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壁哲矢收到從日本方麵寄回來的婚姻屆受理證明書, 想給雲雀恭彌送去的時候,就見到他正站在海邊沙灘上,附近還躺著一個很清秀的青年。
兩人一立一臥, 不知道在說什麼。
注意到他過來時, 本來坐著的那人忽然一把抱住了雲雀恭彌的小腿,嗚嗚地開始哭:“你下手好重嗚嗚嗚,我要你抱我回去。”
草壁:“!”
他咬著草葉,有一秒鐘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時候, 撞上了老板不能示人的秘密。
雲雀恭彌垂下眼,看著躺在沙灘上的小動物,仗著此刻用的不是自己本來的臉和形象, 就開始犯戲癮, 演也演得不走心, 一滴眼淚都沒掉。
他輕呼出一口氣,平靜地回答:“我沒用力,自己起來。”
“不要qaq”
淺金色頭發的青年神色裡流露出脆弱感,抱著他的小腿,頂著肩膀、衣服上細碎的沙礫, 碧藍色眼睛裡都是乞人憐愛的可憐,少年音軟而啞:“我沒力氣了, 就要你抱。”
草壁哲矢倒退了兩大步。
他捫心自問,從幼兒園跟著雲雀到現在,雖然他的事情基本沒什麼是自己不知道的, 但是這種……這畫麵, 這聲音,恭先生這會不會太不見外了?
而且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早川也住在這房子裡吧!
之前他們不是還愛得死去活來嗎?
怎麼這才剛領證就……?
注意到草壁哲矢的動作, 雲雀恭彌懶得搭理腳邊的人,而是衝他投去一瞥,“什麼事?”
直接把草葉連根咬碎、連葉片都掉了的副手假裝很鎮定地,眼觀鼻鼻觀心地提示:“國內的受理書寄回來了,我特意過來給您送。”
看著他直接忽略自己,早川紗月撇了撇嘴,鬆開了這個無情的男人,自己抬手拍著肩上的沙礫,尤其是抬手撚假發裡落的那些。
雲雀恭彌走過去,從他手裡接過那張邊緣繪著暗金葉片、如獎狀般的受理書,看了眼上麵的內容,唇角勾了下。
“收到了。”
他重又抬眸,“還有事?”
草壁哲矢立即搖頭。
他腳底抹油,正準備離開,結果就看見彭格列的山本和獄寺都在往這邊走,獄寺隼人手裡還拿著一遝紙質資料。
這位副手剛想出聲提醒,結果山本武的聲音就先傳了過去:
“雲雀。”
完全沒來得及阻止的草壁:“……”
他閉上了眼睛。
……
雲雀恭彌拿著那張受理書走回去的時候,早川紗月還坐在沙灘上耍賴。
其實剛才她沒怎麼受傷、被提點了很多不錯的招式,但之所以這麼快喪失體力大部分原因都是被雲雀恭彌戰鬥時認真釋放的殺氣給嚇的,長期處於驚恐狀態就是很消耗身體能量。
她合理懷疑這是男朋友故意嚇她。
所以今天不論如何,她都要讓雲雀恭彌把這個形象的自己抱回去。
結果這男人對著手下完全不在乎臉麵和形象,任由她演。
這就很不給她麵子了。
早川紗月還在思考要不要自己給自己一個台階,又見他回到了身邊,於是揚著下巴看他,“現在想抱我了?”
雲雀恭彌:“……”
不管看多少次。
他都完全沒辦法適應這張臉和這幅嗓音。
還有這兩者疊加在一起之後,說出的屬於小貓風格的撒嬌。
他臉上露出微妙的嫌棄,舌尖頂了頂上顎,過了三秒鐘,才重又開口:“雲雀紗月,我給你兩個選擇——”
“要麼自己起來,要麼就練到真正起不來為止。”
紗月:“……”
她扁了扁嘴,還待說什麼,忽地意識到他剛才話裡的重點:“等等,你叫我什麼?”
雲雀紗月?
Hibari satsuki?
金發青年表情空白了兩秒,視線移到了他手裡的那張紙上,好像這才反應過來剛才草壁哲矢送來的是什麼。
……所以他們現在不是男女朋友,是夫妻了?
還在怔愣中,不遠處就傳來山本的聲音:“雲雀。”
他們倆同時朝那邊看去,見到彭格列的雨守和嵐守一無所知地朝這邊走近,期間獄寺瞄了她一眼,又不感興趣地挪開,倒是山本武覺得奇怪,因為從沒見同性能夠湊到離雲雀這麼近的距離還沒挨打的。
所以他來到附近後直接詢問:“這位是?”
雲雀恭彌不想說話,倒是已經拍乾淨沙礫、自己從地上起來的青年彬彬有禮地衝他們倆笑了下,然後用溫潤的少年嗓音回答:
“是他新上任的老婆哦。”
山本武:“?”
獄寺隼人:“!”
他們倆表情同時呆住。
不光是他們,再次被那副少年音震到的雲雀恭彌也閉了閉眼睛,一副耐心即將抵達忍耐邊緣的樣子。
早川紗月忍了忍笑,知道自己再把這玩笑開下去等會兒恢複原樣之後就慘了,於是握拳抵著唇,咳了咳,恢複女聲:“好了,不和你們開玩笑了,兩位是找他有正事吧?”
“我剛好回去換衣服卸妝,不打擾了。”
山本武愣了愣,這才笑出聲來:“你們倆平常這麼有意思的嗎?”
獄寺隼人額角跳出青筋:“果然是變態夫妻。”
而附近沒來得及走的草壁哲矢這時候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
他覺得恭先生明明隻娶了一個人,但卻讓人覺得仿佛娶了很多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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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海景酒店裡,正準備卸妝的人收到了彭格列情報部的一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