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良則是認真地點了點頭,那樣子——記下了。
為首那人壓了壓火氣,對鄒良拱拱手,“在下三月齋少主,石一月,這二位是我的兄弟,石二月和石三月。”
霖夜火對鄒良做了個口型——屎!
鄒良瞟了那三人一眼,也沒做聲,心中疑惑——三月齋是西北的門派,不屬於中原武林。就算在西北他們也是比較低調神秘的,怎麼跑中原來了?
“霖堂主既然搬家了,那不如把魔鬼城給我們兄弟。”石二月不知道是不是跟霖夜火有什麼仇怨,說話有些陰陽怪氣。
霖夜火對著他微微一笑,“你很想去魔鬼城麼?不如埋我魔鬼城門口做塊上馬石?”
石三月拽住憤憤要上前理論的石二月,繞道走了,臨走不忘對霖夜火翻個白眼。
石一月冷冷一笑,也跟著走了。
霖夜火眯著眼睛瞧三人走遠,摸下巴,“哼哼。”
鄒良湊過去,問他,“仇家?”
“切!”火鳳嘴都快撇到耳朵根了,“就他們三個?”
“你看不順眼的通常都揍一頓了事,剛才儘耍嘴皮子不動手,有什麼顧忌啊?”鄒良問。
霖夜火斜了他一眼,掏出銀子付茶錢,“三月齋總共有十一個月呢,各個自稱三月齋少主,其實就跟天山派十大弟子似的。世人都敬天山派幾分,那看的其實是天尊和白玉堂的麵子罷了。”
“所以三月齋真正說了算的人是誰呢?”
“三月齋說了算的人是他們的門派主孔月,講白了就是白玉堂在天山派的地位。”霖夜火擺擺手,“但三月齋的創始人是摘月老祖,那老頭不太好對付,而且跟我家和尚認識的,據傳說還是天尊的鄰居。”
鄒良驚訝,“真的?”
“唉,鄰居也不見得都是朋友啊,開封府對門沒準住的就是個貪官。”火鳳一撇嘴,“不過麼……還是算了,大過年的,不給大和尚找麻煩了。”
兩人起身離開茶鋪,繼續趕往鹽鋪查案。
……
城東人山人海,比往日要熱鬨的多。
……
“怎麼那麼多人啊?”
白玉堂望著街市入口處洶湧的人潮,有些敲退堂鼓,“這年頭這麼多人買古董?”
“這些都是遊客吧。”展昭見好些人都是武生打扮,“今年參加考試的武生人多,好些都是同門陪著來的,武人都愛來城東街市啊,這裡有賣兵刃的麼。”
五爺有點後悔跑這兒來了,他師父估計看到那麼多人就不進街市了。
“對了,你天山派今年有人參加武試麼?”展昭問。
“正兒八經的天山派弟子是沒有,已經離開天山的沒準有……”
五爺話沒說完,就聽身旁一群人突然同時喊,“五爺!”
白玉堂微微一愣,轉臉看,就見是幾個不到二十的年輕武生,有兩個戴著武試考試的臂章。
展昭也好奇地看過來,會叫白玉堂“五爺”的,應該不是天山派的弟子。
白玉堂盯著眼前幾個半大小夥兒瞧了瞧,覺得眼熟。
“是我呀五爺!”其中一個考生指著自己對著白玉堂直蹦躂,“我是小三子!”
展昭一挑眉——小四子他兄弟?但轉念一想……好像不太對。
五爺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驚訝,“陳忠?”
那少年直點頭。
另一個考生也擠過來,“五爺!我是王麟!”
另外幾個也七嘴八舌報名字。
白玉堂點了點頭,“長那麼大了?”
幾個少年不好意思地撓頭。
白玉堂給展昭介紹了一下,原來這群少年是陷空島的人。陳忠和王麟的爹是二島主韓彰手下的造船師父,其他幾人的父輩是三爺徐慶和四爺蔣平的手下。兩個少年偶爾會跑去陷空島玩兒,跟白玉堂見過幾次,印象中才十三四歲,一晃眼長大了都來參加武試了。其他幾個也都是陷空島過來的,不參加考試,就來開開眼界。
展昭看著白玉堂拍拍兩兄弟,看到他倆臂章上的紅色印戳,還誇了他們幾句,反正比對天山派那幫傻徒弟是和藹多了。
本著開封是自家低頭,自家家屬家裡來人了一定要好好招待的原則,展昭指著一旁的茶樓,請幾個少年喝茶。
少年們雀躍地就跟著兩位大俠進了茶樓。
坐下聊了一會兒,展昭就問起考場中考生變成鹽巴那茬。
“竟然是真的啊?”幾個少年都驚訝,顯然這事情已經轟動了考場。
“你們沒看見麼?”白玉堂問。
陳忠搖頭,“考生當中都在傳,但我們都沒看見。”
“那知不知道那個變成鹽巴的考生是誰?”
“聽說是一個姓馮的考生。”王麟說,“跟他對打那個考生姓沈,是天雨軒的弟子。”
幾個少年知道的也不多,喝了茶,白玉堂囑咐他們都住到白府去,需要什麼跟白福說。
……
出了茶樓,展昭說,“天雨軒,那就是沈天雨的門下了。”
白玉堂點頭,“也姓沈,會不會是沈天雨的親戚?”
“據說沈天雨有個兒子,文武全才,年紀應該是合適的。”展昭無奈一笑,“沈天雨一心想跟官府套近乎,讓兒子入仕合情合理啊。”
“聽說你跟沈天雨有仇怨?”白玉堂好奇問展昭,“天雨軒掛牌匾的門樓少了個角,就是讓你給掰掉的。”
展昭擺擺手,“說來話長,我剛入開封不久,沈天雨一個門下逛青樓跟人爭女人,結果大打出手鬨出人命,我上天雨軒抓人而已。”
“沈天雨包庇門下啊?”
“他自己說跟我比試,我贏了他就放人,那門樓角是他自己踢飛的,他輸了我就帶人走咯。”展昭挺不服氣,“結果沈天雨到處跟人說我踢了他門樓闖進去抓人,講的我跟個惡霸似的。”
白玉堂看著展昭的臉,聯想了一下“惡霸”這兩個字,有些想笑。
“說起來……”展昭想心思,“要變鹽也是天雨軒的弟子變比較合理啊。”
白玉堂不解。
“天雨軒附近不是有條鹽湖麼。”展昭一攤手,“他沈天雨就是靠賣鹽得的榮華富貴。”
白玉堂點點頭,“雨軒鹽的確是好鹽。”
“你說,會不會是什麼新的武功?”展昭比劃了一下,順便逗自家耗子,“一掌出去,把對麵都拍成鹽巴!”
展昭話出口,人卻不動了,目光注視著前方一個青衣的中年男子從他們身旁走過。
那中年男身材魁梧,很有些派頭,不過似乎有什麼事情很急,從他們身邊快步走過去,有人擋路還煩躁地一把推開。
展昭胳膊一碰白玉堂,“沈天雨!”
五爺也皺眉,“這麼巧?”
“沈天雨最講派頭了,到哪兒都帶著一車徒弟,今天怎麼這麼低調啊?”展昭拉起白玉堂的袖子就跑。
白玉堂拉住他手,“去哪兒啊?”
展昭嚴肅臉,“事出反常必有緣由,跟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