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紹興府的開封眾人, 跟趙禎一起混進了楊員外的家。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但趙禎似乎是比他們掌握了更多的線索。
身為皇帝,趙禎還是一如既往地會做人, 等眾人都吃飽喝足,他才提出請展昭和白玉堂幫他“誆”楊大龍。
誆人並不難,尤其是對展昭來說,但問題是——誆什麼呢?
展昭和白玉堂都問趙禎, 具體想知道什麼。
可趙禎給出的答案讓兩人也挺無語的, 皇上就搖搖頭, 說,“這個麼, 朕也不知道。”
展昭想了想,就對趙禎微微一笑,點點頭, 示意——包在我身上!
五爺也覺得這個應該屬於展昭擅長的範疇, 就端著酒杯在一旁看熱鬨。
“說起來……”展昭喝了口茶稍微醞釀了一下, 就放下茶杯, 將剛才疊好了收著的懸賞令拿出來, 放到了桌上,問一臉殷勤過來給他們倒酒的楊大龍,“你要不要解釋一下。”
“嗬……”楊大龍手就一哆嗦,差點酒壺都掉了, 哆哆嗦嗦求饒,“大人再寬限小人幾日,一定……一定會尋回寶物。”
展昭沒接茬,桌下的腿輕輕碰了旁邊的五爺一下。
白玉堂心領神會,抬頭, 看了楊大龍一眼。
展昭在不是真生氣的情況下,瞪人基本沒什麼威懾力,因此嚇唬人的任務就交個了白玉堂。
五爺冷冷看了楊大龍一眼,嚇得楊員外腿一軟,差點跪地上。
楊大龍一個勁擦汗,“大人先莫要怪罪,容小的稟報。”
楊大龍對管家揮了揮手,管家就將閒雜人等都帶了出去,關上院門。
楊大龍小心謹慎地四外觀察了一下,確定沒人,才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匣子,放到了桌上。
打開匣子,裡麵有一根黃色帶黑斑點的翎毛。
“最近這個黃斑鳩到處作案,偷的還都是當年靈蝶宮裡拿出來的東西。”楊大龍歎了口氣,“小的就懷疑,這事情是不是跟衙門裡那兩個人有關係。要知道這盧月嵐啊,是真的不好對付,水火不侵軟硬不吃。另外啊,最可怕就是那個方靜肖,這四周圍的鳥兒啊、蟲子啊,都不知道哪個是他的眼線……小的我……”
展昭一拍桌子,“說重點!”
“是是!”楊大龍趕緊點頭,“這根尾羽,就是在失竊的倉庫裡留下的,那個黃斑鳩,每到一處作案都會留下這麼根羽毛。”
白玉堂拿起匣子,看了一下那根羽毛,皺眉,“這並不是斑鳩的尾羽啊。”
楊大龍趕緊鼓掌拍馬屁,“這位大人慧眼啊!慧眼……”
五爺有些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趙普和展昭也望天,心說斑鳩就鴿子那麼大,怎麼可能有那麼長的一根尾羽,這毛至少要鷹隼那麼大的鳥身上才會長。
“小的專門找人看過。”楊大龍說,“這是猴麵鷹的翎毛。”
展昭看白玉堂——猴麵鷹?
五爺想了想,“倉鴞?”
楊大龍一個勁點頭,“對啊!那鳥兒是叫倉鴞,但長了一張人臉,特彆嚇人,蹲在樹上就跟個猴兒似的,所以都管它叫猴麵鷹……這鳥不是江浙一帶的鳥,這裡養這種怪鳥的,隻有那個方靜肖啊!據小的所知,他就養了幾隻猴麵鷹。”
“那為什麼不是黃倉鴞而是黃斑鳩?”趙普有些納悶。
楊大龍也撓頭,“這個小的也不知道,一開始傳出來的就是黃斑鳩的名號。”
五爺皺眉,覺得事情有些古怪。
展昭打量了一下楊大龍,此時的展昭,眼神就有些高深莫測了。
“你的意思是……這個黃斑鳩,就是方靜肖?”展昭冷笑了一聲,對楊大龍勾了勾手指,那意思——朝這兒看。
楊大龍仗著膽子跟展昭對視……一對上眼,這位楊員外就不動了。
周圍眾人也觀察到,展昭的眼睛裡此時有紅色的光澤——魔王眼。
趙禎有些好奇,這倆怎麼突然就不動了?
