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睡了,你晚點再打吧。”
“小杏,聽景光說你病了?”
電話裡同時響起的兩道聲音,如此熟悉又如此的……熟悉。兩邊同時陷入了沉默。
……
不知道兩個人究竟說了些什麼,反正等杏妹醒過來的時候,竟然看到鬆田陣平正在廚房煮粥???
他有些隨意地半倚在鍋邊,看著手機,時不時用湯勺攪動兩下。廚房裡回響著咕嘟咕嘟的水聲,氤氳的水汽將他的臉暈染得有些朦朧。
杏妹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燒糊塗了。她上前兩步,疑惑地出聲問道:“……你在乾什麼?”
鬆田陣平聞聲回過頭,放下手機:“啊,你醒啦……看不出來嗎?在給你做晚飯。”
杏妹:???
杏妹有點懵了,果然她是還沒睡醒吧?她開始擔心今天晚上還能不能吃上飯了……
“你那是什麼表情?”鬆田陣平不大高興地輕哼一聲,隨即又對她招了招手:“過來。”
杏妹一頭霧水地走了過去,剛走到他身前,額頭就蓋上了一個溫熱的手掌。男人的大掌帶著熱氣覆上來,她禁不住閉了閉眼。
他似乎是感覺了一會兒,放下手:“好像不怎麼燒了。去歇會兒,等著吃吧。”
杏妹有些半信半疑地往外走去:“那我先去洗個澡。”
畢竟昨天晚上在琴酒大哥那裡,實在不能算是好好洗了澡。
不過,怎麼突然就感覺鬆田他的心情好了很多?奇怪。
……
鬆田陣平剛把粥和小菜在桌上放好,就聽到身後傳來的輕響,回過頭發現是她洗完澡出來了。
又變成了一隻小白兔,臉上泛著剛出浴的紅暈,看起來氣色好多了。
見她走過來,鬆田陣平沒忍住揪了揪她睡衣上的小耳朵,輕笑了一聲:“來吃吧。”
看在他今天對她還不錯的份上,杏妹就不計較他揪耳朵了。
但是當她拿起筷子,看著眼前這一坨顏色不明的小菜時,她感覺她的臉色一定也變得跟這個小菜一樣精彩。
她先喝了兩口粥,真的就是白粥,唉,沒味道的嘛。
鬆田陣平也喝了口粥,見她苦著臉,又挑了挑眉:“也沒有這麼差吧?白粥不都是沒味道嗎,你就著小菜吃。”
唉,杏妹決定給他個麵子,小小地夾了一小筷子菜,將信將疑地嘗了一口——
好家夥,這是放了多少鹽……是想讓人一口菜就喝完一碗粥嗎?
“真的,聽我一句勸,以後彆做飯了。”杏妹抬起頭,苦口婆心地勸道。
大家都是靠食堂過日子的難兄難弟,就彆勉強自己了。
鬆田陣平自己也嘗了一口小菜,然後淡定地喝了幾口粥,才一本正經地開口道:“你懂什麼,外表不好看,吃起來卻好吃,這才是男人料理的真諦。”
可是你這也不怎麼好吃啊……杏妹愁眉苦臉地繼續默默喝粥。
“對了,剛剛有個叫安室透的給你打電話,我接了。”忽地頭頂響起鬆田陣平飽含深意的聲音。
杏妹差點沒嗆到粥,她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他一下,問道:“你們說什麼了嗎?”
“他說他工作忙完了就來。”鬆田陣平勾起一抹笑,帶著點戲謔的味道:“不就是一個玩物嗎?不來就不來了,晚上記得把門鎖好。”
杏妹被他看得有點心虛,總覺得他這話是在暗示什麼是怎麼回事。自己編的劇情,跪著也要編下去!
“是、是玩物呢……”說到一半,她忽然表情一凜,又瞪向鬆田陣平:“但是他做飯好吃啊!大郎做飯也好吃,我這兩個可都是高質量玩物!”
