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那五千塊錢,所幸顧嵐還有個寶貝徒弟,牧西城的不記名卡一出,三人就在一個隱蔽的私房菜館飽餐了一頓。
顧嵐這段日子啃饅頭啃得夠嗆,當嘗到這一頓上千塊的美味佳肴的時候,頓時感動的都要落淚了。真是不枉她從垃圾桶裡把這個徒弟撿起來!
而另一邊,王重威的解釋也並不複雜,就如他之前在警察局所說,他曾經受過顧嵐母親的恩惠,心裡一直記著,對於仲旭業的做法他也很是不恥,隻可惜他年老體衰,早年留下的暗傷無數,平日全靠喝藥和內力壓製。根本做不到在戒備森嚴的顧家刺殺仲旭業。
“你母親死了,我這恩情本該報在你的身上。但十年前你才八歲。”
“我知道仲旭業娶了彆的女人,已經生了一兒一女,你回去定然不受待見,但我想著,你好歹是顧瀾的女兒,顧家的嫡親血脈,你在顧家,顧家的那些長輩總是要看顧著你的,仲旭業想掌控顧家家產,也必定要保你平安長大。好賴也是顧家的大小姐,總好過跟我一個沒錢沒勢的老頭子風餐露宿吧。”
“而且現代社會要講法律的,就算仲旭業不追查,龍組的人肯定也要告我一個拐賣兒童。跟著我的屁股後頭追著咬,我想了又想,最終隻能歇了帶走你的心思。”
王重威絮絮叨叨了半天,最後深深歎氣。
“但說來說去,不過是我無能罷了!”
然而牧西城聽說了老人的身份後,卻搖搖頭道。
“二十年前,鐵掌王重威的威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我最敬佩的就是老先生你以一己之力潛伏搗毀了一個販賣幼兒的大型犯罪窩點毒蛇幫,救出的孩子無數。”
“後續毒蛇幫的一對侏儒兄弟來尋仇,兩柄蛇形劍雙劍合一,專門挑人腳筋,手段十分狠辣。當時接手此案的龍組成員有不少都被他們暗害。從此隻能靠輪椅度日,也是老先生你再次出手,兩掌震碎這對侏儒兄弟的心脈。免得更多人受到他們的殘害。”
顧嵐豎起耳朵細細聽著,她雖然看過網友評論,知道大致劇情,但這些劇情外的細節她可都是不知道的。
如果不是她的好徒兒開口,她哪裡知道這個頭發花白,背部習慣性佝僂著的老頭,二十年前竟然還有這樣的英雄事跡。
王重威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小輩竟然還知道這二十年前的往事,他目光一怔,腦海中閃過了二十年前那個擋在眾人身前,意氣風發的鐵掌王重威。
但隨後他就垂頭自嘲的笑了笑。
“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哪還有什麼鐵掌王重威,我啊,就是個長山墓園的掃墓老頭。”
顧嵐和牧西城同時開口:“長山墓園?”
王重威視線掃過牧西城,接著看向顧嵐。似乎有些感慨道。“是啊,長山墓園,我幫不了你,也幫不了你母親,老頭我自知慚愧,所以來到了長山墓園,應聘了個保安,有空就替你母親掃掃墓。這一掃……一晃眼就十年過去了,你也長大了。一個月前,我清早起來去看你媽,結果在你媽的墓前看見一束狗尾巴草,當時我還納悶是誰放的。畢竟這十年來除了我和另外一個人,可沒誰再來看過她,都怪我人老了,腦子也遲鈍了,硬是過了好幾天,我才猜到可能是你來過了。”
顧嵐微微垂眸,“我媽最討厭花,她就喜歡狗尾巴草。”
或者說,顧瀾最討厭被人精心飼養在花園裡,等到了日子就被毫不留情的掐了送出去的花,她喜歡的是貌不起眼,卻能在野地自由自在的狗尾巴草。
雖然仲旭業從不允許原主去祭拜她的母親,但這十年間,原主從未有一刻忘記她的母親,一個月前,原主剛來長山市的第一天,她就去了長山墓園。
但是王重威不知道的是,原主在看望過母親之後的幾天,她就開始仔細準備自己的棺材,她把棺材埋在山上,一抬頭就能往下看見她母親的方向,最後躺了進去,再也沒出來。
顧嵐無意談論這些,她轉移話題道:“王伯伯,你說這些年除了你之外,還有個人一直在祭拜我母親,他是誰?”
聽著顧嵐的改口,王重威眼神一鬆。
“不太清楚,我從未和她正麵碰見過。隻偶爾在你母親的墓前看見一點燒焦的灰燼,根據那沒少玩的一角半角來看,燒的應該是照片。隻有一次,我遠遠的看見過她的背影。是一個身材高挑、短發利落的女人。”
女人?
顧嵐疑惑的思索原主的母親是否還有什麼交好的女性朋友。但原主隻和母親相處了八年,這八年原主和原主的母親都是在瘋人院度過的,在原主的記憶裡,並沒有誰去特意看望過她的母親。
而就在顧嵐思索的時候,王重威繼續開口了。他在注意到猜到那束狗尾巴草很可能是顧嵐放的後,就一邊試圖找到顧嵐,一邊托人打聽顧家這是什麼情況,仲旭業這十年可都沒帶顧嵐來墓園祭拜過一次,態度可見一斑。以仲旭業小心眼的性格他怎麼會允許顧嵐出現在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