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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迷修是知道她的脾氣的,她被安董當公主寵了二十年,平時出入都有將近十個保鏢護著,要不是她不喜歡,她自己就是個眾星捧月的公主,再怎麼隨和講理,骨子裡也是有脾氣的。

他趕緊上前拉住安娜的手臂:“你這麼快就回來了?來,喝點水,我們去找庫忿斯。”

安娜麵無表情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水:“我本來是想朝他頭上砸的,可惜力氣不夠,你來打?”

安迷修:“……”

安娜冷笑出聲:“怎麼了沙賓,不願意打一架嗎?”

安迷修趕緊拉住她:“彆生氣安娜,我沒事的,真的彆生氣……”

沙賓對人類是真的沒什麼脾氣,歎了口氣,低聲道歉:“我沒有要打架的意思,我隻是……”

安娜道:“那你陰陽怪氣個什麼勁?不會說人話?沒學會?”

這下連喬奢費也聽不下去了,他勉強擠進兩人中間,道:“他們是為我吵起來的,安娜,你彆生氣。”

安娜看著他,臉色緩和不少:“小喬,你不願意嗎?那沒關係的,我家在B市也有公司,我可以叫人在那邊給你買個房子。”

她語氣輕柔,卻是安迷修和喬奢費認識她以來都沒有聽過的陰陽怪氣:“畢竟,我們隻是想找你協商合作,可從來沒有強買強賣的道理,更不會合作不成就惱羞成怒砸鍋罵人,不是嗎?”

沙賓沉默片刻,道:“我剛才的態度,是有些不對,對不起。但是,安隊長說的事就是謀逆,他是將軍的兒子,無論輸贏,將軍都不會把他怎麼樣,可我們呢?”

他放低了姿態,輕聲道:“安隊長,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輸了,對於那些願意跟隨你的兄弟來說,就是萬劫不複。你嘴上說著你的理想,你的自由,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的這些自由都是將軍給你的?喬隊長被將軍逼到如此境地,庫隊長想必處境也不如何好吧?可你呢安隊長,你呢?你從頭到尾,有傷過一點嗎?即使你贏了,那些兄弟的性命,你要拿什麼保證?將軍還可以複活我們,你呢?你要我們放下一切,放下夢想,生活,就為你一個自由嗎?”

他生氣的就是這個。

安迷修口口聲聲說為了理想為了幸福,事在人為要去反抗,誰不知道反抗?誰不知道挨了打要還擊?

可追求夢想這條路呢?走到了路的儘頭,他們要怎麼安頓下來,要怎麼實現夢想,安迷修有想過嗎?

他們能成功嗎?鎧甲召喚人能接受嗎?地球人能容得下他們嗎?

難道就要其他兄弟為了他所空談的理想,白白送命,回過頭了安迷修再被路法帶回去,若無其事地做他的接班人?

沙賓冷靜地與安迷修對視,不避不讓,清醒到了極致:“安隊長,縱然是我,也不得不承認您的智謀無雙,當年你可從不會用這樣漏洞百出的計劃。您到底是這千年荒廢了,還是麵對將軍,下不去手呢?”

沙賓其實不算討厭安迷修,他很早就跟著路法,性情沉穩,清醒透徹,安迷修這樣溫和的性子,不會惹到他,更不可能讓他生出什麼不滿的情緒,但兩人的關係也隻是配合不錯的上下級,僅此而已。

他更崇拜尊敬喬奢費,並不代表就對安迷修有意見。憑心而言,安迷修的實力也足以稱得上是路法的兒子,但這一次他是真的有點生氣。

安迷修謹慎細心,當初隻是剿滅一個小小的星際海盜,就足足列了四五條計劃保證成功率和戰士們的安全,現在他們麵對的可是將軍,要謀反這樣的大事,兄弟們的安全、未來,他卻提也不提?

沙賓沒法不懷疑。

他轉身在床上坐下,冷冷道:“既然安娜小姐說不會勉強我們,那我直說,這麼漏洞百出的計劃,我不願意,不同意,更不會讓喬隊長白白和你去送死。安隊長,請回吧。”

安娜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啊……!?

安迷修竟然是路法的兒子嗎!

她、她之前還跟麗麗罵,路法那老登指定是心裡變態,說不定他全家都是變態,醜得沒法見人心理扭曲的死變態,這話……她還能收回去嗎?

安迷修扶著安娜的手臂,看她神情恍惚,又聽完沙賓冷漠尖銳的質問,輕輕歎了口氣。

他抬頭,看向沙賓:“我與兄弟們同死。”

沙賓好像一時沒聽清:“什麼?”

安迷修眼神堅定,清雋的眉眼在陽光的映襯下愈發柔和,他整個人站在光裡,迎著太陽,身體也宛如燦陽:“我說,我與兄弟們同生共死。若我們失敗,即使將軍留我一命,我也絕不苟活。”

他說著笑了起來,眼如彎月,語氣輕飄飄的好似一抹清風,卻帶著堅如磐石的堅定感:“曾經,我們不也是這樣,同生共死的嗎?”

他將付出一切追隨自由與夢想,誠意就是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