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跟著妖王他們一起上了趟水月宮, 查到了一大堆線索,但搞了半天,總覺得還缺點什麼。
上了岸, 眾人著急忙慌先往球場趕。
到了場邊,良辰美景的比賽已經踢到下半場了。
展昭一看比分,鬆了口氣, 良辰美景上半場踢了個五比一, 看著優勢很明顯。
預賽的賽場感覺鬨哄哄的,場地小,場外圍觀的人也多。
展昭目測了一下, 今天沒比賽的正賽隊伍都來觀賽了,天山、河盟和流星門都在關注良辰美景。
“師尊!”
天山派小徒弟們瞧見天尊過來了, 都給他行禮。
天尊笑眯眯點點頭,手裡還拿著那個天蠶繭。
方天悅他們幾個小朋友還挺好奇,師尊手裡拿的什麼呀?鴿子蛋麼?
殷候還挺擔心天尊糊裡糊塗,彆把人水月宮傳家寶給弄丟了。
五爺則是儘量不去想他師父正跟盤核桃似的, 在盤一枚蟲繭……
古明月站在天山派這邊,正跟負責帶隊的柳錦鱗聊著什麼, 沈懷月和趙瑗沒在。
方天悅、辰全和古夜星站在一起看球的場麵不多見, 引來了好些人的關注。
隻是三個少年觀賽的方式各有不同,方天悅是一直瞄天尊手裡的“鴿子蛋”, 似乎挺好奇。
辰全是全程都在吐槽乘風隊的單打獨頭球風,順便研究了一下良辰美景的戰術配合。
古夜星則是時不時瞟一眼跟柳錦鱗聊得挺好的自家大哥,順便戳戳方天悅,跟他打聽柳錦鱗的情況。
白玉堂和展昭瞧見古明月好似跟柳錦鱗聊天不是一回兩回了,兩人看著對彼此有些意思,覺得這對倒是挺配, 而且兩人都很喜歡研究蹴鞠。
白玉堂發現比賽都快結束了,沈懷月和趙瑗還是沒出現,有些不解,就問孔天林,“你們那兩個師姐呢?”
孔天林擺擺手,說彆提了,剛又被商會的人找去商量表演賽的事情了,推都推不掉。
五爺皺眉,“表演賽還是要舉行?”
展昭也不解,“衙門不是勒令取消了麼?”
“這不是魚都抓到了麼!商會說已經買了木料搭了賽場,連楊大龍一條命都搭進去了,要是不讓舉辦損失也太慘重了。”許天奇也不滿,“而且另一方還確定了是黑金隊,河盟那邊說黑金玩賴,球風太危險了死活不肯參加,所以商會盯來盯去就盯著我們,煩死了!”
孔天林直搖頭,“天悅就一旱鴨子,怎麼上水麵踢球啊……”
前方,方天悅默默回頭瞄了一眼,身旁辰全和古夜星都瞧他,“你竟然不會遊泳?!”
方天悅一挺胸,“人長的是腿又不是魚尾,為什麼非得會遊泳啊?”
古夜星和辰全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怎麼反駁這句話,一旁展昭和白玉堂卻點頭——講得好!
辰全說起黑金隊就直擺手,“那個黑金隊鐵定有問題!我師弟傷的不輕,這幫人踢個球還上暗器,也太下作了,一點武德都不講的。”
古夜星一如既往麵無表情,涼颼颼附和,“商會那幫人也很可疑,非要在水上踢什麼表演賽,都出人命了還不放棄。”
“而且商會的人從來沒來看過比賽或者訓練。”方天悅也同意辰全和古夜星的說法,“一船木頭才多少錢,船上看球隻能賣出幾張票去,改在地上辦賺的是水上的好幾倍,還安全。這幫生意人放著賺錢的買賣不做,非要做賠本買賣,擺明了醉翁之意不在酒。”
展昭和白玉堂的確也很同意幾個小孩兒的看法,商會這麼積極促成表演賽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不在球上那就隻能是在水上了!鏡湖水裡有什麼?答案隻有一個——靈蝶宮。
展昭小聲問白玉堂,“那四條魚都被抓住了,也就是說靈蝶宮的‘守護神’也沒有了,白月雲給裝的外牆也開了四個窟窿,要是有人趁這個機會進去……”
白玉堂自然明白展昭的擔憂,根據沈靈月的說法,靈蝶宮的內牆已經非常脆弱,的確有可能會被入侵,但是……
“水下情況那麼複雜,貿然進去,就算真闖進了靈蝶宮,也有可能會遇到坍塌或者進去了出不來的情況吧?”五爺覺得除了魚之外,‘水’本身就是一層最好的防護。就像方天悅說的,人長的是腿不是魚尾,商會就算真的打靈蝶宮的主意,他們下了水又能乾什麼呢?
