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候魔王眼睜開之後,望向太傅。
瞬間,太傅就不動了……與此同時,展昭和殷候都看到了一幅奇怪的景象。
有一個身穿龍袍,臉色青紫的人,正左右開弓抽太傅嘴巴。
彆說,這人雖然臉上死氣沉沉的,但怎麼看怎麼是先皇。
當然展昭和殷候都沒見過先皇,不過畫像見過,趙禎也見過,趙禎跟先皇還是有幾分像的。
這位的確像是先皇詐屍了……是易容術麼?
先皇揍完人之後,就跳窗戶走了。
展昭和殷候都覺得奇怪,這僵屍還會跳窗?
兩人走到後窗戶的位置,發現窗台上有個清晰的鞋印。
展昭覺得鞋印似乎有些小——先皇看體型,鞋子應該更大一些才對。
又探頭往外看了看,後院種了好些花,花壇的泥土地上有兩組清晰的鞋印,一組朝著房間的方向,一組相反,都是感覺偏小。
有人從這扇後窗戶進來又出去,為什麼沒被侍衛們發現呢?
展昭順著窗戶跳了出去,躍上了屋頂觀察了一下,發現這後窗戶竟然是侍衛監視的盲區。
展昭就有些納悶了——難不成,是那老頭故意留下了這個“漏洞?”
房間裡,殷候瞧著太傅。
太傅這會兒表情還挺尷尬,也不知道是因為臉腫還是怎麼的,看著豬肝色。
殷候就問,“你是故意留著窗戶的?”
太傅直捂臉。
屋外,展昭抓住了個侍衛仔細問,為何會有守衛疏漏。
侍衛無奈隻好老實交代,原來太傅彆看年紀大了,但人老心不老,時不時會請“朋友”到屋裡徹夜“談心”。這些朋友大多是窯館的,老頭兒也要老臉,生怕說出去不好聽,所以都讓那些朋友穿著男裝,從窗戶進去。
展昭臉上嫌棄藏都藏不住,這都小一百的人了,好歹是太傅啊,難怪先皇抽他巴掌。
“最後一次朋友來訪是什麼時候?”展昭問,“來的誰啊?”
“昨晚來的,具體我們也沒瞧見,是誰就更不知道了。”侍衛直搖頭。
展昭隻好折返回去問太傅。
一進屋,太傅正老實跟殷候坦白呢,說昨夜來的是最近剛認識的朋友,叫荷花。
展昭一聽“荷花”兩個字腦袋就嗡嗡響——又來?
“你哪兒認識的?”殷候覺得還挺奇怪的,以這老頭的身份應該不可能自己跑青樓窯館去消遣吧?
太傅老實說,是在朋友家聚會的時候認識的,他們老哥幾個,時不時聚一聚。
“老哥幾個?”展昭問,“就……其他被揍的?”
太傅尷尬地點點頭,說他們聚在一起時常喝酒聽曲兒,那些請來的歌姬舞姬什麼的,喜歡的就帶回家。多是請他們的人攢的局,有些關係請他們幫忙疏通什麼的。
展昭心說,厲害不死你們幾個老不修啊,平日道貌岸然的,背地裡這些個雞零狗碎,貓爺非出去給你們到處宣揚一番不可!
“那荷花長什麼樣子?什麼年紀?”展昭仔細詢問,還摸出了之前衙門師爺畫的那個變水鬼的荷花像,準備給老頭認一認。
“十七八吧……長得就挺白。”太傅吱吱嗚嗚交代。
展昭睜大了眼睛瞧他——十七八?人得管你叫太爺了,先皇怎麼沒抽死你?!
拿著畫像給他看,問是不是此女子。
太傅歪著頭看了半天,搖頭表示不太像。
“那具體長什麼樣?哪個樓的你知道麼?”展昭耐著性子問他。
“呃……那不清楚,每個都長得差不多。”
太傅話沒說完,展昭差點抓起桌上的茶壺潑他一身水,殷候把暴躁的外孫拉出去了。
展昭被拽出去還不甘心,低頭找石頭,丟一個進去砸死那老頭!
殷候問侍衛,最近一次他們聚會是在哪兒,一般都誰負責組織。
太傅幾個侍衛都說,一般都是丁大人做局,吃飯大多是在幾位親王家裡,或者在畫舫上。
“丁大人?”展昭一時半會兒沒想起哪個姓丁的大人來,就問,“誰啊?”
“丁魏。”侍衛們都回答,跟太傅是老朋友了。
展昭愣了一下,瞬間明白過來了。“丁魏?皇陵官?”
侍衛們都點頭。
展昭直皺眉,被封在蠟裡那三個守陵官裡的一個。仔細一想也對,那幾個守陵官和太傅他們這幫老臣,當年那可都曾經是位高權重的人物。有權有勢的時候一起乾大壞事,如今無權無勢了,也不妨礙他們一起乾小壞事。
殷候拽著還想進屋去繼續問的展昭出了門,小聲說,“人老奸馬老滑,你這麼去問他什麼都不會說的,既然這次是集體被揍,他們一定會忍不住聚在一起商量。還不如放個眼睛在這兒,等他們私下商量的時候來偷聽,知道得更多。”
展昭覺得有理,就找影衛們幫忙盯著這幾個老頭。
其實都不用展昭交代,據說趙普聽到這幾個老頭被揍之後,第一時間已經安排了影衛。
展昭一肚子氣,不過瞧瞧殷候好似心情還不錯,就有些納悶地瞧著他。
殷候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他耳朵,“你剛才看到那老頭的病床了沒?”
展昭眨巴眨巴眼睛——床?
“有沒有見他床邊掛帷幔的鉤子?”殷候接著問。
“鉤子……”展昭仔細一回想,那掛鉤好像是個月亮……又一想,那帷幔上的繡紋是蛾紋,組合起來不就是月蛾麼?
“應該不是巧合吧……”展昭問,“太傅他們也跟月蛾坊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