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眾人身後的人, 很眼熟,不過也很年輕。
展昭做夢第一次團子開會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了, 不過那會兒是中年,看著有個三十多了,現在感覺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斯斯文文麵帶微笑。
沒錯, 眼前這個樣貌“平平無奇”,笑得人畜無害的,就是史上最強攪屎棍,人不在江湖但哪哪兒都是他挖的坑,四大儒將之首, 不會武功卻跟一群武聖分庭抗禮, 被幽蓮讚為“一城枯葉一城雪,皓月清輝”的……賀晚風……年輕版!
展昭和白玉堂睜大了眼睛,給賀晚風也相起了麵。
這位真的是,看起來非常的“普通”。
賀晚風的長相跟賀一航、也忘憂都有幾分相似, 氣質也有那麼一點點接近。
但是賀一航和也忘憂畢竟身懷武藝,就算很低調,但也是自帶著點氣場的。可賀晚風從麵相上看,就是個最普通不過的念書人, 甚至他還沒有公孫身上的才子氣, 也沒有那種大學問家的文豪氣。
這位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真的就擦身而過都未必會注意到他,丟進人群就再也找不到的那麼“普通”!
賀晚風穿著一件藕色的長袍,外麵一件灰色的袍子,甚至看不出家境是否殷實。
長相還算白淨, 就……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規規矩矩,不會覺得他醜但感覺也並沒多帥,看著也說不上順眼或者不順眼,看過一眼之後轉頭再想想,還不太記得住長相。
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背著手站著,不乖張、不惹眼、相比起旁邊的殷候和夭長天,你甚至不會注意到賀晚風這個人的存在。
展昭和白玉堂傻傻地盯著看,有些不懂“皓月清輝”這個形容,怎麼會套在他身上呢?按理幽蓮年輕時候嘴巴也沒那麼甜呀……
賀晚風看了看殷候,兩人似乎是第一次見麵,又打量了一下兩隻小團子,特彆是歪著頭看抱著小白玉堂的夭長天,似乎有些不解,“風少主,這是你親戚家的小孩麼?”
白鬼王許久沒聽到這個稱呼了,一下子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賀晚風就問白玉堂,“你是他什麼人呀?”
白玉堂也是個老實孩子,下意識就說,“他是我舅公……”
夭長天有些無語地看了看白玉堂。
賀晚風笑了,伸手摸了摸小白玉堂的腦袋,“原來是個傻孩子。”
第一次被除了自家師父之外的人說“傻”的白玉堂也愣住了——傻孩子……
賀晚風接過白鬼王遞給他的麵具,轉臉看了看殷候和展昭。
根據展昭和白玉堂對幾位老爺子“曆史”的認知,賀晚風這個年紀,應該是正跟白鬼王在各地遊曆,看樣子,是還沒碰到天尊和殷候。
不過殷候記憶中,在江南跟賀晚風初遇的時候,他就長這個樣子。
賀晚風給殷候相了個麵之後,笑問,“我是不是以前見過你?”
殷候微微一愣,突然想起來——對啊,小時候見過!那時候賀晚風自己也是個小孩子,跟著他家的商隊到鷹王朝做買賣,的確是有一段偶遇。
殷候覺得神奇,他竟然記得?時隔那麼久,還能認得自己……
賀晚風看了展昭一會兒,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間的小包,摸出了一小包糖果,打開給展昭。
展昭伸手拿了一顆。
賀晚風很簡單一個舉動,眾人都被震撼到了,連展昭都驚了——莫非貓爺吃貨的體質,這麼小就顯現出來了?
賀晚風拿著袋子又看了看白玉堂。
五爺本來是不愛吃甜食的,不過看到展昭吃糖,就想跟他一起吃。
夭長天伸手,從袋子裡拿了一顆糖,喂給小白玉堂。
白玉堂從他舅公手裡吃了糖,賀晚風則是抬頭看著夭長天……展昭和殷候正巧看到了賀晚風的這個眼神,眼中似乎帶點疑惑,又帶點驚喜。
殷候默默搖了搖頭,如果當年白鬼王的性格能像他妹妹那樣的話,也許曆史就會改寫,賀晚風可能真的會願意給他當軍師,可惜了啊……
夭長天邊看著小白玉堂鼓著半邊腮幫子吃糖,邊想著心思——他就覺得奇怪,鴻鳴把他拉進來還不讓他走,是為了什麼?現在想來,難不成是因為賀晚風麼?這麼巧,前方的山又是自己當年去取新亭侯的芒碭山 ,那……
想到新亭侯,夭長天突然就抬頭,可左右看了看,發現那隻黑色大麒麟不見了。
夭長天不解地看了看吃了糖,摟著殷候脖子笑得比蜜都甜的小展昭——那隻狗呢?
展昭一愣,白玉堂也發現了,剛才明明一路跟著他們的新亭侯,不見了。
正疑惑,殷候突然問賀晚風,“這些人在乾嘛?”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哎呀,果然外公最靠譜了!來都來了!這個渡鴉銅板就是條線索啊,問一下沒損失。
賀晚風也不知道聽沒聽到,反而問殷候,“你覺得,這個世界上,什麼最重要?”
殷候被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似乎也有些不解。
賀晚風卻轉過臉看他,“什麼最重要?”
殷候想了想,“人吧……”
賀晚風搖了搖頭,“你最看重的,可能並不看重你。”
展昭下意識就摟緊他外公——賀晚風好毒的一雙眼!
殷候卻笑了,看了一眼賀晚風,“你明明比我還喜歡人。”
賀晚風一愣,瞬間有那麼一絲尷尬,咳嗽一聲看一旁。
展昭還挺樂嗬——哎呀賀晚風被將了一軍,外公果然不是受氣包!
白玉堂也看到夭長天臉上有幸災樂禍的表情。
展昭拽了拽賀晚風的衣肩,又替他外公問了一遍,“這些人在做什麼呀?”
“這是鬼族的祭祀儀式。”賀晚風給展昭解釋,“是一種神秘莫測的儀式,跟亡靈溝通的,這個烏鴉是渡鴉。”
“那他們在問什麼呀?”
賀晚風盯著前麵看了一會兒,說,“她們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她們在問什麼。”
白玉堂和殷候都疑惑地看他——哈?
白玉堂又看了看自家舅公。
夭長天也一聳肩,他向來不關心這些個,也不相信,“聽雪心說,好像是個什麼古老儀式,求神獸之類的,不過從來沒成功過。”
殷候本來還想開口再問一句,突然一仰臉,還揉了揉下巴,“嘶……”
展昭不解地看他——外公,怎麼啦?讓蟲子咬了?
殷候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可不是麼,蟲子還挺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