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岐拚儘了全力,也隻是在最後消失之前,勉強釋放出了一道龍息。
呼……
那蘊含著毀滅力量的龍息吹拂過拉的麵前,也不過像是吹過了一陣有形的風,在拉和於蒼的麵前自然地分開,而後滑落向身後。
轟!
龍息落在邊緣防護罩上,頓時發生了激烈的爆炸,這說明這道攻擊絕非隨手為之,而是真正的被擊敗之前的掙紮。
不過,沒有意義就是了。
剛才拉一共使用了十二次法杖,【無杖施法·環】為拉與於蒼提供了足足十二秒的無敵護盾,那妖岐就算再不甘,也沒有一絲打破的可能。
甚至這十二秒的護盾還是一秒一秒逐次結算的,每次消耗一秒,不受攻擊的時候護盾也不消耗。
唯一的弱點,大概就是這護盾隻能防禦“攻擊”,天上妖托邦那種規則性質的能力,大概率是依舊可以生效的……但是於蒼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已經用帝心修羅給拉加上了【天衍於蒼】,自然不用擔心。
連接魂卡沒有星階可降,若是不防著點,怕是登場就會被直接吸死。
以太降神·拉這張魂卡,就算隻看麵板數據,都能感受到十足的強大,再加上拉腦海中層出不窮的各種法術,隻要能召喚出來,那就是對場麵絕對的壓製。
是真正的“降神”。
其實單論表現力的話,拉使用的前三個法術,是沒有那麼強的。
影蟲和靈肉燎鎖,更是隻不過是一些小法術,在拉這樣的法師眼中,已經和平a無異,但即便如此,被合適的人在合適的場景中用出,也能發揮出決定性的作用。
快速找出弱點,並用最小的代價達成戰術目標,是每一位法師的必修課。
法師的戰鬥往往寫意而優雅,而這隻是他們智慧的一小部分體現。
拉眼中的火焰光芒逐漸平息,金色的瞳孔重新顯露,其中的神色並沒有與之前有多大變化。
妖岐最後的狠話……嗯,也就隻是狠話了。
無論從實力還是位格的角度出發,那句話他但凡稍微認真對待都算輸了。
他的目光落在躺在地上的巫臣,觀察片刻後,才轉身道:
“於蒼,戰鬥已經結束。”
用法術組合壓製住妖岐,再用神性普照將妖岐從巫臣身上驅逐出去,整個過程沒有一步多餘的操作。每一個法術都是他所掌握的上萬種法術中最為合適的那個。
羅蘭空界已經在星空之中存在了無數年,幾乎沒有法師們不涉獵的研究領域,有關這血脈帝國……其實也曾經有過類似的研究。
就像拉在最開始說的,這所謂的血脈帝國,隻是一個沒什麼經驗的半成品而已,要是羅蘭空界有反派用這玩意做大本營,絕對是要被笑話死的程度。
不過,這畢竟不是拉主要的研究領域,他隻是有所了解,再加上太陽巨樹對記憶的消磨,現在拉也沒辦法隻靠學識就對血脈帝國做出什麼直指根源的反製。
當然,即便如此,剛才那一招神性普照,也已經簡單粗暴地暫時切斷了巫臣與血脈帝國之間的聯係,短時間內,妖岐彆想靠巫臣再對外界做什麼事了。
“辛苦了,拉。”於蒼深吸一口氣。
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拉戰鬥的樣子。
本以為是法術洗地的戰鬥風格,但卻沒想到戰鬥簡潔的可怕,都沒見到什麼大場麵。
但,贏了就好。
“小事而已。”拉一笑,“回頭幫我煮兩碗麵就好——你的手藝真的很不錯。”
“一定。”
“那我先回去了。”
嗡!
