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帶著五個小朋友去了謝府找謝婉沁, 結果謝家太奶奶沒在,說是找朋友喝酒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就納了悶了,這些百歲老頭老太, 一個個都都好閒到處玩,就他們忙得腳不著地。
謝家人對道緣大師都很尊敬, 看著也很熟, 跟自家人似的, 管家帶大師和眾人去了謝婉沁的書庫,讓隨意翻閱。
展昭和白玉堂進了書庫, 覺得規模倒是沒有想象中大, 不過這裡貌似隻是謝婉沁自己的藏書庫。
進門翻了幾本書, 五爺忍不住讚歎——竟然沒有一本正經書,太奶奶平日都收的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
白玉堂迅速地找到了一櫃子關於各行各業黑話的書籍,就查找了起來。
不過五爺翻書歸翻書,總覺得有什麼不太對, 仿佛身後跟了個背後靈一樣。起先他還覺得是不是鮫鮫……但鮫鮫這會兒正坐在小四子肩膀上, 跟團子一起看一本關於怎麼吃能變瘦的圖冊, 並沒跟著他。
白玉堂回頭瞧了好幾眼,終於一回手,逮住了展昭。
展昭就跟他身後,被五爺抓住了, 順勢往他身邊一靠, 繼續挨著一起翻書。
麵對突然變得很“粘人”的展昭,五爺開心還是挺開心的,就是有點不習慣,這貓怎麼啦?
“這裡有骨頭誒。”展昭找到了黑話對照表上的兩個字,發現“骨”和“頭”是分開的。
行船的分跑船和海盜, 兩邊都有黑話,跑船的主要是走私鹽鐵的會說黑話,其中“骨”代表錢,“頭”是計人的單位。比如說,跑船的說五十一根骨頭,意思就是每個人五十兩銀子,這大概是幫著偷運什麼人的買賣。
而海盜的“骨”與“頭”則是完全不同的意思,“骨”,代表石頭,一般海盜說一船“骨”,就表示船上沒有油水,相反的,一船“肉”,就表示船上都是寶貝和有錢人。而“頭”,在海盜的黑話裡代表位置,如果是縱向的東西,比如說山、城堡、塔等……頭就是指上邊。而橫向的東西,比如說船、車馬……頭就是指前邊。
“感覺都不是很通順啊。”展昭胳膊肘靠在五爺肩上,琢磨著,“森家北說去找骨頭,那就應該不是跑船的黑話,海盜的黑話的話,是找不值錢東西的上邊麼?也不通順……”
五爺看著掛在自己肩膀上的展昭,伸手,又從書架上拿下來一本書,遞給他……這也是一本黑話集,也是海寇用的,看書的破舊程度,仿佛年代更久遠一些。
展昭繼續翻,“書裡‘頭’的意思不變,但是‘骨’多加了一個意思誒,表示結構堅固的建築,例如石頭城堡之類。”
白玉堂就覺得展昭說話氣都吹自己耳朵上了,耳朵燙燙的。
展昭還問他,“石頭城堡的上方……會不會是海水下降了,哪個島上的城堡露出來了?”
五爺哪兒還有心思管他說了什麼,就知道點頭了……你說什麼是什麼好了!
展昭下巴就架五爺肩膀上,五爺轉著頭跟他對視。
兩人正眼神拉絲呢,外麵小良子突然跑了進來,“展大哥白大哥!”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回頭。
小良子指著外麵,“我師父那裡放響箭了,紅色的誒!”
“紅色?”兩人異口同聲,“意思是撿到屍體啦?”