鬆田陣平:……
你給我等著。
吃完飯又吃了次藥,杏妹就被鬆田陣平揪著小尾巴拎去睡覺了。
滾上床,杏妹想起了之前的問題:“你還沒告訴我,你之前為什麼不高興呢?你現在是又好了嗎?”
“誰說我不高興了?”鬆田陣平似乎是笑了一下,抬手揪了揪她的兔耳朵:“隻是突然發現你這樣什麼都不知道也不錯,某人也沒領先太多。而且做飯也挺有趣的。”
杏妹:???
杏妹有些猶豫地開口道:“彆了吧,我覺得飯可能不怎麼想被你做……”
鬆田陣平又笑了,他走到門口:“好了,你快睡吧,我走了。”
門被關上,杏妹在床上滾了滾。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讓鬆田之前那麼喪,總之是料理重新燃起了他對人生的希望?
哇哦,這果然是個料理番吧?!那擁有兩名特級廚師的她,簡直就是人生贏家呀!
說到這個,杏妹趕緊翻出了手機,看到了安室透發來的消息——
「我有鑰匙,你把門鎖好。晚點去看你。」
?
杏妹有點迷糊了,她給過他這裡的鑰匙嗎?算了。他來的話,她明天早上就有好東西吃啦!耶~
她開心地在床上滾了兩圈,拿出看了起來。已經不難受了,看一會兒就睡!
……
聽說小杏生病,安室透也是很著急。
而且他怎麼都想不通她怎麼白天還活蹦亂跳的,一個晚上沒見,她就又是發燒又是崴腳的。
結果他還剛好有事脫不開身,好不容易忙完,買了點病人易消化的菜,就立刻趕去了她家。
進了門,屋裡漆黑一片,她應該是已經睡了。
安室透摸黑走到廚房,打開了廚房的小燈。把菜放好,才走去床邊看她。
床上,一隻小白兔躺得亂七八糟,被子都睡得橫了過來。黑發淩亂地散在身後,臉上還蓋著本書。
波本:……
都生病了還看,波本有些無奈,掀開了她臉上那本。昏暗的燈光下看不太清楚,隻隱約看到封麵幾個大字——
《被未婚夫拋棄後,我同時被三個大佬求婚了》
安室透:笑容消失。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內容,但總感覺不是什麼好書。
把書放上床頭的矮桌,安室透坐在床邊,伸手把她抱到枕頭上。給她蓋好被子,又替她理了理發絲,攏好放在一邊。
摸了摸她的額頭,應該已經不發燒了。
“安室透……是你嗎?”被他的動作吵醒,杏妹迷蒙地睜開眼,迷迷糊糊地問了一聲。
“是我。”安室透的動作倏地一頓,笑了笑。
他剛準備說話,就聽她含糊地說了一句:“你這麼黑,不開燈完全隱形了呢!”
安室透:……
怎麼生病了還能這麼氣人?
安室透歎了口氣,剛想轉身,西裝的下擺卻被她拉住。
杏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抓著他的衣服搖了搖,語氣裡帶著些撒嬌的意味:“你今晚就彆走了……”
安室透猛地睜大了眼睛,有點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小杏你說什麼……”
從身後照過來的微弱燈光,灑進她的黑眸裡,仿佛細碎的星光。此時此刻,她正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一時間,安靜的室內隻剩下兩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杏妹眨了眨眼睛,扭捏道:“就是……那個……鬆田做飯實在是太難吃了,你要是一定要走的話,把明天的早飯做好再走吧!”
安室透:……
我真的是……
安室透麵無表情地拿開她的手,邊卷袖子邊向廚房走去:“……放心吧,餓不到你。我幫你把粥做好再回去。”
杏妹開心了,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滾,閉著眼睛嘟噥了一句:“衣櫃裡有枕頭和被子,你要是不想回去也可以……”
越說聲音越小,軟軟的帶著一絲害羞的味道。
安室透又愣了愣,禁不住嘴角勾起,又轉身去看她:“小杏……”
嗯,結果她隻是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