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唰”一下回頭,就見是提著個背簍的公孫先生,身後還有一人一個背簍的影衛們。
老爺子們嘩啦一聲跑出去丈八遠,指著公孫的背簍,“蟲蟲蟲……”
公孫有些無語地看老爺子們,“我去挖的野菜啊,妖王不說要包餃子……”
幾個老頭彼此瞧了瞧,都湊到背簍邊看。
“是薺菜誒!”
“今天吃薺菜豬肉餡兒餃子麼?”
“不錯誒!”
“貓貓,我們跟爹爹說吧。”
展昭這會兒腦子裡都是薺菜豬肉餡餃子,一歪頭看團子——說什麼?
小四子幽幽看著展昭。
展昭立刻回過神來了,一拍手——啊對!說玉餃的事情……不對!玉堂!
公孫洗了把手,跑進來抱團子。
小四子就拉著他爹,把展昭跟他說的說了一遍。
公孫一聽,“這樣啊……那簡單,我之前把大部分養的蠱蟲都搬去百藥園了,還剩下一點兒。要不然今天收拾收拾,都裝車搬去百藥園,以後就不在開封府裡養蠱了!讓白玉堂放心住就行。”
公孫說完,見眾人沒反應,就一歪頭——怎麼樣?
在場眾人彼此瞧了瞧,都問公孫,“你……在衙門裡養了很多蠱蟲麼?”
公孫開朗地一擺手,“唉,沒多少!”
說完,先生招呼影衛們去準備三輛馬車,把蠱蟲都挪去百藥園。
眾人目送著公孫先生往外跑,“三……三車?!”
之後,一群人就跟著公孫先生一起,開始收蠱蟲。
這一收不要緊,眾人才發現,好家夥!整個開封府裡到處都有!
公孫先生帶著一群人,跑去後院的花圃,搬開幾盆花,從裡頭搬出幾個長得很像花盆的壇子來。
公孫還笑眯眯說這個是涼涼蠱,喜歡吃花露,可以拿來做止癢的膏藥。
眾人盯著花圃——裡頭好幾個這種花盆!
搬完了花圃,公孫又往院子裡跑,來到了葡萄架下。架子上,掛著一串串的葡萄,公孫小心翼翼拿下一串特彆大的,紫影捧著個壇子裝起來。
眾人都疑惑地看著那串葡萄。
公孫說這不是葡萄,是偽裝成葡萄的葡萄蠱,這個治療燒傷最好了。
殷候和夭長天一個勁瞅葡萄架下的藤榻,他倆沒事兒都愛上這兒睡午覺來著……
白龍王和無沙大師臉都白了——你倆可拉倒吧,我倆沒事兒還總摘葡萄吃,不知道有沒有誤食蠱蟲……
公孫看著幾個老爺子,似乎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笑眯眯說,“沒事兒,這個吃了也沒事,清熱去濕氣,下火的!”
邊說,邊摘下一顆來遞給眾人,“吃麼?”
“哇!”老爺子們再一次作鳥獸散,公孫掰開一顆自己吃了,一臉疑惑——葡萄麼,乾嘛那麼激動。
展昭和霖夜火默默看著吃葡萄的公孫——那個,先生,你有一點點可怕!
接著,公孫帶著眾人穿過回廊,往廚房走。
展昭他們都睜大了眼睛看著,霖夜火抱住小四子直晃,“不是吧?廚房也有?!”
這會兒,廚房大娘正剁餡兒呢,妖王帶著辰星兒和月牙兒在包餃子。
見眾人進來,妖王說還得等半個時辰才能吃呢。
公孫說來拿火火。
“哦。”廚房大娘找了把通爐子的火鉗,將灶台裡的碳灰扒拉出來,又扒拉出來了趴在灶台裡睡覺的花狸狸。
殷候立刻小聲問夭長天,“花狸狸以前都是在葡萄架下麵睡覺。”
白鬼王也點頭,“還以為它因為太胖上不去藤榻所以換地方了。”
兩人同時一臉嫌棄——敢情是知道葡萄架上有蠱蟲!
廚房大娘最後拿出來了一個燒得黢黑的大鐵罐子,交給了公孫。
赭影去接過來,捧出去擺車上。
公孫見眾人狐疑,就解釋說,“那是灶王蠱,專治腹瀉的。”
眾人想了想,覺得也對,放灶台裡養大的可不就是灶王蠱麼。
公孫跑出廚房,站在了井邊。
眾人看到了倒抽一口涼氣——不是吧?!養在井裡?
公孫摸著下巴似乎有點為難,還回頭問,“井井也要挪走麼?”
眾人驚駭地看著他——不然呢?
公孫指了指水井,說,“井井都在水底,吃雜質的,而且能淨水,如果有人下毒,淨水就會變色還會發臭……”
眾人一想,覺得那麼實用的麼?那挪走有點可惜。
公孫一擺手,“唉,算啦,反正開封城裡每口井裡我都養了。”
眾人後退三步,“哈?!”
公孫還挺委屈,“包大人讓我養的……皇上也說好……”
眾人扶額,展昭一個勁交代,“都彆說漏嘴啊!誰都不準跟玉堂提,不然以後不喝水了!”
公孫略無奈地跟眾人解釋,“井井都是沉在水底的而且井井很大根本不會誤食也不會被撈上來,就跟石頭一樣長相,人家是好蟲子來的!“
小四子也一個勁點頭——不可以嫌棄井井!
眾人覺得如果長得跟石頭差不多,那倒是也還好啊……這波就當沒聽到吧。
之後,公孫這一路收啊,從喵喵樓收到天牢,從包大人書房收到妖王醬油組他們房,甚至喵喵樓頂上都有,展昭都搞不懂是怎麼放上去的了,轉念一想,幫凶隻有一個——幺幺!
最後,裝了滿滿三大車,公孫和小四子一起跟車去百藥園安頓蠱蟲了,還讓展昭趕緊去叫白玉堂回來吃餃子,彆住船上了,從今以後開封府衙門最安全,外麵也有蟲子的!
天尊他們則是回衙門布置一下,儘量將曾經養過蠱蟲的痕跡掩蓋得不明顯,好糊弄小白堂。
展昭則是歡歡喜喜叫白玉堂去了。
去百鳥園的路上,小四子拉著公孫的手,蹦蹦跳跳地走著。
路兩邊行人還挺好奇,先生推了這麼些車壇子裡是什麼呀?醃的鹹菜麼?
小四子跑出幾步,突然“啊!”一聲,仰起臉跟公孫說,“爹爹,我們落下一個呢!種在喵喵樓前麵的娃娃蠱。”
公孫微微地笑了笑,似乎也不驚訝,伸手晃著兒子的手,“那個端午開不了花,還得過個把月呢。”
小四子瞧著公孫,眯眼,“爹爹你是不是想留著那個嚇唬白白?”
公孫對著兒子“噓”,就這一個了,挪走多可惜呀,養了一年了!
小四子想了想,小聲說,“那……就這最後一個哦。”
說完,爺倆對視了一眼,都壞壞一笑,手拉著手,晃晃悠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