拉身後的錨點環在旋轉之中忽然張開,拉轉身,一步邁入錨點環之後,便進入了另一個空間,仿佛那錨點環是什麼任意門。
而錨點環也在拉通過後急速收縮,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精神壓力頓時清零,於蒼隻覺得腦袋一下子變放空了,甚至輕鬆得有些頭暈的感覺。
他落到地麵,走到了地麵上的巫臣身前。
剛才的神性普照淨化了一切,就連巫臣身上的汙染也消失了。
六杖拉還沒辦法直接淨化掉神話級神通產生的汙染,不過在血脈通道被切斷的刹那打包送回去還是能做到的。
拉具體怎麼做的於蒼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剛才的神性普照看上去就是擺姿勢打了個光,但是那一瞬間拉的操作量絕對不小。
於蒼看著巫臣,良久,忽然道:
“醒了?”
“……”
鱗片、尾巴逐漸在巫臣的身體表麵消退,但是這個兩米五的壯漢卻沒有開口說話,隻是閉著眼,看上去好像暈過去了一樣。
見狀,於蒼歎了口氣。
“和你道個歉——我還以為你先前讓我退賽,隻是不禮貌。”
巫臣依舊沒有開口。
於蒼也隻是搖了搖頭。
他現在也想明白了,巫臣或許是在暗示。
自己作為發現了血脈帝國的人,在近距離見到血脈帝國門戶的時候,確實比彆人更有概率察覺到不對勁。
不過這也是難為他——他又沒有靈眼,那妖岐主動藏起來的時候,除非於蒼各種魂卡全開,讓棋兒和泣女把各自能力開到最大化,才有可能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但是誰會閒的沒事在酒店裡開魂卡。
見巫臣仍然在裝暈,於蒼沒說什麼。
這個時候,清醒著確實不是個好主意。
畢竟剛才妖岐的目的,全國人都看在眼裡,這種情況下,巫臣百口莫辯,無論乾什麼都要被扣上人奸的帽子。
至於他到底是不是人奸……那便不是於蒼該管的事了,讓協會查去吧。
“——很高興和你決鬥。”
說完這句話,於蒼便轉身,離開了競技場。
今天,確實是一場難得暢快的戰鬥……為了勝利,幾乎將這大半年來所有的手段全都用了出來啊。
爽。
於蒼伸了個懶腰。
在他身後。
倒地不起的巫臣,嘴角忽然露出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容,但是轉瞬即逝。
……
觀眾席邊緣處
倚靠在牆邊的段峰,見證了於蒼的這一場戰鬥。
直到見到於蒼最終獲勝,他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他贏了。”段峰看著自己的手,“不愧是於蒼啊……這種對手都能贏的。”
“你怎麼表現得這麼平靜。”一道聲音從身旁傳來,“可不像是我認識的峰。”
“不平靜又能如何呢。”段峰搖頭苦笑,“見過他的全力之後,很難還有戰意吧……於蒼這種人,不是我能對付的。”
“不想著打敗他了?”
“那自然還是想的——但是很讓人氣餒啊,哪怕我現在突破了六級,但也不得不承認,我恐怕依舊打不過隻有五級的他。”
對於他來說,巫臣稍稍出手,便是足夠讓他臨危突破的絕境,而對於於蒼,即便麵對更強的妖岐,打完一場後還是臉不紅心不跳,一點都沒有刺激到他突破,隻是讓他“打爽了”而已,這差距顯而易見。
是於蒼積累不夠嗎?顯然不是,隻是妖岐沒有給夠壓力罷了。
這麼一想,完成高校聯賽臨陣突破這樣的壯舉,似乎都沒那麼讓段峰開心了。
還差得遠啊。
“不過,無所謂了。”段峰看向身邊那看似空無一人的地方,嘴角卻露出了半年來第一次真摯的笑意,“你又重新在我身邊了,阿丘——這一次,我不管彆人的看法了,咱們一起走隻屬於我們的路!”
人,總是失去一次後,才更懂得珍惜。
“哼,你最好真是這麼想的。”
“嘿嘿……”
……
後台
沈判站在總導演身邊,眼神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變得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