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似乎被展昭給逗笑了,雖然這張臉看不出來喜怒哀樂,但眼神之中還是帶點兒嘲諷之意,看的一旁幾人都有點不爽——我們可以嘲笑那隻貓但是你不可以!
展昭差不多是速覽了一下荷花的過往,這種感覺很奇妙。
這是展昭第一次用魔王眼,去“窺探”一個人的一生,感覺就好像是翻書一樣,一頁一頁的畫麵組成一個人的過往,特彆的神奇。
荷花的出生相當的不幸,生下來就是畸形兒,樣貌醜陋嘴巴還有裂口。在他四歲的時候,家中失火。
他生母非但沒有救他,還將他推進了火坑,想把他燒死。
可憐的荷花被燒得麵目全非,丟棄在亂葬崗,然而他奇跡地沒有死,活了下來,並且被一個路過荒野的戲班子給救了,那是一個跟火月班類似的鬼戲班。
鬼戲班的班主給荷花治療了燒傷,老班主精通化妝之術,最擅長的就是製作各種各樣的人臉。
而且這個戲班,演的就是《無麵鬼荷》的鬼戲,跟火月班似的,東南西北各地演出。雖然日子過得不是多富裕,但戲班的人對荷花都很好,特彆是老班主。荷花喜歡把自己打扮成女孩兒,老班主就那他當女兒那麼養,總是給他買好看的裙子,做好看的女孩子的麵具,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荷花之後的日子過得也很平順,戲班裡有個青梅竹馬的武生,特彆喜歡他。
等荷花長大了,鬼戲班基本也散了,老班主用畢生積蓄置辦了房產,將荷花安頓好之後,就過世了。
那武生人也特彆好,準備跟荷花成親,他有功夫也有些人脈,開了個武館。
展昭有些想不通,荷花為什麼之後會去殺人?莫不是經曆了什麼變數?被害了?複仇?
帶著滿心疑問繼續看,越看展昭越覺得離譜。
荷花在丈夫不在家的情況下,會化妝成各種樣貌的美女,去殺害完全不認識的人,無論男女老少。
展昭甚至想給他找個殺人的理由,是不是有人刺激到他了、或者哪裡惹到他了,可結果統統沒有……荷花殺的都是非親非故的人,甚至後來他把武生也殺了,從此放飛自我,憑借著高超的易容術,殺了人取而代之,以不同的身份生活,並且繼續不斷殺人。
在來開封府興風作浪之前,荷花在各地殺的人沒準能堆起一個亂葬崗……
荷花就跟《無麵鬼荷》這部鬼戲裡的鬼荷一樣,展昭有點懷疑她是不是因為演得太多入戲太深,真把自己當鬼荷了,總之她最愛的就是假扮成青樓女子,然後殺各種客人。
荷花因為經常需要假扮成被他殺害的人,所以他在殺人之前,會儘量多地跟目標聊天,了解他們的經曆,甚至是一些秘密。而他的目標大多是些冤大頭客人,被灌了一堆酒後就開始毫無防備地跟荷花吐露心聲,還一個個美滋滋覺得遇到紅顏知己了。
荷花本來在鬼戲班,就聽戲班裡老人講過很多故事,遊曆多地演出的時候,也經過見過不少事情。鬼戲班曆史悠久,她對於殷王朝和魔獄島等,一些普通人從沒有涉獵過的領域,也頗有些了解。
老話說,常在河邊走哪兒能不濕鞋,荷花雖然憑借高超的易容術和精明算計,從來沒有被人懷疑過或者被官府盯上……但他這些年殺了太多的人,也冒充了太多人,這些被他“取而代之”的人裡,這麼巧,有個月蛾坊的。
這個月蛾坊的人還是個小頭目,手裡有一封信,還有地圖,是詳細的轉移走大皋和偷盜龍膽果的計劃。
當時龍膽果和大皋都已經被竊取成功,存放在某處,這個人的任務就是帶人轉移走大皋,隻是轉移,送到某個碼頭上船就算完成任務,而不是帶到開封府來,更不是通過大皋挑釁展昭和殷候。
換言之,大皋和龍膽果原本是月蛾坊的秘密任務,被荷花半道給截胡了,他所使用的方法,也都是月蛾坊鑽研出來的。
之後就是大皋引發的亂子了。
展昭也有點感慨,荷花某種程度上也天賦異稟,就是……闖禍和做壞事方麵的天賦異稟。
但展昭這一路看下來,卻並沒有荷花去衙門變戲法的那一段,更離譜的是,也沒有李二看到的那一段。
展昭有些想不通……是自己學藝不精功夫不到位看漏了麼?還是說,最近一連串荷花的亂子,不是荷花乾的?那荷花這身行頭哪裡來的?
“劉麻子不是你殺的麼?”展昭忍不住問。
荷花反問他,“什麼劉麻子?”
“那你這個是……”展昭晃了晃那張麵具。
荷花說,“一個客人。”
“啊……”展昭想起來剛才好像是看到了一段,荷花接待過這個球隊的人,還給他下了毒,用的是個白瓷的酒壺,魔王眼就瞥見了一個片段沒瞥見細節,現在回想起來,酒壺的確好像就是他們找到的那個。
聯想到之前公孫說的劉麻子死前遭的罪,是荷花沒毒死他,後來被人弄死了,故意丟在離南安寺那麼近的地方的麼……
展昭前後一聯係,再加上這隻鞋子,感覺荷花是被人針對了,有人把找到荷花的線索給了他們,而妖王最早發現了,所以布了局抓住了荷花。
展昭莫名一點成就感都沒有了,總覺得好像是被人利用了,雖然荷花的確是該抓,不然以他的瘋狂,如果逃走了應該會殺更多人。
展昭將魔王眼調查到的大致跟眾人一說。
趙普和霖夜火都皺眉——會不會是月蛾坊搞的鬼?龍膽樹和月蛾坊都被荷花截胡了,感覺是壞了他們的事,所以他們把她給暴露了,讓我們抓他?
公孫覺得有這個可能,但轉念一想覺得又不太對——如果是月蛾坊要報複荷花,為什麼連自己也暴露了?
白玉堂關心的點則稍稍有些不同,月蛾坊為什麼要轉移大皋和龍膽樹?如果不是被荷花截胡了,他們準備把這兩樣東西轉移去哪裡?最終要怎麼使用?
在五爺看來,龍膽樹和大皋,隻可能是針對殷候和展昭的……換言之,月蛾坊在暗中計劃著什麼對付殷候和展昭的事情。根據妖王所說,月蛾坊是個收錢辦事的地方,所以是有人花了錢,讓月蛾坊對付殷候和展昭?還是說,是月蛾坊自己的陰謀?
白玉堂雖然對錢不怎麼在意,但他懂什麼東西值錢——越稀有的東西越值錢,獨一無二的東西,就是無價之寶。龍膽樹、大皋,都是無價之寶……月蛾坊賣個破酒壺都要五千兩呢,那這兩個無價之寶需要多少錢?所以背後無論是誰要針對殷候和展昭,那都是實力雄厚。
五爺有些擔憂——原本以為大皋的事情已經順利結束了,沒準……那隻是給提了個醒,真正的危機,還在醞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