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發展至今, 最終還是回到了殷候的身上。
展昭從頭往後捋了捋,覺得事情好似也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麼複雜。
就是大皋派人偷了龍膽樹,想在開封城的天坑搞個地獄之地, 最終目的應該就是他外公身上的萬字典籍。
原本的計劃可能是當中出了紕漏,突然冒出來了個神秘的女人, 製造了一係列的命案。
這女人行動相當的詭秘,要說她是聽命於大皋吧, 有些行動似乎與大皋的目的背道而馳。但要說她跟大皋完全沒關係吧, 很多關於鷹王朝的秘密她好像也都知道。
目前對於此女子唯一的線索就是她可能以替小姐讀書的替身身份, 隱藏於太學之中。
但自從眾人掌握了此女子可能的身份之後, 她就憑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真正的幕後黑手大皋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那女人去哪兒了呢?是躲起來了, 還是她也被大皋發現了?
究竟她的真實身份是不是某個碰巧掌握了鷹王朝秘密和大皋他們此次行動目的的青樓女子?
而最奇怪的就是,小四子明明已經看到了那女子,但卻看不清楚她的臉。
這情況還是第一回遇到,是對方早有防備麼?怎麼做到的?
……
鄒良和霖夜火帶著皇城軍將抗力的人都救了上來。
展昭找到了程生, 說有事想問他。
程生跟幾位摔跤手以及另外幾家大員外都嚇得夠嗆, 覺得自個兒是妥妥的欺君之罪了,竟然在慶典比賽當日放了皇帝和滿朝文武的鴿子, 以後還混不混了。
可展昭他們卻完全不關注此事,而是問起了他退學相關的事情。
“呃……”程生皺著眉頭想了想,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自言自語道, “我就說事情這麼奇怪, 原來問題出在這兒了?”
展昭就讓他詳細說說。
程生說他的確是在太學調戲了個女生。
展昭一聽就盯著他瞧, 那意思——看不出來哈!竟然這麼爽快就承認了, 那可不能放過你……
“唉!”程生擺手啊擺手, 表示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
“我其實也不算是調戲,就是認出了她然後就……問了她兩句。”
“認出了她?”白玉堂問,“你的意思是你以前見過她?”
程生抱著胳膊點頭,“蘭惠書院裡的女生都不是我的菜啊,我不喜歡那款的,所以在我眼裡跟男生也沒什麼區彆。”
眾人都歪著頭看他——這話說的,你也幸虧是退學了不然總有挨揍的那一天。
“可那天早課的時候,我起晚了,就從蘭惠書院的院子穿過去,想著抄個近路。”程生解釋說,“我本來也沒當回事,正巧碰到個妹子好似也是抄近路,從我眼前走過……我猛地一瞅脫口而出就叫了聲‘荷花’?!”
“荷花?”眾人都有些納悶——這聽著不太像蘭惠書院才女的名字。
程生伸出一根手指頭,十分篤定地晃了晃,“我絕對沒有認錯,那是晴香華苑的舞姬荷花。”
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晴香華苑的確是在火月船合夥青樓的名單上,而且那幾日上船的窯姐裡,的確也是有荷花這個名字。
從各方麵條件來看,似乎都很符合。
“你確定?意思是有人雇了個窯姐去蘭惠書院當替身讀書?”展昭覺得有些離譜。
“嘖嘖。”程生笑說,“我當時也覺得就離譜麼!然後我叫了荷花,她還回頭了,那我本能就開玩笑麼……”
展昭和白玉堂都無語地看著他——你也不看看場合的麼?而且萬一認錯了呢?
“我前一晚宿醉,這第二天大清早還沒醒酒,就脫口而出問她怎麼上這兒來了,還說晚上有空去捧她的場……”程生撓撓頭。
展昭瞪了他一眼,“你確定你沒認錯人?這萬一把人正經的才女給認成窯姐了,那可不是小事……”
其他人也都點頭。
程生伸手拍自個兒嘴巴,“就說了我這不是還沒醒酒麼……更糟糕的就是,碰巧讓去蘭惠書院上課的沈夫子給撞見了。”
“喔呦呦……”小四子都替他捏把汗了,沈夫子是太學最嚴厲古板的一個老夫子,這……沒直接給這色狼拉去衙門治個非禮罪麼?
“好家夥,那老頭拿著戒尺追著我打啊……還好我跑得快。”程生說起此事還心有餘悸,“我當時也顧不得上課了,直接跑回家躲起來,想著這回完蛋了,彆是真認錯人了。但想來想去,都不可能的!美女我還能認錯麼?荷花那可是整個舞坊巷數一數二的舞姬,而且很有特點的!彆看她身量嬌小啊,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她都有啊!特彆是那個腰啊……”
程生擱那兒眉飛色舞形容,五爺默默捂住了小四子的耳朵,展昭都想把他踹回坑裡去就地埋了——龐煜說的沒錯啊,這位是真的好色之徒。
“那後來呢?”展昭打斷他形容美女身材有多好,問他後續。
“哦……”程生撇撇嘴,“後來林蕭院長找來了,說事情沈夫子已經告訴他了,他們也都詢問了女孩兒的想法。說人女孩兒還挺大度,覺得我是認錯人了,並不想追究。但夫子說考慮到女孩兒的名節問題,也不想事情鬨大……正好我也不是很想念太學,就順水推舟說退學。我爹一聽我闖那麼大禍,覺得退學就退學吧……所以事情就這麼結了。”
“就這麼結了?”展昭覺得以林蕭夫子的性格,不應該這麼輕鬆就放了程生,難不成老爺子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事情還有後續沒有?”白玉堂問程生。
程生點點頭,“你們也覺察出不對勁了吧?既然我已經不是太學學生了,也就不怕彆的了。當時我就跟林夫子說,那女的真的就是荷花!是個窯姐,開封眾多青樓裡最有名的一個舞娘……你們猜怎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