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看到那根銅棍上, 刻著“聖山寺法棍”幾個字。
他倆都見過這種字樣,火鳳用的不少東西上都有“聖山寺”幾個字,連呆呆的馬鞍上都有“聖山寺神木”什麼的。
所以釘這屍體的, 是聖山寺的棍子?
展昭看了看下麵聊得熱鬨的眾人,就懷疑這屍體是不是跟霖夜火他太師爺有關係。
想跟白玉堂先商量商量,展昭就伸手,一拽白玉堂。
五爺正研究那根棍子呢,冷不丁被展昭拽了一把,差點腳下一滑, 下意識地就一握眼前的銅棍。
而那具屍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多年風吹日曬的原因, 相當的脆弱, 那棍子一動屍體立刻就裂開了, 左上方開了個大斜口,“啪嚓”一聲,乾屍落了下去,從高高的屋頂上直接掉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眾人就看著乾屍被摔得四分五裂, 那腦袋還咕嚕嚕滾到了眾人腳邊。
小四子伸手撿起來捧著瞧了瞧,“是個男的喔。”
眾人默默抬頭, 看了一眼屋頂上闖了禍的展昭和白玉堂。
展昭把剛才拽白玉堂的手縮了回來藏在身後。
五爺瞧了瞧他。
展昭立刻伸雙手摟住他,“玉堂小心掉下去!”
白玉堂一手還拽著那根棍子呢,問展昭——貓兒, 怎麼辦?
展昭看了看那根棍子——反正屍體也掉下去了,乾脆拔下來吧?
五爺覺得倒是也行, 就往外一拔棍子。
結果, 發現棍子上還掛著個東西, 一團乾枯的褐色的破布一樣的東西。
五爺也沒多想, 和展昭一起跳下了屋頂。
下邊公孫和孩子們把散落的骸骨撿了回來,拚到了一起。
公孫正站在乾屍旁邊數骨頭數,見展昭和白玉堂拿著棍子下來了。
公孫一指五爺手裡棍子上掛著的那塊“破布”就喊,“嫑動!”
眾人都一愣。
五爺拿著棍子不動了。
公孫把根棍子上的破布取下來放到屍體胸口,說,“心臟誒。”
眾人立刻望向白玉堂。
果然,五爺在聽到“心臟”兩個字後默默地後腿了半步,明顯動搖了一下。
不過麼,見慣了“大場麵”的五爺顯然已經習慣了,順手把棍子遞給了霖夜火。
展昭和白玉堂都認出了這根棍子,霖夜火更不用說了。
火鳳拿給他師父看。
無沙大師也皺眉,“我聖山寺一直都是用的木棍,銅的棍子……”
大師看了看死屍,又看了看棍子,自言自語地說,“我大概知道這是誰了。”
眾人都好奇看大師——誰呀?
大師歎了口氣,說,“可能是傳說中師爺的師弟。”
眾人都算了下輩分。
火鳳問,“我太師叔麼?”
無沙大師似乎有些為難,“此人是被聖山寺除名的一人……具體原因也不詳,我以前就聽師父提起過一兩次,感覺師父也不是太清楚。”
眾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這麼神秘的麼?
霖夜火問,“那……這根棍子是太師爺自己的棍子?還是其他人的?”
無沙大師搖了搖頭,“我小時候聽廟中師兄們講起過,被驅逐的那位僧人是聖山寺的‘法僧’,聖山寺每每有僧侶破戒,都會由法僧手持法棍執行懲戒。”
“那這死者,是被手持銅棍的法僧給裁決了呢,還是就是那位法僧,被自己的棍子給釘在屋頂了?”展昭問。
眾人都抬頭看了看屋頂,又看了看那具支離破碎的骸骨……這個手法,的確有些像是被製裁的感覺。
“執行懲戒直接殺死的麼?”
眾人都覺得這個懲罰有點厲害,這位仁兄是犯了多大的罪,要被銅棍穿心,還要暴屍荒野風吹日曬那麼多年?
但時過境遷,太久以前的事情也無從追查,公孫也說,屍體的這個狀態,要查身份也不容易。
影衛們用白布裹了一下屍體,暫時先放著。
……
眾人繼續往廟裡走。
霖夜火帶路,穿過空曠的大殿,來到了後院。
果然,在山洞之中,有另一尊年代久遠的屍骸。與掛在房頂上的不同,這具屍骸是坐著的,僧袍也沒有破敗。雖然麵容因為脫水凹陷,但臉部的表情還是比較安詳。
無沙大師看了一會兒屍骸身穿的僧袍,點了點頭,說這應該就是他師爺。
大師帶著霖夜火給老聖僧行了個禮之後,就起身,讓徒弟帶路去存放經卷的地方。
火鳳小聲問,“太師爺就留在這裡麼?要不要帶回去……”
無沙微微笑了笑,“他不是說了麼,不要尋他。”
霖夜火點了點頭,見大師似乎有些失落,就逗他說,“唉,大不了咱們每年把舍利塔裡的師爺師祖輪流搬過來陪他麼!”
無沙大師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看徒弟,不過剛才那點失落倒是也煙消雲散了……
銀妖王發現這幾個小孩兒哄自家師父都很有一套,比醬油組貼心多了。
老爺子就有點想不通,徒弟比自己會帶徒弟……雖然沒好好教武功,但親還是很親,有點羨慕!
而另一邊,展昭和白玉堂正拉著自家大人講悄悄話呢。
五爺小聲跟他師父說,“師父,真的叫破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