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小少爺陳寶和劉家千金劉娟是在燈會的時候偶然認識的,兩人看對了眼,就回家跟家裡人說了。
陳善和劉允兩人在開封地界都有點名頭,算是門當戶對,當爹的碰了個麵,喝了兩杯酒很投脾氣,就把婚事給定下了。
直到今日成親,雙方親家一見麵,陳善一把抓住親家母就叫“桂兒”,於是引發了這一出鬨劇。
這件事情離奇在哪兒呢?先拋開為什麼那麼多人會同時昏迷,金桂兒怎麼會獨自失蹤,單單這個時間,就解釋不通。
對於陳善來說,那一天是失去媳婦兒的日子,對於劉允來說,那一天是遇到媳婦兒的日子。
所以陳劉二人對事發那天的日期記得非常清楚,是同一天。
而更巧的是,還是同一天午夜時分。
可問題是,九洞橋在大名府外的官道上,也就是說在開封府的北邊。而潁昌府在開封府的南邊……一南一北當中隔著的距離可不近。
金桂兒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從九洞橋到了潁昌府的呢?彆說靠走,就算讓幺幺飛一趟,也不可能那麼快!
……
院子裡,終於說明白了前因後果的眾人,陷入了異常的尷尬當中。
新郎新娘是同父異母的兄妹,這親是肯定結不成了。
至於大人,坐在桌邊大眼瞪小眼,也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開封眾人更沒轍,這事情就離譜。
正這時,公孫開口,詢問劉夫人,能不能檢查一下她的頭。
劉夫人同意了。
公孫就走過去,仔細地檢查了劉夫人的頭部。
查看了一陣,公孫點了點頭,“夫人頭部有一處凹陷,應該是頭部的重傷導致了失憶。”
劉允說,當時給治療的郎中也這麼說的。
展昭又讓兩人回憶了一下細節。
陳善和劉允描述了一下那一晚金桂兒的穿著,兩人說法一致,唯一不同的是,劉允說,金桂兒的衣服是濕的。
聯係到事情發生之處都是在橋上,橋下有水,火鳳就問,“會不會是走的水路?”
但一想又覺得不對,因為九洞橋下麵的並不是河,而是一個水塘,再說兩地距離那麼遠,要怎麼走水路瞬間到達?
陳善想起來,“我當時也詳細詢問了車夫,他說當晚他看到站在路中間那個女人,好似身上頭發也都是濕的,仿佛剛從水裡上來。”
“能見見那車夫麼?”展昭問。
陳善頗為遺憾地搖了搖頭,“已經過世了。”
展昭直撓頭——難辦啊……
正為難,展昭就感覺白玉堂的手輕輕碰了一下他胳膊肘。
展昭看他。
五爺微微使了個眼色,似乎是有什麼事情想說,但不能在這人當著兩家人的麵說。
展昭就讓兩家先各自回去,這事情他們調查一下再說。
兩方也沒轍,隻得各自先帶著人回家。
等人走了,眾人就聚到一起討論。
展昭問白玉堂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五爺指了指龍圖閣,說昨兒個不是看了一宿卷宗麼?其中有一卷,記錄的幾樁失蹤案,人都是在水邊失蹤的,衙門主張是溺水,可能失足落水或者跳河自儘,但家屬和一些目擊者卻堅持說,是水鬼拿替身。
眾人都盯著五爺看——水鬼?
五爺點點頭,他看到案卷上就這麼寫的。
邊澆花邊聽了一路的老陳也插了一嘴,“的確有不少關於水鬼的案子。”
“還有不少麼?”展昭驚訝。
“都是一些零碎的案子集中到一起了。”老陳說著,進屋去給眾人找案卷。
五爺接著說,“我看到那份案卷裡,也有提到九洞橋,以及一個全身濕透的白衣女人。”
眾人都覺得邪門——難不成,劉夫人是個被水鬼拿了的替身麼?
不一會兒,五爺昨晚看到的那卷“水鬼”卷就被找到了。
眾人打開卷宗一起研究了起來。
龍圖案卷基本都是一卷一案,但也有一些“合集”,就是線索非常少的一些案子,比如說有人報案說看到人落水,但衙門一番打撈沒找到屍體,但目擊者一口咬定是有人落水,還說瞧見水鬼了。這種案子,衙門裡也會記錄一筆,都是疑案,為的是萬一日後真找到屍體,好對上。
彆說,這樣的事情還不少,幾起類似的案子拚成一卷,就標注了個水鬼卷。
展昭看著卷名有點頭大,荷花還沒抓到,又冒出來水鬼了……
公孫搖著頭覺得不靠譜,“大多數目擊水鬼的事件其實都是錯覺。比如說大晚上的看到河裡漂著根木頭,就說是水鬼。”
展昭也點頭,“本來很多關於水鬼的傳說,也是大人編出來騙小孩的,為的是不讓孩子們靠近河邊,避免失足落水。”
“可是這個金桂兒的遭遇卻似乎不同。”趙普怎麼想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眾人正商量著怎麼查的時候,外邊傳來了腳步聲。
展昭聽著動靜有點耳熟,一回頭,果然熟悉的聲音傳來,“展大人!”
展昭默默歎了口氣,看著跑進來的王朝馬漢……說吧,哪兒又撿到屍體了?
可王朝馬漢這次卻沒喊“出事了”或者“出命案了”,隻是告訴展昭,包大人找他回去。
“出什麼事了麼?”展昭挺納悶,大人這麼急著找他,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王朝馬漢給出的回答卻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荷花來衙門自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