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舒愉咂咂嘴,覺得這寒暄不對味。
隨後又補了一句:“你情況還好嗎?”
她一回頭,發現彭爾爍不見了,咦了一下。
高級的病房裡跟酒店差不多,顧舒愉對輪椅的使用已經有些熟練。
撥著按鈕轉到了床裡側。
彭爾爍跟個□□一樣趴在地上,顧舒愉問:“這也是你的治療方式?”
“昨天晚上我乾了一些比較缺德的事情。”彭爾爍壓著聲音說。
“那也是昨晚,今天的你不是昨晚的你。出來吧。”
看樣子黎禮安暫時沒打算走,這要一直趴著,也不太好。
彭爾爍最終還是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
對已經進房間的黎禮安鞠了一躬。
遊戲機沒拿就跑了。
顧舒愉也懶得喊住他了,反正就在隔壁,喊不喊都一樣。
“你不是被隔離了嗎?”顧舒愉又轉著輪椅到小桌旁邊,示意黎禮安,“坐,你家的地方隨便坐。”
才僅僅是一個上午沒見麵,刺蝟就傷了一隻爪子。
平時豎起來的刺都好像變成軟毛了。
黎禮安直接蹲在了顧舒愉的輪椅前。
顧舒愉哎哎了兩聲。
黎禮安的手指停在了石膏上,屈起手指輕輕敲了敲,語氣漫不經心:“怕什麼。”
顧舒愉的腳踝被包裹嚴嚴實實的,黎禮安這麼一敲也沒什麼感覺。
“我沒怕。”就是感覺怪怪的。
顧舒愉試著把輪椅推了一點,眼前人卻一把拉住了輪椅的扶手,往前一拽。
四眼相對,顧舒愉的唇線繃了繃,又放鬆下來。
周六晚上看電影的時候,沈聞蕭還是跟顧舒愉科普了一下易感期的可怕。
黎禮安表現卻跟那些科普完全不一樣。
挺冷靜的啊,顧舒愉當時還回想兩個人相處。
就是挺友好的氛圍,而且黎禮安還告訴她信息素和擁抱對易感期沒什麼用。
現在她幾乎要被黎禮安圈進懷裡了,又感覺有些不對。
“跑什麼。”
清醒的顧舒愉顯然沒有喝醉了乖,一味防備。
“沒跑啊。就是你要不然彆蹲著了呀,坐一會兒吧。”
小桌上放著洗好的新鮮水果還泡了一壺茶,顧舒愉目光在那些東西上麵飄了一圈。
“您吃點東西喝點茶也可以。”顧舒愉十分客氣地招待。
顧舒愉的檢查報告還放在小沙發上,紙袋子裝著。
黎禮安長手一伸便拿到了手。
顧舒愉低頭跟他一起看:“你還能看懂這個?”
黎禮安掃了幾眼,目光在準備安排的營養餐上停了一會兒。
“看不懂。”黎禮安說。
顧舒愉哄著人:“看不懂你還看,真好學啊。”
顧舒愉是知道黎禮安情緒有些不高興的。
比前天晚上被人坑了還要不高興。
顧舒愉有些糾結,總感覺是因為自己,但是又不太想。
因為昨晚黎禮安送自己回家自己一點印象都沒。
顧舒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惹黎禮安不高興的事情。
總言之,沈聞蕭跟黎禮安認識這麼久都沒看出來他是什麼樣的人。
顧舒愉覺得自己更不大可能看出來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還是那句話,反正最後都是分手,慢慢來唄。
顧舒愉心裡琢磨黎禮安這個蹲姿等會兒會不會腿麻。
眼睛又看上了果盤裡一顆很大的草莓。
輪椅的距離有點遠,顧舒愉伸手拿不到。
於是她拍拍黎禮安的肩膀,用為他好的語氣說:“一會兒小心腿蹲麻了。”
“想吃草莓?”黎禮安好像沒有錯過顧舒愉任何一個動作。
顧舒愉:“......”
顧舒愉:“對。”
顧舒愉突然有些驚悚,這書裡應該沒有讀心術的設定吧。
黎禮安直接伸手把顧舒愉看中的那一顆拿起來遞給顧舒愉。
顧舒愉低頭看了一會兒,跟個謹慎的小動物一樣觀察著黎禮安手指間捏著的草莓。
猶豫了有一陣,才把草莓拿起來咬了一口。
草莓很好吃,有著不符合這個季節的香甜。
外麵的雨還在嘩啦嘩啦下,顧舒愉像是嘗到了暮春的味道。
於是不由得發起了呆,說起來,自己撿了個假期。
顧舒愉覺得自己這摔一跤不算虧,但是一想起跟自己打球那人,顧舒愉又笑不出來了。
顧舒愉兀自想著這設定的規律,忘了自己還在演戲,直接在黎禮安旁邊發起了呆。
吃草莓的動作倒是沒停。
慕容帶著人領東西進房間,一眼就看到了黎禮安。
不免嚇了一跳。
“禮安?”
黎禮安看了眼慕容,拿起桌子上的單子站起來走到慕容麵前:“營養餐不用準備了,我讓吳媽負責。”
黎家本家兩個孩子,慕容對黎宴比較熟悉,對黎禮安卻隻限於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