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跟著八王爺來到隔壁的院子。
八王對他說,“郡主昨夜醒來之後,跟我說,她做了個怪夢。”
趙普尋思著,這一睡那麼多天,做個夢也正常吧。
八王則是有些憂慮,小聲跟趙普說,“澤嵐啊,皇上身邊的護衛人數夠麼?”
趙普微微一愣,看八王爺,趙禎身邊除了有南宮之外,影衛暗衛大內侍衛……安全方麵應該沒什麼疏漏吧。
“嫂嫂夢見什麼了?”趙普見八王一臉的愁容,倒是也好奇了起來。
“就……”八王壓低聲音說,“她夢到皇上被殺了,然後先皇複活重新登基。但是先皇好似是被什麼厲鬼給控製了,把你我都殺了,後來軍營嘩變,我大宋亡國了。”
趙普眼眉挑得老高……哥,你平時是不是對嫂嫂不好?還是嫂嫂對我們有什麼意見?
八王直擺手,讓他彆鬨,說正經的。
趙普隻好寬慰八王,“不都說夢是反的麼。”
八王爺歎了口氣,顯然趙普的寬慰沒起到作用,“你嫂嫂不太一樣的……”
趙普倒是也心中有數,柴郡主身份特殊,世人都傳她是不祥之人。趙普當然是不信的,但是她有些方麵的確是挺靈的,偶爾也會預感到些什麼……
趙普嘴上雖然說不信,但心裡還是有點在意——最近又是先帝詐屍,又是那個月蛾坊,總覺得有點針對趙禎的意思,不會真有哪個不要命的想刺王殺駕吧……
……
開封城北城門附近,鄒良跟著霖夜火穿街過巷,來到了一家花店。
鄒良有些無語,看火鳳——開封府裡這麼多花,還大老遠跑來花店乾嘛?
火鳳一擺手,說他不懂,他不是來買花的是來買花露的。
鄒良就嘀咕——什麼花露……
火鳳一抬手。
鄒良看著眼前紅袖裡露出來半截雪白的胳膊,微微一挑眉,有一股好聞的香味。
火鳳瞄了他一眼,直到好聞啦?
左將軍也就不說話了,背著手陪他逛花店。
花店老板的是位美女,顯然跟火鳳很相熟,托著個漂亮的瓷瓶就開始推銷,說是多少種花裡提取出來的花露,泡澡時浴盆裡滴一滴就能香一個月。
老板娘拿了個挖耳勺大小的金勺子,從瓷瓶裡舀出來一小滴,滴在了火鳳手腕子上。
火鳳搓吧搓把蹭脖子上了,然後湊過去讓鄒良聞聞。
鄒良看著他脖子,伸手掏錢,有多少,都買了。
老板娘喜笑顏開收錢,去拿了各種好看的盒子來裝花露。
火鳳和鄒良邊等邊看花,兩人發現一盆樣子很奇特的蘭花,是黑色的,那花長得特彆像塞肖家夜冥,就想買一盆回去放百鳥園。
老板娘特彆熱情,說買什麼呀,送你倆。
還說門口好幾盆,讓他們挑一盆。
兩人到門口挑花……正選著呢,火鳳餘光就瞥見一個身影走過,有幾分眼熟。
抬頭一看,就見一個背著包袱的老頭,正從門前走過。
“沈夫子?”
霖夜火開口叫住了那人。
那老頭聽到叫聲回頭,“哦?霖堂主、左將軍。”
鄒良和霖夜火都盯著那老頭看……這不正是剛才跟他們一起在球場看球的沈簽,沈夫子麼……
鄒良皺了皺眉頭,上下打量,這老頭風塵仆仆的,看著像是剛趕路過來。不對啊……剛才明明穿著身青衫優哉遊哉跟孩子們在一起看球。
沈夫子見兩人睜大了眼睛跟不認識一樣看自己,也有些納悶。
“夫子……剛剛進城麼?”霖夜火問。
“對啊。”沈夫子點頭。。
“夫子今日不在開封城?”鄒良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
“我到大名府喝侄兒喜酒去了呀,去了五天了……你們不知道麼?”
沈夫子搔了搔頭,自言自語,“我明明讓書童去請假了啊……哎呀,我那侄兒也是,一把年紀了才成親,還那麼突然……”
沈夫子絮絮叨叨的,就見鄒良突然從花店台階上下來,快步走到了自己跟前。
夫子抬頭看看……大宋左將軍那個氣勢不是說說的,特彆是這位還冷著臉看著很嚴肅,夫子畢竟是個文人,有點被嚇到。
“失禮。”鄒良說了聲失禮,突然就伸手,拽沈夫子臉皮。
“哎呦呦……”沈夫子兩邊腮幫子都被掐紅了,捂著臉看著鄒良——將軍這是何故啊?
霖夜火連花露都顧不上了,跑出來拽上鄒良就趕奔太學。真的沈夫子這幾天都不在城裡,那多出來那個天天跟著一起看球的沈夫子就是假的!
今日太學夜讀,偏偏趙禎還在,侍衛們千防萬防,應該不會防備太學的老夫子,要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