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一聽江翌說要買房, 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下意識就說：“爸媽就住在這裡，挺好的, 不用搬。”
他們現在住的地方，就是水果攤樓上。
這棟兩層樓是以前的老房子，裡麵的家具電器都陳舊不已, 房主早就住不下去了, 一個月百塊錢的月租就租給了他們。
如此便宜的月租, 想想就知道裡麵是什麼布局。
在這條街上，一樓都能租出去當鋪麵賣東西，二樓幾乎沒人住, 有些甚至長滿了雜草，隻有落魄到不行的房主，才不得不住下來, 又或是租給家境貧困的人。
江翌沒有立刻回江母的話, 又有幾個客人來了, 兩人的談話被迫中止, 江母忙著賣水果, 他往樓上走。
二樓是一套布局很不合理的兩室一廳，牆體已經脫落發黴，終日不見陽光，所以常年都得開燈，他邊走邊看。
眼底思緒陳雜。
江翌走到那間門大房間門, 推開房門, 裡麵被打掃得一塵不染，甚至被子都被疊得整整齊齊。
就算他很少回來，江母每隔幾天還是會把他的被子拿出去曬一曬, 幫他打掃打掃衛生，就是怕他要是回來睡不好。
他的房間門能放下書桌和書櫃，桌麵的東西也收拾得乾淨。
江父江母把最好的房間門留給了江翌，他們就蝸居在隻能放得下床的房間門裡，就在這個小破屋蜷縮著。
勤苦勞作。
江翌坐下來，拿出手機插上充電器，等手機開機。
他剛到家就給楊恬發了一條消息，後來忙了一會，手機就沒電關機了。
“嗡嗡嗡。”
楊恬給他發了消息：剛剛洗澡去了。
江翌回她：剛吃好飯。
楊恬：現在才吃飯啊？挺晚了。
江翌：來回的路上吃了小吃，也不算太餓。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江翌又去洗了個澡，吹乾頭發後，打開電腦開始忙工作。
夜越來越深。
房門被敲了兩下。
江母輕輕推開門，看著江翌，她輕聲問：“在忙工作嗎？”
“不忙。”江翌停下手中的動作，等她說話。
聞言，江母才鬆了一口氣，將切好的水果端進來：“快吃點水果，很甜很新鮮的，你爸剛進回來的貨。”
盤裡的水果火龍果和哈密瓜都被切成一塊塊，貼心插上簽子，江母為了口感不錯，還專門跑去超市買了酸奶澆上。
“爸回來了？”江翌問。
“嗯，在樓下卸貨呢。”江母笑。
她正說著，江父也上了樓。他忙活了一天，剛剛又在搬貨，渾身上下都濕透了，他匆匆去換了件上衣，就往江翌房間門走來。
江翌見兩人有話要說，對他們道：“您站著做什麼？坐啊。”
房間門小，就隻有床上能坐人，江母連連搖頭：“我們乾了一天活，身上臟呢。媽昨天才幫你換掉被單，都是乾淨的。”
他們生怕坐臟了。
江翌看到他們小心翼翼的樣子，心底裡頭很不是滋味，大抵隻有為人父母了，才能理解這種感覺。
他起身走到客廳，拿了兩張凳子，讓他們坐下來。
江父也做生意多年，和不同人打交道，能說會道，此時麵對江翌，他有點緊張，雙手放在腿上，想了許久，這才問江翌：“你媽說，你想要買房子？”
他剛回來，江母就跟他說了。
匆匆乾完活，夫妻倆人就趕緊上來問清楚。
“嗯。”江翌環視了下周圍的環境，“長期住在這裡也不好，周圍吵得很，睡眠會受影響，我想了想，還是得買套房。”
這棟房子潮濕又離菜市場很近，周圍也是小商販，半夜四點就起來進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