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當年選擇了不告而彆,既是為了讓她死心,也是為了讓自己死心。
他臨走前拜托了長官幫忙照顧藤穀杏,定期他也會和長官聯係,如果是上級派她來臥底,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藤穀杏,她竟然擅自做出這種危險的事情!
波本覺得喉嚨有些乾澀,她不會是……
他握緊了手心,強迫自己回神,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她要是在這裡哭出來,情況可不太妙。
這還真不是一個重逢的好場景。
……
萊伊淡淡地掃了波本一眼,他最近似乎一直在暗中調查自己,沒想到一下來了兩個麻煩。
貝爾摩德和萊伊交鋒了幾句,再次把視線落回杏妹身上,眯了眯眼。
女孩的黑眸裡似乎泛著盈盈水光,長睫顫顫,眼角泛紅,美得好像一朵含著露珠的薔薇。
真是讓人意外,琴酒喜歡的竟然是這個類型。
貝爾摩德上前幾步,笑得搖曳生姿:“小可愛不自我介紹一下嗎?”
被聲音拉回思緒,杏妹神色還有些恍惚,略帶悲傷地跟兩人打起了招呼:“你們好,我叫芭娜娜。”
說著深怕彆人不理解一般,還拿起旁邊桌上的香蕉在酒杯邊上比劃了一下。
貝爾摩德:……
波本:……
萊伊淡定地移開了視線。
可能是沒想到組織還有這種代號,貝爾摩德沉默了一下,隨即便笑了出來:“你真有趣。”
杏妹有點心不在焉,猶豫片刻之後,還是決定提醒波本一下,畢竟以前相識一場:
“這位波本先生,我觀你麵部,啊不是,印堂發黑,算出你以後可能會有血光之災。不過不用擔心,隻要你心態夠好,就可以解!
所以之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記住,要!堅!強!”
說著,杏妹還對波本握拳比了一個加油的動作。
波本:……
萊伊:……
貝爾摩德又笑了起來:“你果然很有意思。”
波本心情有些複雜,他覺得這並不是一個轉移注意力的好方法,甚至會讓她變得更加奇怪。
但他也隻能配合地笑笑:“謝謝。沒想到芭娜娜小姐還會算卦,真是厲害。”
萊伊揉了揉眉心。她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好好的去惹這個大麻煩乾什麼。
思忖片刻,萊伊忽地開口道:“你不是不會喝酒?要不你先回房,有事我會叫你。”
“啊?哦哦,好嘞!”
本來杏妹還有點摸不著頭腦,怎麼才剛來就讓自己走。然後就在看到大美人的時候,瞬間領悟。大佬要開始他的攻略了呀!
雖然不能看現場直播有點可惜,但自己在這裡確實不太合適,這不是給人家添堵嗎!
杏妹無視波本和金發美人奇奇怪怪的眼神,臨走前還興奮地給大佬打氣:“加油!”
萊伊:……?
而一旁的波本,見萊伊將房卡遞給杏妹,倏地皺起了眉。
等等,他們住一個房間?
……
因為剛剛被降穀零的虐心劇情殺到了,回了房間,杏妹還覺得有點難過。於是乾脆掏出特意塞進行李裡帶來的,看了起來。
現在看的這本叫《黑夜追凶》,劇情超帶感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杏妹一本都已經看完,準備看下一本了,大佬都還沒回來。
杏妹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就在這時,忽然門被人敲響。
估計是大佬回來了吧。杏妹蹦下床,揉了揉眼睛去開門。
“大佬你回來……”
剩下的話卡在了喉嚨裡,杏妹睜大了眼睛,這下是睡意全無。
波本抿著唇站在門口,廊道的燈光被他的身體擋住,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沉沉的嚇人。他英俊的麵容此時有些繃緊,眼神灼灼。
他的眼神好奇怪,看起來凶凶的……杏妹心裡沒來由地一慌,下意識地就要關門。
咚——門被他按住。
杏妹的那點力氣根本比不過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快步走進房間,然後哢嗒一聲鎖上門。
波本凝視著杏妹,仿佛在等她說話一般,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
“你、你有什麼事嗎?”杏妹咽了下口水,覺得氣氛有些可怕,默默地後退了兩步。
見她後退,波本臉色變得有些不好,也向前走去:“你就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
杏妹:……?
杏妹滿頭的霧水,難不成……他是看出了自己認識他,所以想來問他以前的身份?
啊這這這!不行不行,自己不能害了他。
杏妹再次退後幾步,神情嚴肅了起來:“你沒有必要知道!”
“是嗎……”
這句話輕得近乎呢喃,波本垂了垂眼眸,似乎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但腳步卻沒停。
眼看著他麵無表情地越走越近,杏妹有點慌:“你、你、你彆過來了,有什麼話不能站在那邊說?”
杏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隻是一路驚慌地後退:“你乾嘛鴨!你究竟有什麼事?”
杏妹現在慌得很,也沒注意路,忽地腿彎撞到椅子的邊緣,“啊”地驚呼一聲,直接就——
穩穩地坐了下去。
波本:……
眼見著她跳起來又要跑,波本快走幾步上前,迅速地兩手撐在椅子扶手上,發出啪的一聲輕響,直接將杏妹困在了椅子裡。
“跑什麼?”波本低頭看住她,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杏妹抬起頭,視線相觸,那雙熟悉的藍灰色眼眸裡似乎正洶湧著什麼。
對視半晌,她好像明白了什麼,露出些恍然的神色,試探著開口:“你是來問我算卦的事?”
波本:……
“你真是……”波本扶了扶額頭,本來還想訓她幾句,結果這下嚴肅的表情也繃不住了。
沉默片刻,他終於還是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他一笑起來,剛剛怪嚇人的淩厲氣質瞬間就柔和了起來,連眼睛裡都泛起笑意。晃動間,幾縷淺金色的發絲落在杏妹臉上,癢癢的。
可能真的是太久沒見,近距離的俊顏衝擊讓杏妹看呆了好一會兒,她眨了眨眼。
也不知道他這懸崖是怎麼摔的,臉倒是一點都沒受傷。
見她又開始盯著自己發愣,波本收斂了笑意,再次緊緊地鎖住她的眼睛:“你為什麼來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