“誰知道呢。”小良子邊說,邊對一旁小四子努努嘴。
展昭和白玉堂轉臉看過去,就見小四子靠著個書架,一手拿著書,一手舉著,正掐手指呢,姿勢可標準可像妖王了,就是個團子版。
眾人跑到院子裡,道緣大師正站在屋頂觀望。
看了一會兒,跳下來說,“看方向,仿佛是水軍碼頭的位置。”
小四子聽到後,又掐了掐小手,嘴裡念念叨叨,“感覺有點成效……”
展昭瞧了瞧小四子。
小四子正好也抬頭看他。
一大一小對視了一會兒,相□□了點頭。
跟著小四子的幾個影衛丟了響箭跟赭影聯絡,不一會兒,赭影跑來傳話了。
說是水軍軍演的時候在海上撈到了森家北的屍體,已經死了,是被人砍死的,而並非海難,還說身上找到了類似彎刀材質的一樣東西。
赭影把那枚公孫找到的石頭交給了展昭。
展昭和白玉堂拿著看了看,也覺得是配套的。
赭影說屍體送去衙門了,但是出去的船隊隻有森家北一個人漂了回來,其他人尚行蹤不明。
展昭和白玉堂帶著道緣大師和孩子們一起,也去了衙門。
一路上,沿街不少路人都好奇地瞧他們,倒不是說因為大的帥小的可愛,帥是帥的,可愛也是可愛的,但為什麼走路挨那麼近?
杭城百姓都挺納悶,我臨安府的街不夠寬麼?為什麼要靠在一起走路?
而比起展昭和白玉堂,更好笑的是良辰美景方這五個小孩兒。
小四子倒是還好,被小良子拉著手,一路走一路嘴裡念念叨叨似乎在算什麼或者背口訣。
良辰美這仨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展昭白玉堂挨著走,他們仨也不自覺就往一塊兒擠。
方天悅比他們大一點,跟在後頭,看著仨小的一窩小鳥一樣擠在一起,越看越好笑。
擠啊擠的,就來到了臨安府衙門。
屍體剛抬進仵作房,秦大人過去瞧了一眼,見道緣大師也來了,趕忙出來行個禮。
道緣大師在臨安府的地位就跟微塵大師在開封城差不多,是人人尊重的聖僧,同時,知府大人要是遇到什麼難辦的案子,也經常會去請大師相助。
這是臨安府出的案子,自然由臨安府來調查。
秦大人還挺客氣,什麼都跟展昭商量一下,說是已經派捕快去通知森家兩兄弟來認屍了。
果然,過不一會兒,捕快就來回稟,說森家東和森家西一起來了。
兩兄弟去認屍的時候,隻有公孫和秦大人在場,其他人都暫且回避。
展昭和白玉堂他們幾個在隔壁院子裡聽動靜,鄒良和霖夜火發現院子裡有一窩小狗正在吃奶,就蹲著瞧。
趙普跟孩子們桌在桌邊喝茶,王爺時不時就看展昭和白玉堂一眼,這兩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但是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
森家東看到屍體之後,立刻嚎哭,說“四弟啊……我森家命運多舛啊,子孫無福啊……”
隔壁院子裡,趙普撇著嘴心說你丫嚎個屁啊,自己祖上勾結海盜,直到這一輩還不老實,當年沒滅你滿門已經仁至義儘了,誰讓你們不好好做人!
不知道是不是隔著院牆的緣故,眾人聽著,覺得森老大隻是在乾嚎,並沒有哭,結合道緣大師之前說他們早已分家互不來往,怎麼聽怎麼覺得是裝出來的。
……
相比起老大,老森家西鎮定得多,他麵無表情看著屍體,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秦大人問兩人可知森家北為何出海。
森家東說不知道,可能就是出海觀鯤或者去附近海島買魚獲。
秦大人都差點被他氣笑了——誰家大傍晚的出海買魚獲啊?
“我四弟的仇人最近剛到了臨安府!”森家西在一旁插了一句,說他有嫌疑人要舉報。
“哦?”秦大人問,“是何人啊?”
“展昭啊!”森家西沒好氣地說,“我聽說了,昨日我兄弟出海前,還當街與展昭發生了爭執!展昭記恨我森家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鐵定是他殺了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