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隔壁這死丫頭怕是在官方避難所呆著不會回來了吧?”
何春梅站在薑妍家門口一米多遠,手裡拿著個快要沒電的手電筒,朝門上方的鐵絲網裡掃射了幾下。
電筒燈光其實微弱得很,她仰著臉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先前很多人衝進雨裡“撒歡”的時候,他們一家人都還在地下停車場,沒出去。
身上倒是沒有淋雨,是乾的。
不過上次她被這門電怕了。
縱然現在全城大停電,她也依然心有餘悸,不敢靠太近了。
“大概率會回來的。”周廣福把家門“咯吱”一聲打開,讓女兒和兒子先進屋去後,這才回了她一句。
何春梅:“哦,為啥?”
“先前是極致高溫,官方的臨時避難所都是在地下或山裡。現在暴雨,這些地方成了洪澇和泥石流山體滑坡的重災區,官方肯定是要選擇撤離的。
如果是我,肯定會跟著官方的人一起去尋找新場所。但她不像是能吃苦的人,外麵風雨這麼大,應該會首選回家裡來的。”
周廣福說完話鋒一轉,疑惑道:“話說媳婦你不是怪她先前不給我們開門嗎,這怎麼突然關心起她來了?”
“誰有那心思關心她啊!我隻是覺得馬上要有好戲看咯!還是最精彩的狗咬狗呢!”何春梅一聽,唇角下意識翹了翹,聲音也不由自主拔高了一度。
周廣福聞言,原本平靜的臉色驀地一沉:
“不是媳婦我們這都還屁股嗖嗖吹著冷風自顧不暇呢,你這話是又要準備搞什麼幺蛾子?”
他的父母,在搬下去地下停車場的第一個晚上就去世了。
父親被高溫誘發了心肌梗死,母親則是誘發的腦卒中,半夜去的。
父母一走,他整個人像是清醒了過來。
以前為了家庭和睦,他都會儘量忍讓著何春梅的一切言行舉止。
這在外人看來,多多少少有點窩囊。
他也不是不知道,隻不過選擇了忽視。
可現在,父母一死,又經曆了這二十多天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後,他意識到自己沒有必要再容忍下去了。
“不搞什麼呀!這次可輪不到我出手。我們在家搬好小板凳準備好花生瓜子就好!老公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之前出去避難所的時候,夾尾巴單元門沒關嚴,你看害死了咱們A棟多少人?!
就連張琪琪的兒子都被那一批血蚊子咬死了!嗬!等那些人這兩天回家休養生息好,然後等這沒心沒肺自私冷血的死丫頭一回來,可就有好戲看咯!!”何春梅幸災樂禍說完,還不忘鼻孔冷哼了一聲。
“......”監控那邊的薑妍聽到這,眉梢微微挑了挑。
這信息量,有點大。
“好了媳婦,你也沒親眼看見不是。沒證據的事情,我們不要跟著人雲亦雲,先回家吧。
你一直站著不累麼?”周廣福眉頭皺了皺,最終還是把心頭冒起的火氣暫時壓了下去。
何春梅卻有些不依不饒道:
“啥叫沒證據?!好多人都看見她出去了呢,她自己不也發群裡說自己要去官方避難所!
再說了,一個人說她有問題,她不一定有問題!可現在咱們A棟這麼多業主都說她有問題,那她肯定有問題!
等著吧,張琪琪這段時間找了張啟明和劉大紅做靠山,還聯合好了A棟那些家人被血蚊子攻擊的業主,就等她回來把她碎屍萬段呢!!
搞不好啊,其他幾棟的也會一起過來!上次她提著個電鋸在我們一幫老弱病殘孕麵前耍威風。
這一次,這麼多人麵前,又有物業的幾個保安主管在,我看她還怎麼蹦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