫抖的話音。

“老師,為什麼不讓陳之微爭取有關於和家義肢的法案呢?”他艱澀的話音,從開了頭之後便穩定了聲息,連起伏都減少了,帶著些強裝的鎮定, “陳之微曾提出來的方案是, 儘最大可能爭取義肢的法案,從而讓我帶領著教會成立新的公司,投身進入義肢市場, 完成與翼世的分割。即便失敗, 但依然可以開一個頭, 我作為……未來的教皇, 認為這是很好的方案。”

喀左爾挺直了身體, 粉紅的眼睛望向了許琉灰, 話音有著認真, “老師認為呢?”

許琉灰笑了下,“但是起了個頭又有什麼用?後續呢?推進失敗的話,輿論上會認為她與教會是無法切割的關係,到時候恐怕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被視作是教會授意。尤其是, 現在她醜聞纏身,和她牽扯關係恐怕並不是個好選擇。”

他逐條反駁喀左爾的意見,一時間,整個殿堂內安靜至極。

許琉灰笑道:“你覺得呢?”

喀左爾的嘴唇又顫動了下,他極少公開發言,他的立場往往就是許琉灰的立場,教會的立場,信徒的立場。如今這樣議事的場景中,他一般是沉默的,這樣與許琉灰直接競爭,幾乎是從未發生過的。

一時間,眾人視線交錯起來。

喀左爾下定了某個決心一般,他望著許琉灰道:“但如果讓教會與翼世的關係付出水麵,損失不是更大?與出身不乾淨的政壇認識混在一起,倒也沒有多大的壞處,最重要的是,既然我是未來的教皇,我自然要為教會著想。”

許琉灰的指間痙攣了下,他道:“是她教給你的嗎?”

喀左爾眼皮動了下,“什麼?”

許琉灰道:“沒什麼。”

他站起身,環視了一圈人群,紅與黑被長長的會議桌所分隔。

許琉灰仍然不明白,她最後向他索求的……居然仍然是喀左爾代表的和家義肢,那一個明知不可能推進的項目,到底為什麼讓她這麼執著呢?甚至於將希望寄托於喀左爾,讓他來說服他,也不願放棄。

也許隻是叛逆,也許隻是自信。

但沒有關係,即便是失敗,她也努力過了。

他總會寬容努力的孩子。

許琉灰深深呼出一口氣,道:“可以。”

會議這樣結束,那紅與黑便這樣散開,錯落在各處,像是叢生的異色花朵。

慢慢的,雨絲飄揚下來,落在片片的紅之上。

江森經過那片紅色玫瑰園的時候,幾乎有些恍惚。這些日子,他一直忙於處理與安德森家族退婚的事情,還有中止的合作,幕僚的離開,以及現在引發的輿論問題。

這裡已經許久沒有回來過了。

江森走過深深的庭院時,聽見身後的管家道:“江先生,四城那邊已經安排好了。”

江森“嗯”了聲,又望了望漫天的雨絲,他道:“儘力推進一下,讓陳之微必須參與這次辯論會,然後離開的通道也安排好。”

“但是您這邊不和李默先生那邊溝通一下嗎?”

另一名下屬低聲道:“畢竟……迦示……”

“既然訂婚取消了,那麼四城的勢力各憑本事。”江森頓了下,才又道:“他發覺不了迦示的異常,那是他的問題,我不會管迦示現在背後有沒有摩甘比,陳之微我一定要帶走。”

他呼吸窒了下,才又道:“摩甘比那邊行事詭譎,如今又和卡爾璐合作,研發的產品又違反數項倫理問題,督政官那邊竟然緘默至今?”

“這幾年邊緣城區數次有反叛軍暴動,雖然輿論全部壓住了,但是實際上熱議諸多,恐怕督政官也知道民心不滿。”

下屬壓低了聲音。

“不是背靠第一席,這位置未必輪得上她當。”江森的呼吸重了些,又道:“算了,和其他幾席的人約個時間,提高對幾大財團還有附屬集團的稅率。”

下屬點頭,“那我現在去。”

江森點頭,頓了下,又道:“等下。”

他的麵色凝重了些。

下屬見狀,一時間也嚴肅起來,道:“還有什麼事嗎?”

江森壓彎了身體,道:“……信傳過去了嗎?”

下屬抿了下唇,又張了張嘴,“您是說早上你說,給朋友的問候的那封信嗎?”

江森移開了視線,“嗯。”

下屬道:“送過去了,但是被監察官扣下了。”

江森蹙眉,“那隻是問候,即便是候審程序也不可以這樣的。”

“但是……有一名監察官說必須要檢查。”下屬道:“所以,被扣下了。”

江森的眼神冷了些,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預感,“哪一名監察官?”

下屬道:“監察官03”

江森握緊了手中的傘,“然後呢?”