這邊兩人正研究,就聽到“哐”一聲銅鑼響,比賽結束了。
良辰美景大勝,小四子歡呼著跑去跟跳下梅花樁的三人擊掌,公孫拿著三塊帕子跟過去,抓住還在聊戰術的良辰美擦汗。
趙普和趙禎叔侄倆跟對麵乘風隊的領隊和指導相互致意了一下,也過來跟良辰美景擊掌。
展昭他們就看到乘風隊三個小孩兒蔫頭耷腦地從身邊走過,領隊和指導一路都在安慰他們。
辰全搖了搖頭,“沒想到今年乘風隊開局這麼慘,想過會輸沒想到這麼大比分,有點傷士氣。”
古夜星瞟了一眼身旁看熱鬨的方天悅,“都怪你多管閒事。”
方天悅一聳肩,“那是我師尊家的小朋友,當然要照顧點。”
五爺見球也踢完了,就想問展昭去不去衙門,但展昭卻沒有要走的意思,還抬著頭四外望,似乎是在找什麼。
“貓兒?”五爺拍了拍他,“你找什麼?”
“呃……”展昭剛張了張嘴,還沒回答,就眼睛一亮,拽著白玉堂說,“來了來了!再看一場再走!”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順著展昭望的方向回頭,一看差點笑出來——就見三隻奶團子排著隊正往球場裡跑,原來良辰美景的比賽結束之後,下一場就是魔宮胖貓隊的比賽。
五爺低聲問展昭,“所以你急急忙忙跑回來是看小四子他們還是看你魔宮的胖貓?”
展昭笑著擺手,“哎呀,反正都是團子!天下團子是一家!”
良辰美景他們也沒走,都在場邊給胖貓隊助威。
胖貓隊在第四組,跟良辰美景的上上簽不同,胖貓隊抽了個下下簽,那一組四個隊,參賽隊員年齡都偏大。全是十四五歲的壓線年紀,而胖貓隊平均才六歲,等於是大人打小孩。
今天跟胖貓隊踢比賽的是巨石門的隊伍。巨石門都是大個子,一個兩個身高都快趕上成年人了,跟三隻奶團子一對比,有點觸目驚心。
殷候第一個不乾了,伸手拽著天殘的麵具直晃,“這怎麼踢啊?萬一被球砸中了怎麼辦?輸了哭鼻子怎麼辦?”
天殘捂著麵具被晃得大鬥篷甩來甩去,修羅王插著腰還跟三隻團子講戰術呢。曽小九和苗舞一個壓腿一個晃脖子,看著還挺像那麼回事,薛樽最好笑,捧著個比臉還大的球,左看看,右看看,個子還沒梅花樁高。倒是也難怪,他師父薛燼一百多了也就比梅花樁高了一點點而已。
對麵巨石門三個球員都撓頭——這,莫名有種大欺小的感覺。
巨石門領隊還囑咐隊員呢,“對過都是小朋友,下腳彆太狠啊!意思意思也就得了!踢到十比零就不準再踢了啊!”
賽前準備了一會兒之後,就有裁判問兩隊誰先開球。通常是要丟銅板猜邊的,但巨石門很客氣,讓胖貓隊先開球。
裁判就示意隊員們上梅花樁,還問胖貓隊,“你們誰開球呀?”
