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妹震驚了,來人魚島的時候她才剛暗示琴酒大哥是臥底,這回去的時候他就暴露了???
大佬的效率會不會太高了一點?!
但是很快她又覺得不對勁起來,如果琴酒大哥的臥底身份被揭露了,她的任務不是應該完成了嗎?為什麼沒有任務成功的提示?
係統,你又出bug了嗎!
【…………任務沒完成,原因你自己想。】
可惡,狗係統又不做人了!
杏妹皺起了眉,想了想,她小心翼翼地出聲問向萊伊:“已經知道那個臥底是誰了嗎?”
萊伊看了她一眼,開口道:“還沒有完全確定,但是抓捕行動就在這兩天了。”
噢……原來是還沒完全鎖定琴酒大哥啊!難怪任務還沒完成。
任務……杏妹又揪了揪衣角,她的任務就是揭穿琴酒大哥。隻要她現在繼續之前的話題,把大哥是FBI的身份告訴萊伊,任務就能完成了。
杏妹也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她愣了半晌,又開口問道:“狩獵……那他被抓住會怎麼樣?”
萊伊的目光落在她有些發白的小臉上,睜大的黑眸裡寫滿了緊張。他眯了眯眼,沒有說話。
“還能怎麼樣?背叛組織,就隻有死這一條路。”
熟悉的聲音傳來,杏妹怔怔地回過頭,波本帶著笑站在不遠處。明明是在笑,藍眸裡卻隻有閃爍的冷光。
這個冷漠的波本,莫名地讓杏妹蜷了蜷手指。
他怎麼能把殺人說得這麼輕鬆?他……也想要殺掉那個臥底嗎?
難過的情緒就這樣毫無征兆地湧了上來。
他教她學習,教她體術。跟她說,她會成為一個好警察。結果現在,說起殺人,他竟然還能嘴角帶笑。
降穀零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杏妹有點想打爆他的頭。
她又想到了琴酒大哥。雖然他對她又凶又壞,她也很想打爆他的頭,但是也不至於真的就要他的命。
尤其是他好像……沒有她想象得那麼壞。
眼前閃過他流血的手背,和滾落時後腦柔軟的觸感,杏妹咬了咬唇。
在開始懲罰任務時,就被她一直刻意忽視的問題再一次放在了眼前。
再扮演犯罪組織成員,她也做不到真正地去乾什麼壞事,之前要無證駕駛已經是她突破極限了!
如果沒發生在她眼前,她還能假裝不知道,但是現在……就算國籍不同,FBI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啊!
所以到底要怎麼辦啊煩死了!
萊伊從她咬得發白的嘴唇上收回視線,思緒有些飄遠。
而一邊的波本此刻也有些走神,他現在已經聯係不上景光了,心裡都是不好的預感。一時又擔憂起藤穀杏,怕最後等待她的也是這樣的局麵。
一個日本公安,一個美國FBI,和一隻杏妹,三人各懷心思,卻沉默得十分默契。
甲板上一時有些寂靜。
清晨的朝陽穿破雲層,明明是溫暖的陽光,此刻卻照得人心頭發涼。
……
“我先回房間去了。”
杏妹有些坐立不安,跟萊伊打了聲招呼,就回船艙了。
她最終還是沒有說出琴酒大哥的名字。奇怪的是,係統竟然也沒意見似的,一聲不吭。
“藤……娜娜。”
空蕩的廊道裡,傳來波本輕喚的聲音。杏妹停下腳步,有些恍惚地回頭看他。
波本背光站著,周身籠著一層盈盈的光,她卻看不清他的表情。手被拉住,她下意識地想掙,又被他握緊,頭頂響起的嗓音裡染上了一絲沙啞。
“你乖一點……彆做多餘的事情。”
萊伊這個男人現在還摸不清他的底細,她要是暴露了什麼,會很危險。
杏妹驚呆了,什麼叫多餘的事情?要是她真的想做什麼,他難道還要阻止她?!!!
她本來就很難過了,這下是徹底繃不住,猛地推開波本,轉身就跑。連話都不想跟他說了。
轉過拐角時,波本靜立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餘光裡。他怔怔的像是有些出神,表情很奇怪。
杏妹抬手抹了把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眼淚,更難過了。他剛剛都沒有拉住她!
大壞蛋!
