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風家失竊的時間巧合的讓人覺得有些不真實, 而且那把寶刀也在失竊之列。
原本大白天的失竊就很奇怪,再說偷什麼不好,偏偏要偷走那把刀?那玩意兒又沉又長, 也不好拿。
帶著滿肚子疑問, 展昭和白玉堂還是來到了李乘風家門口。
李家失竊的庫房在後院,衙門的衙役都在, 幾個臨安府的捕快正在逐一詢問李家的下人,還有個師爺在一旁根據眾人的描述畫一幅畫像。
這時, 李家的管家來了,身後跟著一個穿著考究的中年人, 那人看起來有些陰沉,皺著眉頭。
展昭和白玉堂猜他可能就是李乘風,果然,經管家介紹, 這位的確就是李家的家主, 李乘風。
李乘風見到展昭和白玉堂, 第一句話就是, “都怪李乘德那個混球,無端端招惹什麼江湖人,結果搞得我都遭殃!”
展昭問了詳細的情況。
李家管家說, “剛才有幾個武人闖入後院,挾持了幾個正在收拾庫房的小廝, 問他們刀放在那兒。”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這個發展倒是沒想到。
“那幫人闖進庫房,拿走了刀, 還順手牽羊拿走了不少值錢的東西。”管家也很憤怒, “然後翻院牆出去了!”
“那你們看到那些人的長相了麼?”展昭問。
“那群人都蒙著麵, 不過為首一個的手好像受傷了,裹著紗布。”
展昭和白玉堂都愣了愣,手受傷了……
“為什麼說怪李乘德?”展昭問李乘風。
“每次闖禍的都是他,這次要不是他去摻一腳那些江湖人選盟主,也不會出這種事。”李乘風憤憤道,“跟他說過多少遍了,那刀是祖上傳下來的,不要亂顯擺,萬一被居心叵測的人盯上了,沒準還要招來血光之災。他倒好,借刀給人比武,結果刀斷了不說,還被那群江湖人給盯上了……”
展昭覺得李乘風意有所指,就問,“李員外覺得,這幫賊人就是剛才在李園參加打擂的江湖門派?”
“不然還能有誰?”李乘風沒好氣地說。
這時,衙門捕快拿著師爺畫好的畫像來,遞給了展昭和白玉堂。
師爺主要畫了主犯的容貌,雖然蒙著麵,但是從露出來的部分看,有些像莫暮雨。另外,師爺還根據那些小廝的描述畫了那人的手,包紮的方法,應該是傷了小指。
展昭盯著那幅畫看了許久,也沒說話,將畫還給了捕快,問,“當時有多少人目擊?”
“總共來參與盜竊的有五個人,當時現場有小廝三人,後來又有李家的十幾個護院追了過來,不過那些人輕功都很好,已經逃走了。”
展昭點了點頭。
捕快問展昭,“展大人,要不要畫影圖形緝捕這些人?”
展昭想了想,將那副畫又拿走了,道,“不著急,我來處理。”
衙門幾個捕快對視了一眼。
李乘風聽到了,也抬起頭,似乎有些不滿,“為何不緝捕這些人?好追回我家損失……”
展昭點了點頭,也沒多說什麼,問李乘風,“我想去庫房看看。”
李乘風似乎有些生氣,不過還是勉強示意管家,帶路。
“李員外也一起去吧,我正好有些事情想跟你打聽一下。”展昭讓李乘風一起去。
五爺跟著他們一起進李府,就見幾個臨安府的捕快和衙役似乎很不解,不懂展昭為什麼不讓他們畫影圖形緝拿犯人。
之前李園比武的事情鬨的滿城風雨,不少人都知道展昭當了江南盟的盟主。
而看那張好像,重點懷疑的對象就是莫暮雨,也就是說,是江南盟的人……所以展昭是有意偏袒麼
但衙役們雖然有懷疑,又不怎麼相信,展昭在開封府那麼久一直都是秉公執法口碑很好的……
白玉堂看了看那些捕快和衙役,也有些無奈。
若說之前衙役們對展昭隻有信任,那麼這次他當上江南盟盟主之後,官府的人就對他有了懷疑。同樣道理,江湖人對展昭不信任,也跟他身在公門有關係……
五爺也知道展昭夾在當中肯定是難做的,該怎麼處理呢?