曽小九和苗舞伸手一指小薛樽,就一躍上了梅花樁。
本來,場邊的古夜星和辰全都覺得胖貓隊希望不大,畢竟太小了,但看到兩個小孩兒上梅花樁的樣子,兩人都微微一愣。
辰全伸手摸了摸下巴,古夜星也皺眉,嘀咕了一句,“這是什麼輕功……”
同樣是上梅花樁,身材高大的巨石門隊員都是跳上去的,因為梅花樁還不到他們的腰高。
但胖貓隊那兩個小孩兒是“飛”上去的,因為梅花樁都快到他倆鼻尖了。
曽小九上梅花樁的時候,往上一躍,竟然出現了一個重影,眾人都直揉眼,以為自己瞧錯了。
苗舞一個跟鬥翻上去的,兩根小辮子上的鈴鐺直響,小丫頭上了梅花樁,蹦蹦躂躂就跑去網前了。
她這幾步一跑,孔天林忍不住打了聲口哨。
辰全也有些不敢相信,“她也能記梅花樁之間的距離麼?”
古夜星則是皺眉,盯著苗舞的腳下,“那丫頭好像沒踩在梅花樁上……”
展昭嘴角微微挑起了幾分。
殷候那邊也不甩天殘了,將暈頭轉向的老爺子放下,殷候摸著下巴打量那三個小孩兒,“天分不錯麼。”
天殘老爺子扶正了麵具,伸出雞爪一樣的手,戳了一下殷候,比了個三的手勢,還晃了晃。
殷候有些意外,“學了三年功夫啦?”
天殘點頭啊點頭,又伸手比劃了兩下,還回身指了指展昭。
殷候更吃驚了,“天分跟昭兒小時候差不多?”
老爺子繼續點頭,揮著手繼續比劃。
殷候似乎很讚同地點了點頭,“還比昭昭小時候用功?不是整天招貓遞狗也不總想著找好吃的?”
天殘繼續揮手啊揮手,殷候抱著胳膊,“哦?在宮裡踢比賽,小猴子他們幾個大的都踢不過那三個小的?”
……
天尊和妖王在後頭,目瞪口呆地看著殷候跟天殘交流,不明白天殘那一隻手揮來揮去,是怎麼表達那麼一大段話的。
五爺也沒看明白,好奇地看身旁抱著胳膊,不滿倆老爺子說他壞話的展昭。
展昭見五爺瞧他,就給他介紹了一下,“小九是九頭奶奶家的,九頭奶奶之所以叫九頭,就是因為她那門的功夫,隻要練到頂,一動能出現九個重影,一扭頭跟有九個頭似的。但練這個要天分,能在三年內練出一個重影就表示很有天分,九頭奶奶孫輩曾孫輩曾曾孫曾曾曾……總之小一百個後輩呢,就這個三年內練出來了!”
五爺驚訝——這麼厲害?
展昭點頭——那是!
苗舞那個輕功白玉堂倒是能看懂,千屍怪的後人麼,千屍老怪因為刀法好,所以五爺對他很熟悉。但除了刀法之外,千屍的輕功其實也很特彆。老爺子說白了就是活死人,人極詭異,移動起來悄無聲息,神出鬼沒的。就連睡覺都是弄個兜子,掛在樹上睡。最要命的是他的“睡袋”不是掛在那種大粗樹乾上的,而是掛在細細的樹梢上,能這麼睡一宿,可見他輕功之高。五爺懷疑那小丫頭辮子上掛倆鈴鐺,也是因為家裡大人怕找不見她。
問了展昭,還真猜對了。
苗舞繼承的顯然是千屍那種罕見的血脈,反正魔宮老頭老太日常飄來飄去,看多了也就習慣了。
而至於最小的薛樽……
此時,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還捧著球,站在梅花樁邊傻嗬嗬的小矮個兒身上。
小薛樽左邊跑兩步、右邊跑兩步,似乎是上不去還挺著急,惹得圍觀人群哄笑了起來。
修羅王伸手把他抱起來,放到了梅花樁上。
薛樽就捧著球往底線走,走的歪歪扭扭的,圍觀人群緊張的都不敢喘氣,生怕他掉下來。
白玉堂也有點好奇——酒仙薛燼很厲害誰都知道,魔宮十大高手之一,紅九娘的乾爹,然而五爺並沒見過他出手。平時光見老爺子喝酒了,之前九娘大婚有人來搗亂,薛燼在酒樓外邊也不知道怎麼一下子,那幾個搗亂的都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但酒仙薛燼究竟厲害在哪裡,很多江湖人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