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公和睿陽公跪在趙禎跟前也不敢動, 兩人互相眼神交流了一下,似乎是正想著要怎麼糊弄過去。
“嗬。”趙禎笑了。
八王和趙普都看了看趙禎。
趙禎對南宮一指景公。
南宮一抬手,院中寒光一閃……
瞬間, 景公人頭落地。
睿陽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目瞪口呆地看著身首異處的景公……七國公之首, 說殺就殺。
南宮收了刀, 麵無表情站在趙禎身旁。
趙禎手裡端著茶杯,看著地上的睿陽公,“你們這樣的,朕見得多了, 殺光你全家你都不帶心疼的,殺你你才怕, 是吧?”
睿陽公一張臉刷白,似乎還不能接受景公就這麼被宰了。
“說吧。”趙禎將杯子放下, 含笑看著睿陽公, 語氣似乎還帶點調侃,“有兩個知情人的好處, 就是殺一個,還剩一個。你倆,留一個就夠了……他死了, 你才有活著的價值和機會, 多幸運啊?還不謝謝朕?”
睿陽公就覺得渾身汗毛直豎, 頭一次意識到,眼前這個以好脾氣著稱的皇上,可能比先皇更狠……
趙禎這一招不止狠還準, 睿陽公原本就什麼都聽景公的, 景公一死他就跟主心骨折了一樣, 一時間六神無主,隻好老老實實招供。
剛要開口,趙禎突然一擺手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麼,指著地上景公的人頭,對南宮說,“拿進去!給那個叫朕昏君的女人看!”
南宮無奈,比起那些陰謀陽明,皇上顯然更介意被罵昏君的事兒……
南宮提著人頭走進牢房,給擺在了張巧兒病床對麵的桌上。
在牢房門口等著聽裡頭動靜的展昭白玉堂,就看到南宮提著顆人頭從他們身邊走過,地上滴了長長的一串血跡。
血淋淋一顆人頭擺在茶盤裡,牢房裡的也忘憂和張巧兒也傻了。
公孫和小四子盯著看了一會兒,都問,“這是景公不?”
展昭和白玉堂也有點懵,景公剛才還活蹦亂跳的,怎麼突然之間……
也忘憂抬頭看南宮。
南宮說,“皇上讓送來的。”說完就出去了。
張巧兒死死盯著桌上的人頭……景公雙目圓睜,臉上似乎還有不可思議的表情,顯然也沒料到自己死得那麼突然。
千屍怪是頭一回來開封,覺得大開眼界,戳了戳展昭問,“那什麼,小皇帝是暴君款的麼?不說是仁愛君王麼?”
葬生花也覺得意外——看著長了一張老實人的臉呢!
展昭和白玉堂都下意識地搖頭,挺想幫趙禎辯解幾句,但又好像沒什麼說服力……直接送人頭真是萬萬沒想到。
眾人都對外邊的發展走向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跟著南宮到了牢房門口。
……
睿陽公再也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地說出了當年的秘密。
當年七國公總共三大家族,麒麟家、鸕鶿家和飛魚家。麒麟家是國公之首,但國公徒有虛名、有錢卻無勢,而且先皇時時刻刻防著他們一手,就讓那時還年輕氣盛的景公等人相當不滿。
然而,與大多數心浮氣躁的世襲家子弟差不多,景公他們幾個也是誌大才疏的款。單憑本事,武不能安邦文不能測字,高不成低不就,隻能鬱鬱不得誌。
先皇雖然前期英明,但到了末期還是走得比較偏,尤其是篤信風水巫術之類,常任用一些神神鬼鬼的“奇人”。其中有一些非常的寵,先皇不止以國師之禮相待,更是任命了他們不少要職。
以至於
這些在皇室貴胄們看來隻是“庶民”的妖人平步青雲,他們的隨從也是雞犬升天,引起了朝廷內外許多不滿。
七國公作為正經的“貴族”,對這些妖人尤其看不上。
那日景公與睿公,還有一些同齡的族親在一起喝酒,與旁邊一桌黑衣人發生了爭執。
這些黑衣人是當時深得先皇信任的一位妖道鶴峰的手下,兩方鬨得極不愉快。
事後,景公咽不下這口氣,有幾個同族就慫恿他,給鶴峰點顏色看看。
要怎麼教訓這個“鶴峰”呢?有人告訴景公,鶴峰之所以會妖法,是因為他手裡有一本奇書。據說這鶴峰原名叫何峰,山匪出身,前半生壞事做儘且被官府緝拿。逃命的時候偶然掉進一座古墓,得到一本奇書,就修煉成了一套妖法,搖身一變就混成了半個國師。
景公等人就有些心動,也有點好奇……什麼書那麼厲害?如果弄到手,是不是他們也能學會妖法?
心思一活絡,景公和睿陽公就設了個計,趁著先皇宴請群臣的時候,悄悄潛入鶴峰的府上,盜書!
他們想要偷走那本所謂的“奇書”,但進了書房就傻眼了,鶴峰大概酷愛讀書,滿屋子到處都是書。兩人沒頭蒼蠅一樣尋了一圈也沒尋到,覺得自己大意了,畢竟連書名都不清楚。
景公一琢磨,這書如果真那麼神,鶴峰應該是會隨身攜帶,或者放在什麼彆人進不去的地方……所以就跑去了鶴峰的臥室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