展昭似乎並不在意,邊走,邊問李乘風,“李員外失竊的那把刀,與剛才李園打擂時,李乘德拿出來的那把刀一樣麼?”
“差不多吧。”李乘風道,“我們都不會武功,沒仔細研究過。”
“李家傳家寶很多麼?還是隻有這把刀?”
“傳家寶是不少,但我家這幾代都沒有武人的,所以傳下來一把刀就比較特彆。”
“哦。”展昭點了點頭,接著問,“關於租住在你小樓的那個錢老板……”
展昭還沒問完,李乘風就歎氣,“展大人,我跟衙門說過很多遍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乾嘛的!”
展昭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激動,“我是想問,那個錢老板有沒有見過你家的那把刀。”
李乘風愣了愣,搖頭,“當然沒有,我家的刀從來沒出過庫房……不過麼……”
停頓了一下,李乘風說,“沒準他在李乘德那裡見過,也不一定。”
展昭看了他一眼,問,“他認識李乘德?”
“我聽手下說過,李乘德沒事老往他那個賠錢的澡堂子跑,誰知道呢。”李乘風冷笑了一聲,“我就說他傻不愣登拿那麼好一塊地皮開澡堂,這裡頭誰知道是搞什麼鬼。”
五爺聽了就皺眉——和李乘德說的不一樣麼……
“是李乘德自己要開澡堂的麼?”展昭一臉驚訝,“他說是你讓他開的。”
“什麼?!”李乘風一聽就來氣了,“他放屁,我怎麼可能去過問他的買賣,再說他也不會聽我的呀!”
“哦……這麼看來他是有意在誣陷你麼?”展昭繼續一臉的不相信,搖著頭。
“他說我什麼了?!”李乘風追問。
“哦,他說你跟那錢老板是同謀。”
展昭突然直截了當就來了一句,說完看著李乘風。
李乘風一聽愣了一下,隨後跺著腳,“我找他去!”
說完就要往外走,展昭也不攔著他。
管家趕緊上去攔下自家員外。
李乘風氣的直抖,“他李乘德含血噴人!屎盆子竟然要扣我頭上!荒唐至極!”
白玉堂背著手站在一旁,看著李乘風。
跟展昭在一起查案子久了,五爺漸漸也有了一些經驗,尤其是在判斷一個人有沒有說謊,有沒有隱瞞這一點上。
通常,一個人如果被冤枉了,那麼他最著急的就是為自己辯白,通常滿口都是“我沒有!我不是!”這些。
而如果其中有點隱情的話,有些人的反應就會大過他說話的內容,特彆明顯的情況就是表現的很憤怒,但是又說不出什麼實際的東西,顯得會有些“誇張”。
這通常都是因為被問到很“突然”的問題,他需要個時間想接下來的對策。但這段時間又不能站在那兒想,所以隻能儘量誇張地表現憤怒……李乘風此時的表現,就特彆的符合這種情況。
展昭微微笑了笑,伸手,一拍李乘風的肩膀,“唉,李員外不用生氣,衙門查案將真憑實據的,不會聽信一麵之詞。”
李乘風就盯著展昭的眼睛看。
五爺默默點了點頭——李乘風估計是享受了一把魔王眼的招待。
展昭“安慰”完李乘風,手從他肩膀上收了回來,回過頭,繼續往庫房走。
白玉堂注意到展昭微微皺了皺眉,表情還比較嚴肅,估計他是有什麼大的發現了。
李家的庫房就是很普通有錢人家放東西的那種庫房,牆和門都很厚重,屋頂也加固過,不過根據小廝門的描述,那些賊人是趁他們收拾庫房的時候,挾持他們進入的,所以門鎖並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李家家大業大,庫房裡麵珍寶不少,有幾個放東西的架子倒了,盒子匣子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