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
見她突然就含羞帶怯地看向了自己,琴酒又皺起了眉,這個女人又在說什麼蠢話?
就在這時,身後的高樓裡忽地傳來一聲槍響,劃破了黑夜。
兩人都是一驚,琴酒眸色沉沉地盯了杏妹一眼,轉身就向槍聲來源處走去。
杏妹連忙跟上,心裡不知道為什麼生出些許不好的預感,惴惴地心慌。
……
杏妹一路跟著琴酒往樓頂跑。
樓那麼高,她爬得有點氣喘籲籲,還被琴酒輕嗤了一句“垃圾”。
不過現在她腦子裡亂亂的,全是剛剛那聲槍響,壓根沒心思在意她又被罵了。
猛地推開頂樓生鏽的鐵門,夜風呼呼作響,吹亂了她的黑發。在淩亂飛舞的發絲間,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持槍站在頂樓邊緣——
她最愛的淺金色發絲在夜風中浮動出好看的弧度,月光勾勒出他英俊的麵龐。
聽到響動,波本微微側身看向兩人,在看到杏妹的瞬間,動作似乎有輕微的停頓。
他身邊搖晃燃燒的火焰,仿佛劈開夜色洶湧而來的血光,染紅了他微笑的側顏。
“真可惜,你們來晚了,蘇格蘭已經快變成一團灰了呢。”波本彎起的眼眸裡,是讓她遍體生寒的冷光:
“這個獵物是我的了。”
火焰裡還隱約能看出人形,燃燒著發出劈啪的細微響聲。火堆邊還能看到已經半乾涸的蜿蜒血跡。
杏妹的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連指尖都冰涼,她下意識地後退兩步。
不管是波本的話,還是這個可怕的場麵都遠遠超出了杏妹的認知。她隻感覺腦子裡有什麼東西斷掉了,已經無法思考應該作出什麼反應,隻是呆愣愣地看著麵前的人。
杏妹直勾勾地盯著波本,聲音輕得仿佛一吹就散:“你殺了他?”
波本笑容不減:“殺了他有什麼好奇怪的嗎?挫骨揚灰——多麼符合叛徒的歸宿。”
空氣似乎凝滯了一瞬。
“走了,蠢貨。”琴酒瞥了一眼波本,拽起已經完全傻掉了的杏妹,轉身就走。
蘇格蘭應該是騙了這個蠢女人,讓她誤以為他已經離開,結果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最後還是被波本給解決了。
琴酒又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跌跌撞撞的蠢女人,從剛剛開始就像丟了魂似的,麵色慘白,雙目無神。
這種小場麵也值得嚇成這樣?
琴酒嘖了一聲,果然是個天真的蠢貨。
……
一直到被琴酒扔進車裡,杏妹才恍惚地回過神來,然後瞬間眼淚又朦朧了視線。
剛剛的降穀零仿佛變成了一個惡魔。
她也說不清心裡的感受,隻是眼淚控製不住地往下掉。她低著頭,淚珠一顆接著一顆地掉落在手背,濺出一連串的水痕。
哭著哭著,杏妹忍不住了,直接哭出了聲,都忘了琴酒大哥還坐在身邊開車。但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有出聲罵人。
.
身邊一直傳來那個蠢女人壓抑的哭聲,吵得人頭疼。琴酒額頭的青筋直跳,煩躁地踩了幾腳油門,這個蠢貨。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半晌沒有動靜,琴酒偏頭看了一眼,那個蠢女人竟然就這麼哭著睡了過去。
琴酒輕嗤了一聲,稍微降低了點車速。
到了地方,琴酒下車,把杏妹抱了出來。
因為剛剛蜷在副駕駛的座位上睡著,頭垂著被安全帶掛住,脖子上被勒出了幾道鮮豔的紅痕,在白皙的脖頸上尤為顯眼。紅腫的眼眶和滿臉的淚痕,還有淩亂黏在側臉的發絲。
真像是被人弄得亂七八糟的破布娃娃,琴酒眯了眯眼。
抱著人上樓。
公寓裡。
正在等待琴酒回來的伏特加,聽到門響回過頭去,結果竟然看到大哥抱著娜娜走了進來???
