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見一向溫順的小妻子反常的發起了怒,他立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然後轉身出了屋子。
見人真的被自己趕走了,靜姝心裡隱約有一絲後悔,但更多的是氣惱。
自己受了這麼些委屈,他都不肯哄自己一次,她也沒想著真要與他和離,見他這樣無可救藥,她真的鐵了心不想與他過了。
這一夜,靜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思量著和離後的情形,幾乎是一夜未睡。
第二天,天剛擦亮,她就起了身,簡單的梳妝後,她拿上昨晚寫好的和離書,打算去找李陵攤牌。
他推開了門,卻被眼前的景象驚住。
李陵正坐在堂屋廊下的台階上,他單手擎頭,閉著眼,聽到了動靜,他立馬精神起來,幾乎是從地上一躍的起了身。
“你怎在這裡?”
靜姝開口問道,瞥著沾在他衣擺上的露珠和那眼下的烏黑,她詫異道:“難道你在這裡坐了一夜?”
李陵沒有承認,亦是沒有否認,他看向妻子,問了句:“我能進去嗎?”
這人真是冷得令人發指,但他在這裡傻坐了一夜的舉動,還是讓靜姝有些動容。
“這是你的屋子,你問我作甚?”靜姝木著臉說著,隨即卻側身為他讓出了位置。
李陵抬眸看了妻子一眼,遂抬腳進了屋子。
靜姝跟著進來,複又忍不住問道:“你作甚睡在外頭?”
“不是你趕我出去的嗎?”他看向她,眼裡坦坦蕩蕩的,說話的語氣亦是毫無波瀾。
靜姝被氣得無語。
“時辰還早,世子爺且去床上睡一會兒罷。”
她木著臉子說完這話,轉身就要出去,可就在她轉身的刹那,手卻被李陵牢牢的拉住。
他力氣甚大,不費一點功夫便將掙紮的小妻子拉進了懷中,他箍著她的細腰,凝著她道:“我知曉孩子沒了,你心情不好,你拿我出氣,我也不會怪你。”
他居然認為昨日她的舉動,是在拿他出氣使小性子。
靜姝想掙脫開他的桎楛,用了好幾次力氣,卻依舊被他牢牢的錮在懷中。
“你還會在意咱們的孩子。”
良久,她忍不住落了淚,梗咽著抱怨道。
見她哭了,李陵頓時慌了手腳,箍著她的手,也鬆了下來,靜姝順勢掙脫開他,扭身去了內間。
沒過一會,李陵也跟著進來了,他立在她跟前,靜姝卻是扭過身去,不肯給他好臉。
“我問過醫者,你這流產倒是有些稀奇,你且放心,我會查出真相,若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害了咱們的孩子,我定然要他付出沉重代價。”
自從流產後,靜姝隻顧著悲傷,倒是沒想到她這孩子竟是會被人所害。
“我知曉你這一次受了苦,你若是往後不想再為我生孩子了,我也沒意見,咱們索性就從族裡過繼一個就是了。”李陵道。
李陵可是公府世子,他該是最看重子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