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草壁哲矢的一通電話打過來, 早川紗月合理懷疑她會被雲雀恭彌弄死在這家酒店裡。
那通電話真的來得特彆及時——
幾乎就在她被男人丟開礙事的抱枕、按在沙發上的下一秒。
聽見鈴聲的小貓甚至還悄悄發動異能,讓男人對震動的噪音抵達無法忽略的程度。
然而雲雀恭彌立刻冷聲警告她:“收起你的異能力。”
“……”
凶死了。
銀發貓貓暗自嘀咕,麵上老老實實地取消異能, 因為被按著後頸沒辦法動彈,隻能小聲叭叭, “提醒你一下手機響了嘛。”
男人稍微鬆開掌心的力道, 敷衍地替她揉了揉後頸,這才伸出另一隻手去拿手機接電話, 隻不過目光仍然如钜地盯著她看。
在他聽電話的過程裡, 早川紗月知道他剛才被挑釁的情緒已經被中斷,所以也沒繼續想著跑,而是乾脆將他的手掌往下拉,暗示他繼續幫自己揉之前酸疼僵硬的腰部。
他的手機收音效果並不差。
但耐不住環境安靜, 兩人又都是耳聰目明的類型。
銀發貓貓聽了一耳朵什麼“賭.場、乾部”之類的彙報, 猜到應該是跟分部有關的事情上午還沒處理完,在這幾年間門, 屹立於此的分部成員們乘著風紀財團本身的東風,在這片地界的陰影裡肆無忌憚編織屬於自己的網。
按在腰上的力道有些隨意, 揉得早川紗月很疼。
她努力忍了忍,最後發現再被他按下去自己搞不好要加重傷勢了,隻好拉開他的手、翻了個身,用行動表示無福消受他的這項按.摩服.務。
雲雀恭彌剛好也打完了電話。
他將手機放回到桌上,目光仍落在麵前這隻變得愈發嬌氣和囂張的小貓身上, 看她不管自己怎麼揉都始終皺著眉頭, 一副很難受的樣子,終於還是將她重新拉回自己的懷裡,這次放輕了力道替她揉腰。
趴在他懷裡的人沒忍住哼哼出聲, 用稍微恢複點的聲音問:
“……要、要現在出門嗎?”
“不急。”
雲雀恭彌想到那群沆瀣一氣的蛇鼠,神色清冷地答:“下水道裡的老鼠,隻有沒人的時候才敢跑出來猖狂。”
這就是要晚上再出門的意思了。
女生了然,但很快關於正事的理智就被他加諸在自己後腰的力道驅逐,聲音放軟下來,夾雜著鼻音,令人聽之隻覺得像融化在指縫裡的糖一樣黏膩。
“輕……輕一點……彆這麼重……”
“再用這種聲音撒嬌——”男人不為所動,語氣涼涼地提醒,“你接下來的幾天都彆起來了。”
“……”
早川紗月隻能咬唇。
又忍了幾秒,因為把自己咬疼了,隻好張嘴去啃他黑色浴袍的衣領,視線緊盯他的喉嚨,將衣袍角當作他的致命部位,惡狠狠地用牙齒叼著咬。
像是被逼急了,在喉嚨裡發出低低嗚咽聲的小野貓。
男人垂眸看著她這幅模樣,眼底閃出幾分笑。
……
直到腰間門的酸疼被揉開,早川紗月才覺得身上那股不適的感覺消散了點。
她閉著眼睛,趴在他身上迷迷糊糊地問,“那要不要先休息,到晚上再起來?”
“繼續剛才的話題——”
雲雀恭彌往後靠在沙發上,任由她腦袋枕在自己胸口,看她銀色的長發似品質優等的綢緞,與自己身上這件酒店準備的絲質浴袍互相映襯,顯出極致的反差,說著話的同時,他抬手撫了下她的發,一心一用地問:“不喜歡孩子是什麼意思?”
女人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還有說話時聲帶傳導到胸腔的、十分輕微的震動,就這樣待在他懷裡,竟然品出一種之前在十年前的世界裡躺在並盛中學天台水箱上看天空雲卷雲舒的那種安逸感。
明明是在聊有可能讓對方不高興的事情,但她卻沒有一點惴惴不安的感覺,也沒睜開眼睛,就這樣淺淺勾著唇答:
“具體來說是無感。”
“就是會討厭那些囂張跋扈的、不懂邊界感肆無忌憚惹人生氣的小孩,討厭吵鬨的熊孩子,但對那些可憐的、和我一樣從小就看彆人眼色的小孩,也會生出一種感同身受的憐憫。”
“但是這些都是對彆人家孩子的感官。”
“至於我自己,我不想要對一個未知的、在成長過程中需要占據我很多心力,最終也不知道會長成什麼樣的家夥吃那麼多的苦。”
“我很喜歡雲雀學長,也很喜歡我自己,但這種喜歡好像沒辦法愛屋及烏地挪到其他相關事物身上,小卷也好、雲豆也是,不是因為喜歡雲雀學長才喜歡它們,是因為它們本來就超可愛,值得被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