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到時覺得可能隻是錯覺,海水泛紅多半是有海豬群獵殺大魚,而至於海上百鬼夜行之類的多是看錯了,或者海市蜃樓什麼的……
秦大人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展昭安慰秦大人,表示這都不叫事兒啊,再壞能壞到哪兒去?大不了從海上漂來幾百具屍體麼,一具具查就可以了。
秦大人佩服地看著展昭,誇獎展大人心態豁達,果然是辦大事的人。
一旁白玉堂和幾個小孩兒都搖頭——這根本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衰啊衰啊的也就習慣了,再壞能壞到哪兒去都快成展昭口頭禪了。
展昭嘴上是這麼說,不過出了衙門,就把小四子給抱起來了。
晃了晃團子,展昭還念了段“口訣”。
小四子側著耳朵就聽展昭嘀嘀咕咕,什麼“天靈靈地靈靈,團王快快來顯靈……”
小四子“哼”了一聲,抱著胳膊看展昭。
展昭就問他,“我最近麵相怎麼樣?印堂黑不黑呀?會不會撿屍體呀?”
小四子小手一擺,表示還大凶著呢,不過不是凶你是凶你對家,也就是說,這段時間誰跟貓貓你作對,誰就會倒黴的哦。
“當真?”展昭還不怎麼相信,這種好事情會發生在我身上?
小四子突然小手一拍,像是想到了什麼,就捂著展昭的耳朵,嘰嘰咕咕小聲說了幾句。
展昭一驚,“真的?”
小四子點點頭。
展昭看看身旁的白玉堂。
五爺也看看他,就見展昭突然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小四子還捂著嘴,“敷敷敷”。
五爺疑惑地看著兩人,這倆合計什麼呢?這隻薄皮貓為什麼臉這麼紅?
正疑惑,就聽小良子他們說,“碼頭那邊好多人呀!”
展昭和白玉堂剛才問了秦大人官府撈沉船的事情,秦大人說這要到碼頭的船務衙門去查,所以兩人就帶著孩子們往碼頭走。
循著小良子他們手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然,碼頭聚集了好多人,鬨鬨哄哄的,像是出了什麼事。
展昭和白玉堂雖然有點好奇,不過碼頭上好多人,鬨哄哄的,他們帶著五個小朋友,就也先不過去了,轉頭去了一旁的船務衙門。
船務衙門大多是些卷宗記錄,船隻貨運出入港啊、打撈沉船官船維修……一大堆的單據。
衙門主管是個姓劉的老頭兒,看到展昭拿來的衙門批文,就幫著尋找記錄。
“臨安府有陣子沒有打撈起來沉船了,不過最近海麵不是下降麼,民間打撈的還挺多的。”老劉搖頭說,“唉,現在的人都學精了,發現沉船先撈一把,等把好東西都搬空了,再到官府報告發現了沉船,還能那一筆賞金,屬於兩頭吃。”
展昭瞧瞧白玉堂。
五爺點點頭——大多數都是這樣搞的,也管不住。
老劉正翻卷宗呢,幾個衙役急匆匆跑進來,說森家人鬨起來了,要衙門出船去替他們找。
老劉一臉的不耐煩,“哎呀,這幫人講理不講理啊,要找失船找我船務有什麼用?我們就兩條小船,能出海幫他找誰呀?讓他們去兩浙路衙門或者直接去水軍軍寨求助啊!再說了,他森家堡自己沒船麼?丟了一個船隊這不是還有其他船隊麼?自己出去找不行麼?”
衙役們出去後,展昭和白玉堂都皺眉,想到了昨日出海的森家北的船隊。
昨天小四子算了半天了,說這船隊有去無回,是大凶之兆,團子果然沒有不靈的。
展昭昨天還問團子了,這幫人出了什麼事。
小四子給的答案就是他自己說的那句話,“多行不義,天降正義。”
展昭跟老劉打聽,“森家堡的船隊失蹤了?”
“可不是麼。”老劉搖搖頭,“昨天出去的,說是本來當晚就該回來的,結果到了今天還沒回,他幾個兄弟非要說船隊出事了……要派人出去尋。但我問船隊去了哪兒,他們又不肯說,這上哪兒給他找去?茫茫大海啊,這不是海底撈針麼?整個水軍都出動也找不到人在哪兒啊。”
“不肯說船隊去了哪兒?”展昭和白玉堂都想起來昨日森家北走的時候挺著急的,連被懟了都沒顧得上回嘴,什麼事情這麼急?“
拿了近二十年的沉船打撈記錄,展昭和白玉堂帶著五個小朋友出了船務衙門。
碼頭上依然聚集了很多人,亂糟糟的。
小良子好奇問小四子,“槿兒,那幫人出海是去哪兒呀?”
小四子伸手一指東南麵,“那邊。”
展昭和白玉堂也問,“他們去乾嘛?”
“去找骨頭。”小四子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
“什麼骨頭?”眾人一起問。
小四子一攤手——那誰知道呀。
“那骨頭是算出來的麼?”
小四子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說昨天看到那些人走的時候,那個森什麼北,口型是說,“先去找骨頭,回來再找展昭算賬!”
幾個小孩兒都誇小四子厲害,展昭和白玉堂則是瞧著小團子——你那唇語不就跟影衛們學了半桶水麼?準不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