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一百斤?那是要打起來了!”
殷候掐住展昭後脖頸子,展昭才算老實了,不過看著還是不服氣,抱著胳膊一臉嫌棄。
殷候知道自己沒跟他詳細講過以前的事情,也沒教過他魔王眼,所以孩子鬨彆扭了。
“不是這種改變。”殷候戳了一下氣鼓鼓的展昭,“陣法都不是憑空來的,就好比說你想胖一百斤,那就得有個胖子瘦一百斤。想讓小白堂穿一個月黑衣服,原本穿黑衣的趙普就要穿一個月白袍子。小四子長出兔子耳朵,兔子就長出小四子的耳朵,我頭發要是掉光了,沒頭發的無沙就能長出一頭秀發。”
展昭摸著下巴看殷候,他鬨歸鬨,人可不傻,腦袋裡想到的是銀妖王用天池的水給外公續命的傳說……有什麼關聯麼?
“命運是會改變的。”殷候笑了笑,“如果一個人原本隻能活到一十歲,他的命運就是隻能活到一十歲。如果這個人一十歲的時候沒死,那他的命運可能就是活到兩百歲……之後的一百八十年,每一天都在改變命運。原本也許是妻離子散孤獨終老,轉眼就變成了白頭到老兒孫滿堂……所謂的改變命運,並不是多大的改變,有時候隻是很小的一個點。”
說著,殷候指了指巨闕的劍柄,“陣法並不是普通的武功,學是學不會的。就跟你吃菜似的,陣法是放在酒席當中那種華麗的大菜,你用無字陣法的時候也瞧見了,多大陣仗?”
展昭摸著下巴點了點頭——這倒是,拉風是拉風,就是用途有限。
“你燉一鍋海鮮再燉一鍋牛肉,兩鍋能一塊兒吃,但能一塊兒煮麼?”殷候也是沒招了,隻好用吃的來給外孫打比方。
展昭琢磨了一下,“這個有難度啊,雖然海鮮牛肉鍋也不是不可以。妖王或者廚神郭天來做的話,沒準能好吃……但普通人做的話,總覺得腥氣加膻氣的可能性不小。”
殷候又戳了他一下——彆總想吃的。
展昭嘀嘀咕咕,你自個兒先跟我講吃的的……
不過展昭也明白了殷候想說什麼,“那麼多‘大菜’都擠到這麼小一塊石頭裡了,不是所有人都能用好是吧?”
殷候點點頭,就是這麼個道理,用的好驚喜用的不好驚嚇。
“那要怎麼用才能用得好呢?”展昭好奇看著自己的劍柄……他三歲開始習武,一直用著巨闕。據說剛出生,外公就把巨闕放在他搖籃邊了,從小到大是摟著巨闕長大的,這劍從沒離過他身邊。
但展昭倒是沒對巨闕許過願……說起來,展昭其實不怎麼許願,他逢年過節祭祖,或者路過那些古刹神廟,拜拜的時候心願隻有一條,魔宮爺爺奶奶身體健康,大家齊齊整整一個都彆少。就算他不是對著巨闕許的願,但許願的時候巨闕總也在身邊……那靈不靈呢?感覺跟巨闕也沒多大關係……
展昭邊走,邊盯著自己的寶劍——怎麼就心想事成了呢?自己無師自通的無字陣法,是不是也算心想事成的一部分?是誰的心願呢?外公的,還是自己的?
展昭又看了看殷候——如果當男妖王沒有給外公續命,外公可能早早就不在了,自然也沒有自己什麼事兒了……
所謂笨蛋的腦瓜千篇一律,聰明的腦瓜各種各樣。
展昭那個聰明的腦瓜就被這塊石頭給卡住了……這玩意兒,究竟怎麼用?
……
一路琢磨著,就來到了青山附近。
青山山口站著不少皇城軍,天坑裡剛才困了太多人,那坑又深,皇城軍那個費勁啊,救到現在才把所有人都拽上來。
殷候帶著展昭直接進山了,鄒良和霖夜火去到另一邊,找皇城軍幾個副統領問問情況。
負責救人指揮的是田邛和翟欽寶,這會兒正在喝水,差不多能收工了。
霖夜火就問那倆,“你倆瞧見大皋了沒?”
兩位副統領一臉懵——什麼大糕?
霖夜火和鄒良也撓頭——他倆也沒瞧見前邊有什麼人,殷候追的誰呢?
正想著,身邊“咻”一下,一陣冷風過,白影一閃就進了山,身旁落下幾片雪花。
附近皇城軍都凍得一哆嗦。
霖夜火和鄒良都皺眉——那不是天尊麼?
這時,鄒良指了指後邊,示意火鳳看。
霖夜火回頭,見白玉堂和白鬼王也過來了。
霖夜火指著一旁進山的路口——都進去了。
白玉堂和夭長天就也想跟進去。
五爺靴子剛踏上進山路,突然,肩膀就被一個人給拽住了。
白玉堂回頭一看,就見是鮫鮫。
五爺看著自家表情嚴肅的鮫人……鮫鮫此時就是正常的樣子,不大也不小,冷著臉,抓著他肩膀,似乎是阻止他進山。
白玉堂跟鮫鮫對視。
隻見鮫人突然低頭,看著地麵。
青山的山路並不難走,很平攤的土路,地上薄薄一層落葉。土都是黑土,枯黃的落葉鋪在上麵還挺好看。
白玉堂本來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但盯著仔細看了兩眼,就發現有些不對。
隻見黑土上,似乎有某種花紋,或者說,圖案……時隱時現的。
白玉堂找了塊泥地踩了兩腳……但一點都沒有影響到那層圖案,似乎是什麼光影,灑在上麵的……
白玉堂正研究那是什麼,身後夭長天湊了上來,白鬼王陰森森地說,“陣法。”
白玉堂也分辨了出來了,是剛才黑塔幻境內部的那種石柱橫梁上的陣法,“束縛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