剛想往前湊,一旁的南宮就伸手,擋在了趙禎的眼前,不讓他看展昭的眼睛。
趙普也往前靠了靠,擋住公孫和小四子,邊觀察展昭的舉動。
……
展昭最近這陣子都在跟殷候學習魔王眼的使用,之前胡搞了一陣子,他拿幻術當玩意兒那麼耍,最後丟蘋果一樣丟魔王閃,殷候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拽住他好好地教了他怎麼用魔王眼。
以展昭的天賦自然是學得快,現在已經能自如地使用了。
楊大龍不會武功,被展昭一眼就給罩住了,展昭這會兒正問他問題呢,雖然從外表來看,兩人不過是在對視發呆,但楊大龍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經把所有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展昭。
過了一會兒,展昭若有所思地伸手摸了摸下巴,同時,楊大龍也動了。
楊大龍有些不解地看展昭,展昭就說,“帶我們去失竊的倉庫看看。”
“好的,好的。”楊大龍趕緊起身帶路。
五爺看看展昭——怎樣?
展昭對他眨眨眼——挺複雜,一會兒說。
公孫也比較嚴肅,之前那些他都沒怎麼鬨明白,但聽到“靈蝶宮”幾個字,公孫也意識到,事情可能並不簡單。
趙禎搖著扇子,笑眯眯跟著去倉庫圍觀,覺得帶著聰明人出門辦事就是爽哦!
趙普帶著倆孩子走在後邊,他也發現,公孫周身的氣氛有微妙的變化,看來這事情他多少也知道些內情。
走出院門的時候,趙普餘光突然瞥到了些東西,就抬起頭……隻見屋頂上,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九王爺微微眯起眼細看,就見一隻黑色的鳥正蹲在屋頂翹起的一角上,遠看跟個裝飾似的。
趙普看了它一眼,那鳥兒就飛走了。
九王爺微微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那隻鳥不大,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而且胖乎乎圓滾滾的還挺可愛。但總覺得,它是在看他們……
……
興隆酒莊外,進了城的霖夜火和鄒良瞅準了這間最大的酒樓,就想進去吃頓飯。
剛到門口,看到門外站著不少衙役。
霖夜火一眯眼,拽了拽鄒良的袖子,問,“你猜,展昭會不會已經撿到屍體了?”
鄒良也哭笑不得,心說如果真那麼神,那各地城門口應該都貼上展昭的畫像,酒樓飯館都彆放這衰神進門。
兩人準備進酒樓的時候,就見酒樓裡一個男人正走出來,身邊跟著個夥計,正跟他說話。
霖夜火和鄒良都看了一眼那人……這小哥二十出頭,個子很高,樣貌俊美且看著特彆和善,黑色短發,一身黑色的官服,應該是衙門的捕快。
霖夜火和鄒良都盯著那人看——倒不是說他有什麼問題,而是這個年輕人的肩膀上,站著一隻胖乎乎的白色鳥兒。
那鳥就跟個雪團子似的,也就一隻手那麼大,似乎是在睡覺,閉著眼睛,全身雪白一團,就露出一個黃色的,三角形的小嘴。
霖夜火和鄒良莫名就覺得——小四子如果是隻鳥的話,應該就長這樣子。
霖夜火和鄒良跟那人擦身而過,那人也回頭看了他倆一眼。
火鳳就聽到跟著出門的酒樓夥計在說,“黃斑鳩自己跟著楊府的人走了……”
“同行的還有幾個人?”捕快問。
“還有幾個公子哥兒,長得都挺俊的,一個一身白一個一身紅一個一身黑,還有個書生帶著倆小孩兒……”
鄒良和霖夜火都進酒樓了,聽到這幾句腳下就一停,二人也有些無語——這個配置聽起來好耳熟!
火鳳看鄒良——這不是展昭他們麼?怎麼變黃斑鳩了?
鄒良也皺眉,剛才他進城看到那張懸賞的告示,就想到趙禎這次出門時,身上那些古怪的行頭。
兩人腳下這一停,似乎引起了那捕快的注意。
那人回頭看了一眼,霖夜火和鄒良正好也往外看,兩相對視。
這時,那隻小雪球一樣的鳥抖了抖羽毛,睜開眼睛。
霖夜火和鄒良都盯著看——醒了!
同時,又聽到“咕咕”幾聲從上空傳來,隻見一隻胖乎乎的黑鳥飛了下來,落到捕快的肩膀上,挨著白鳥一起並排站著。
這兩隻鳥體態樣子幾乎一模一樣,就是一黑一白。
霖夜火和鄒良都眨了眨眼—— 一隻小雪球,一隻小煤球!
兩隻鳥抖了抖羽毛,親昵地蹭來蹭去。
霖夜火和鄒良都覺得自己產生了幻覺——黑白小四子!
那捕快看到兩人的表情,微微地笑了笑,帶著衙役走了。
霖夜火問跑進來的夥計,“那人是誰呀?”
夥計說,“哦,那是紹興府衙門的神捕,方靜肖。”
霖夜火和鄒良其實剛才也猜是不是這位,果然如展昭和公孫形容的,一看就是個好脾氣的人。
鄒良問霖夜火,“元帥他們好像跟著皇上去什麼楊府了,我們怎麼辦?吃飯還是去看看?”
“當然吃飯啊!”火鳳想都沒想,拉著鄒良上樓點菜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