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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幀 徐落墨 7116 字 4個月前

“還沒睡醒呢?快起了,群裡已經在催下樓集合。蘇冉從洗漱間出來看到薑滿綠抱著被子呆坐在床上,表情呆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我做了個夢。”薑滿綠突然開口,前言不搭後語,語氣有些猶豫。

“怎麼了?噩夢嗎”蘇冉見她沒緩過神,以為是被嚇的。

“也不算吧,你說夢有沒有預示未來的功能?”薑滿綠拖著疲憊的身軀往洗漱間走去。

“所以你夢到什麼了?”這麼一聽好像是個美夢還希望成真的感覺,蘇冉打開自己的化妝包,順勢問下去。

“夢裡我在不停地下台階,特彆陡,大概有快有九十度,而且台階沒有儘頭。”

“可能是因為說了昨天要爬山,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畢竟爬山嘛,最不缺的就是台階。”

班群有個關於寫生的excel的表格,是關於十天每天去哪、做什麼的計劃表。

今天他們這群人就是去附近的某座無名山采風。

“可能吧。”

薑滿綠開始刷牙,聲音變得含糊不清。

其實她話說一半留一半,夢境還有一部分沒告訴蘇冉,在下台階的途中,她身旁始終有一個人,是昨天那個觀光車司機,夢中他一直用大手握著自己的手臂,某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至於爬山的事她沒多想,但那個男人……

薑滿綠盯著鏡中的自己眨眨眼,眼垂下一周淡淡的青色,她昨晚從走廊回來躺到床上,輾轉反側,可能認床,失眠了。

蘇冉一語成讖。

景區周圍最不缺的就是山,除去待開發的荒山,一些所謂開發過的地方並不見得就有多好,可能隻是在某一荒山野嶺鋪上漫無儘頭的石階就叫已開發,連個名字都吝嗇地沒給取。

領頭帶隊的是景區的工作人員,同樣穿著天藍色的衝鋒衣,是個老人,頭發白了一片,大概有五十多歲的模樣,不過精神抖擻。

到山腳下後,他站在最前方說著一些注意事項,周圍沒有信號,讓大家不要亂跑,走散會是件非常危險的事。

薑滿綠特意看了眼手機,還沒開始上山,信號格已經顯示叉號。自始至終她們都沒有離開景區,早上是乘坐觀光車到達此地。

“你今天就跟在學生後麵,有什麼情況一定要注意。”老導遊繼而囑托那個站在觀光車旁的高大男人。

“你在最後收尾,千萬彆落下任何一個學生。”他再三囑咐,生怕出事。

薑滿綠餘光瞄向他,那個司機今天會跟她們一起。

他應下,走到隊尾。

老導遊一聲令下就衝在最前方,健步如飛,側麵反映出運動這件事跟年齡關係不大,二十多歲的薑滿綠還沒爬幾個台階已經開始喘氣。

石階在山間風吹雨打,又常年樹蔭掩映,很少見到日光,它表麵鋪滿一層黑綠色的青苔,黃褐色的落葉像是陷阱上的遮掩物,稍有不慎,就會踩到滑膩的苔類。

可以看出這裡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來過,它今年的GDP或許就靠這幫怨種學生完成了。

薑滿綠今天穿的運動鞋不防滑,中途差點摔倒,索性放慢速度,不覺得自己是來采風,更像是徒步。她的運動細胞匱乏,爬山的一路都是低頭看著台階,害怕踩空。

這麼看,她的夢跟現實還有丁點關係。

浩浩蕩蕩的隊伍穿梭於林間,樹影婆娑,雖然路途艱難,但讓人莫名舒心愜意。

不得不說,這種“開發”保留了山林最原始的姿態。

大約兩小時,終於到達今天的目的地,山頂有一個小平台,麵積不大,每次限數上去十個人,輪到薑滿綠她們上去時,已經有一波人從另一條路開始下山,還是那位老導遊帶路。

山頂風光無限,群山綿延,綠意盎然,是綠,但少了春時的光澤,是秋日特有的色調,肅穆祥和。

薑滿綠給蘇冉拍了兩張照片。

上鏡的人對拍照人的技術要求並不高,薑滿綠隨便摁下快門就能出片,而且本人拿過手機也挺滿意。

“我也給你拍幾張?”蘇冉提議。

“不用。”

不出意外又被拒絕。

兩個人做朋友的時間久了,蘇冉對她的性格算是了解,薑滿綠對大多數事情都提不起興趣,比如說剛剛在山頂,景美毋庸置疑,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拍張照片留念,但薑滿綠能做到插兜站在一旁無動於衷。

認識三年多,蘇冉沒見過她對哪件事特彆執著,很多時候都是興致怏怏,懶散鬆懈。

在上麵耽擱不少時間,大部隊隻留下一小波人。

下山於薑滿綠而言才是個挑戰,她上山或許隻是速度慢了些,而下台階就是害怕,小時侯摔過一次,當時情況挺嚴重。

每下一級石階,薑滿綠就要停頓一下,她越來越慢,漸漸不少人超到她們前麵。

薑滿綠和蘇冉徹底到了隊尾,她們也不算是最後,畢竟那個司機在收尾。對方可能還有意降低速度,與她們始終保持幾米的距離,難為他那雙長腿了。

“沒事,你走前麵就行,我慢慢走,你在我旁邊還緊張。”薑滿綠知道自己不是一丁點慢,類似龜爬,沒必要讓蘇冉一直陪著她。

“成。”

蘇冉恢複正常速度,沒多快,薑滿綠能看見蘇冉的背影,偶爾回頭對她招招手。

“誒?”薑滿綠停下腳步。

路開霽抬眸,一直在隊尾磨嘰的兩人變成了一人,然後現在站立不動,不知要乾什麼,他走近,立在她身側,隨著她的目光看去。

粗壯的樹乾布滿青苔,樹乾中間嵌著有兩個拳頭大小的球狀。

“摘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