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第 114 章 來人(2 / 2)

銅子落定,陸爻掐指,很快神色就複雜起來了,算完餘光瞥了一眼師侄,收起銅子和破命尺,說道:“有師徒之緣,無師徒之名。”

“然後呢?”黎上沒瞎,眼神還好得很。

然後…陸爻抽了下鼻轉身麵向師侄媳婦:“你與他淵源極深,”手背到後,“咱們得好好教。”

蒙曜覺這根本就是件不用考慮的事兒。凡清的身份明擺著,隻要他能長大成人,便可做西佛隆寺一半的主。若功夫再有他師父、師姐那般,那西佛隆寺的另一半主,他也做得。當然,前提是心正。

黎上觀著陸爻的麵,品著他說的話。

行吧,辛珊思抬手撓了撓後頸,與她的小師弟說:“我很嚴格。”

“嚴師出高徒。”撒若認同嚴點。

“凡清不怕,亦會很努力。”小凡清保證得十分鄭重。

辛珊思點首:“那好,你留下吧。”

有了決定,風笑就上前接手凡清的行李,牽著他往東廂南屋,找了個空的衣箱出來:“你把行李都整理到箱中。”

“好。”能留下學武,凡清很高興,雙手合十:“以後凡清就打攪了。”這是來之前,師兄教他說的。

“不打攪。”風笑對著小小的人兒,腦中慢慢浮現出他兒子的模樣,指觸上凡清麵頰上的疤。

凡清一愣,沒有避閃,琉璃似的眼看著擰起眉頭的大人,道:“已經不疼了。”

指甲摳了摳疤痕,風笑眉頭稍展:“你先整理行李。”這些疤要想祛除,得將疤破開重新長。配製舒痕膏的藥,有兩味還不易得。不過…聽著屋外的說話聲,他腳跟一轉走去書案。

辛珊思正在問凡清臉上的疤,撒若沒隱瞞,將凡清被擄的事詳儘地說了。

燒好茶,洪老太走出廚房,給站在外孫女身後的老頭子使眼色。洪南楓會意,開口道:“都彆在外站著了,你們進屋坐著說話。”

是她失禮,辛珊思側身作請。

撒若也不跟她客道,抬步上台階進去堂屋。陸爻才要跟上,肩頭就被抓住了,扭頭看去,問:“算命?”

蒙曜瞟了一眼在旁看著的黎上,與陸爻道:“你一卦三兩銀…”

“不是。”陸爻糾正道:“用破命尺算,是一卦百金。”

“可以。”蒙曜就是想見識見識傳說中的“半尺破木量劫”,收回手。

陸爻轉身,將三枚銅子遞出:“你要算什麼?”

“命劫。”蒙曜撿起他掌心裡的銅子。黎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雙手抱臂,看戲一般。

陸爻取出破命尺,點明睛,尺展開。蒙曜丟銅錢,也不在意銅錢落哪,轉過頭望向黎上:“最近外麵的流言,你不會沒有留意吧?”

“我這挺清靜,尚無人上門來鏟奸除惡。”黎上唇角微微一勾:“沁風樓收得還順利嗎?”

蒙曜笑了:“師叔給我出的那主意,很好使。”回頭看了眼在掐指的陸爻,“那十一家的珍寶首飾都已運道魔惠林,你這可有什麼想法?”

黎上搖首:“沒有。”

“那就我來處置。”蒙曜道:“處置完,我會著人將你們那份送來。”

“好。”黎上沒意見。

“還有一事…”餘光見陸爻停止掐算,蒙曜轉頭看他:“圖八、圖六解散沁風樓時,跟沁風樓的人明說了,你這會給她們解毒。”

“知道了。”黎上道:“過兩天我會讓風笑在盛冉山那立塊牌。明天開春,我將於盛冉山腳搭藥廬,解熾情十兩銀一位,旁的毒另論價。”

在盛冉山腳那搭草廬?蒙曜輕笑:“坦州黎家人,確實精明。”

“王爺過獎了。”黎上鬆開抱著的雙臂:“我們這些普通百姓,滿心隻想安居樂業,過幾天不愁吃喝的快活日子,沒彆的高遠大誌。”

快活日子是好,可惜與他無緣。他蒙曜生下來,就已注定要爭,輕眨了下眼,示意陸爻說話。

“你要算命劫?”陸爻確定下。

蒙曜點首:“是。”

陸爻垂目看破命尺上的三枚銅子:“你的命劫在‘鳳’身。”

“鳳?”蒙曜不解。

“這鳳還是頭假鳳。”

說及“假鳳”,蒙曜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蒙玉靈。

陸爻繼續道:“我提醒你一句,你於姻緣上,一定要重情,不能把利放在首位。”

蒙曜蹙眉:“你的意思是,假鳳會入我後院?”

“不一定。”陸爻點點落在西角的銅子:“將來,你要娶就娶你心悅的人,亦或愛極你的人。”

他心悅的人…蒙曜眸光一暗,不願多說了:“一會我讓巴德給你卦金。”

“好。”

屋裡,辛珊思給撒若斟茶:“師兄什麼時候回西望山?”

“暫時不走。”撒若道:“我會在魔惠林留段時日,你這若是有事可以著人去魔惠林尋我。”

辛珊思笑了:“好。”等一界樓查清流言背後的鬼,她要與黎大夫去風舵城一趟。荀家屯這,需要人幫忙盯著點。之前,她想到的人是蒙曜,隻心裡頭對蒙曜又不是太信任,現在卻是不怕了。

撒若眼明,看她那笑就知她心裡存著事,正好他也有事要托付:“凡清臉上的疤…”

“你放心,隻要能祛除,我一定求著黎大夫幫他治。”

“那就有勞你了。”

喝了兩杯茶,撒若看凡清安頓好,便掏出一隻信封,推向小師妹:“這裡是凡清的名帖和一年的月例,你拿著。以後每年十月,寺裡都會將他的月例送來,直至他學成回歸西望山。”

辛珊思沒拒:“凡清吃食上有忌口嗎?”

撒若搖首:“沒有。”

“葷素不忌?”

“西佛隆寺的戒律與中原廟宇不同。”撒若隻說一則:“殺,是戒濫殺無辜。”

辛珊思微愣,後粲然笑之:“甚好。”

“那達泰呢?”陸耀祖多嘴一問:“過去十幾年,他在中原可沒少殘害無辜。”

撒若麵上無不悅:“過去十幾年,達泰除了是西佛隆寺的僧人,還是密宗的代宗主。有這層身份在,他就可以拿皇命來解釋濫殺的行為。西佛隆寺的寺規與皇命擺在一道,即便是玄靈師叔,對外也隻能說皇命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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