下屬低頭,“他……當著陳女士的麵念了。”

“哢嚓——”

江森攥斷了手中的傘,幾絲電弧從脈衝傘上浮現,他咬住了牙。

“季時川!”

斐瑞對著終端喊道。

監察官聯盟大樓外,無數媒體如潮水一般圍堵著,斐瑞的車卻幸運地停在監察官聯盟大樓內,卻也僅僅是內部。

因為在車前,是數道封鎖的標誌,光屏上的感歎號將一切驅逐在外。

斐瑞用力拍了下終端,道:“你沒有權力!她是我的未婚妻,就算是這個程序了,我也可以去看他!”

“原則上可以這麼說,但是,您現在是卡爾璐的總裁,目前涉及與她有不乾淨的交易。”

季時川的話音很有幾分氣定神閒,“您還是請回吧。”

“季時川!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是不是故意的!”斐瑞深深呼了口氣,才露出微笑來,然而話音卻仍然帶著幾分恨意,“那些證據這麼全麵,那些錄像裡也完全沒辦法證明都是真的,照片也是,資料也是!而且調查流程怎麼會這麼長!為什麼現在還羈押她?!”

斐瑞想起來中午時,那一瞥的鏡頭裡的她的消瘦,他幾乎忍不住咬手指。

他道:“無論是哪方勢力的命令,就算是民眾的施壓,也不要這樣對她……把調查結果放出來,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不要再關著她了……”

斐瑞的眼睛有些發熱,他又道:“我給她帶了很多東西,就算我不能進去,起碼……把這些東西,送過去可以嗎?你們可以檢查,沒有問題的……”

季時川聽著斐瑞的話音,也有些無奈,認真道:“你放心,我們不會上刑的,起碼現在不會。”

“上刑?!”斐瑞的話音高亢了起來,他的藍眼睛睜大了幾分,神情驟然冷了下去,“你們膽敢這麼做,卡爾璐不會放過你們,你要知道,聯邦中心多少組織的人在卡爾璐有合作的酒店企業住所。”

他說完後,又像是冷靜了下來似的,道:“這是威脅嗎?季時川,你到底想要什麼?”

斐瑞道:“她不喜歡alpha,無論是感情與婚約,那都不是可以強求的。”

季時川:“……”

季時川道:“斐瑞,你為什麼一碰到她的事就沒有理智。在我印象裡,你是個……想當聰明的omega,我覺得你應該離陳之微遠點。她把你變成了神經病。”

“無論你說什麼,如果你們的人不能把我帶來的東西給陳之微送過去,我今天不會離開這裡的。”斐瑞的話音平靜下來,“還有,你沒有資格管我和她的事,事實上,我已經警告過你們了,我希望你們做出公正的調查與裁判。”

季時川:“……我真服了。”

他掛了終端電話,望向了我。

我躺在我的小床上,背過了身,用被子蓋住了頭。

季時川道:“你不想說點什麼?”

我道:“什麼?”

“你猜我們今天接了多少電話?”季時川道:“李默、許琉灰、斐瑞、江森、連迦示那個悶得要死的人都問我你有沒有什麼想對他說的。哦對了,多虧了你,摩甘比的人也過來打探消息了,聽說授意我同事對你做點什麼。”

我從床上坐起身,走向季時川,然後我握住了拘留室的鐵欄杆。

我用力搖晃起來,大喊道:“你讓摩甘比的人弄死我!明天就辯論會了!讓他有本事就彆讓我見明天的太陽!真他媽彆讓我找到機會,不然我會把這些人全部咬死!”

我用力搖晃了許久,鐵欄杆一動不動。

季時川道:“彆晃了,加固了,晃不動的。”

我:“……”

我頹然放棄。

季時川道:“接下來還有三輪審核,調查報告會於明天下午出來,明天晚上就是競選辯論賽了。我知道你覺得隻要競選辯論賽上能掀起風浪,一切都不會是問題。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能參加競選辯論怎麼辦?”

我頓了下,道:“事已至此,不可以想不能怎麼辦,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贏不贏不重要了。。”

我又道:“再說了,大不了輸了就站隊,當許琉灰的乖孩子還是斐瑞的好未婚妻,或者是李默的好情人,我退路多得是!無妨!”

季時川:“……”

季時川想了想,道:“很好,懂得站隊也是一種進步,有我剛入職就挨揍時的風範了,隻是最終,你和我好像要走不一樣的路。畢竟……財團也好,家族也好。”

他笑了下,少有的顯得有些安靜緘默,一時間竟顯得有些憂傷。

季時川又道:“那能不能告訴我,你要選擇怎麼破局呢?”

我將手伸出欄杆,拍了下他的臉,“彆試探我到底要怎麼站隊了。”

季時川便睜圓了眼鏡,但很快的,他便彎了彎。

他道:“你聰明那麼多,按理說不該是個文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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