伏特加的瞳孔瘋狂地震了起來,大哥今晚不是去抓臥底嗎?怎麼抓了個娜娜回來?!
看著琴酒直接就將人抱回了房間,伏特加有些遲疑地想道:他今天是不是應該出去睡?
……
進了房間,琴酒把杏妹扔在床上。
這個蠢女人,還睡得人事不知。哼,簡直渾身都是破綻。
琴酒微微俯身,一手撐在她臉側,一手撩開黏在她臉側的發絲。手掌順著腮邊撫上了她的脖頸,摩挲著緩緩向下。
覆著薄繭的指腹滑過皮膚似乎是有些不舒服,她眉頭皺起,哼唧了幾聲,忽地一把抱住了那隻作亂的手。
還帶著濕意的柔軟麵頰蹭在掌心,琴酒的動作頓住。
就這麼看了她半晌,琴酒倏地起身,抽出了手。
果然還是醒著的時候,反應更有趣些。
“蠢。”
琴酒轉身就走出了房間。
當天晚上。
因為自己的房間被大哥占用,而隻能委屈蜷縮沙發的伏特加,心酸地想道:早知道還不如出去睡呢。
……
第二天一早,杏妹愣愣地從床上爬起來。
她這是在哪裡啊……?
她揉著眼睛開門走出去,然後就震驚了。這不是琴酒大哥的住處嗎???
雖然時間過了這麼久,擺設倒是和以前沒什麼變化。
房子裡沒人,杏妹看了一圈就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有伏特加發來的短信。說他們有任務出門去了,讓她走了隨便把門帶上就好。
杏妹呆坐了一會兒。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她又有點想哭了。
降穀零不僅殺人,還放火……他真的,變得好壞好可怕啊。
她沒能救得了那位臥底大哥……都是她搞錯了對象,都是她的錯嗚嗚嗚。
杏妹忍了忍眼淚,勉強收拾好自己,出門就直奔警察廳而去。
小野田長官那麼信任她,是她辜負了長官的信任,得去好好承認錯誤。
……
警察廳。
杏妹出示了證件,提出要見小野田長官。
接待的警員雖然奇怪警視廳的小警察跑來這裡乾什麼,還眼睛通紅的。但還是禮貌性地向上麵問了一下,沒想到長官竟然真的要見。
離奇。
杏妹跟著接待的警員一路來到小野田長官的辦公室,進了門。小野田公顯見到杏妹,還和藹地笑了笑。
杏妹更愧疚了,等警員一走,她立刻就繃不住了。猛地鞠了一躬,抽噎著就哭出了聲:
“長官對不起!!!是我沒有完成任務,那個臥底……蘇格蘭他死啦!!!嗚嗚嗚嗚!”
小野田公顯:……?
等在一旁剛準備上前打招呼的諸伏景光:???
這……杏妹實在是哭得太傷心了,諸伏景光有點尷尬地不知道該不該上前。
但看她哭成這樣,諸伏景光也有點不忍心,他清咳了兩聲,打起了招呼:“好久不見了,藤穀。”
……?
杏妹聞聲抬起頭,眨了眨眼,淚水模糊地看向他。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猛地睜大了眼睛:“諸伏同學?!”
諸伏景光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是我,這麼驚訝嗎?”
杏妹神色有些一言難儘:“你怎麼長胡子了……一下糙了這麼多,我差點沒認出來。”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笑得有些無奈,她還真是一點都沒變:“不是你和零配合把我救出來的嗎?還要多虧了你拖住琴酒和萊伊,剛剛你怎麼說我死了……”
???
救他?降穀零?死了?什麼意思???
杏妹頭上的小問號已經開始到處亂飛了。
呆了整整一分鐘,杏妹才又一次瞪大了眼睛,顫抖地指著諸伏景光:“你就是那個蘇、蘇、蘇培盛?”
諸伏景光:……
“蘇格蘭。”諸伏景光歎了口氣:“少看點清穿。”
停了停,他還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再說太監根本不可能長胡子吧?”
剛處理完手上的事,正推門進來的波本:???
是我開門的方式不對嗎?!你們究竟在說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