……
回了東京,杏妹胡亂地跟萊伊告了彆,就跑了。她現在又煩躁又難過,實在是顧不上大佬。
一路上,她腦子裡都是降穀零和琴酒大哥的事。
都走到了宿舍樓下,她還在發呆。結果直接就和從樓裡出來的人迎麵撞了個正著,她被撞得差點直接坐到地上去。
“走路不好好看前麵,犯什麼傻呢。”鬆田陣平眼疾手快地將人扶好,見她一臉呆呆的樣子皺起了眉。
杏妹這才回過神,愣愣地說了句“對不起”就要往樓裡麵跑。
“等等。”
頂著這副快哭出來的表情怎麼可能放她走啊。鬆田陣平一把將人拉住,緊緊看住她的眼睛:“你怎麼了?”
杏妹被他看得有點心虛,無力地甩了兩下胳膊,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握得很緊,頗有種她不說話就絕對不放開的架勢,僵持半晌,杏妹最後憋出幾個字:“……我餓了。”
怎麼傻得這麼可愛。
鬆田陣平輕笑了一聲,轉而牽住她的手腕,向前走去:“走吧,我請客。”
等會兒再慢慢問。
“想吃什麼?”
“遊玄亭的烤肉。”
鬆田陣平:……點菜的時候倒是不含糊。
……
遊玄亭的包廂裡。
鬆田陣平一邊烤著肉,一邊看她埋頭苦吃。鼓著臉頰一口接一口,吃起肉時不自覺地彎起眼角,氣色看起來好多了。
這一個月工資倒也不算白花。
不愧是高級料亭,這肉也太好吃了嗚嗚嗚!簡直入口即化。
吃了好一會兒,杏妹才動作慢了下來。有了美食的治愈,傷心的情緒也緩和了不少。
總算見她吃得差不多,鬆田陣平咬了根毛豆,再次出聲問道:“你剛剛怎麼回事?”
杏妹睫毛顫了顫,捏著筷子,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猶豫半晌,她還是決定問問看彆人的意見,總比她一個人悶著頭苦想要好。
杏妹斟酌著用詞,遲疑地問道:“就是……如果有一件你非做不可的事,不做你就會死,但是你做了,又有其他人會死。你還會去做這件事嗎?”
這死來死去的,聽得鬆田陣平眉頭直皺,眼神銳利了起來:“藤穀杏,你不會是在做什麼危險的事吧?”
杏妹蹬了蹬腳,催促道:“哎呀,我就是打個比方,你回答問題!”
鬆田陣平眯了眯眼,伸手掐住她的臉,拉近,眼神緊鎖住她沒出聲。
“唔……真的沒騙你!”杏妹乖乖地讓他打量,隨即又皺了皺臉:“乾嘛把我拉到爐子上麵,烤肉的煙都熏到我啦!”
鬆田陣平:……
“……要是說謊就把你烤來吃。”鬆田陣平哼了一聲,鬆開手,身體向後倚了倚,眉峰微挑顯出些許不羈:
“這有什麼好糾結的,我選擇兩個都要。想辦法不讓那個人死不就行了。”
嗯?
杏妹呆了一下,對哦!!!
任務隻讓揭露琴酒大哥的臥底身份,又沒說讓他死,她想辦法救他不就行了!!!
都怪降穀零這個大壞蛋擾亂了她的思路!
杏妹瞬間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那麼現在問題來了,她要怎麼在組織手下成功救出大哥呢?
倏地,包廂門外傳來些許嘈雜聲。
隱約夾雜著長官、警察廳什麼的,杏妹竟然還聽到了神戶尊的聲音。
她愣了一下,跑到門前,拉開門往外看了一眼——
神戶尊正和一個年紀有些大的陌生大叔在店裡走過,料亭的大將還一路跟著賠笑。
鬆田陣平也瞥了一眼,有些無趣地說道:“聽說神戶尊是從警察廳調來的精英?嘖嘖,這些高官拿著人民繳的稅來這種高級料亭,還不如給我們多發點工資。”
“警察廳?”杏妹眨了眨眼,猛地轉頭追問道:“我記得警察廳是負責管公安的?這個大叔職位很高嗎?”
鬆田陣平愣了一下,不知道她在興奮什麼:“小野田公顯,警察廳官房長。確實是管公安的……你問這個乾嘛?”
小野田!
這個名字忽然喚起了杏妹塵封的記憶。
她有聽杉下右京和神戶尊談話中出現過這個名字,好像和杉下右京很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