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指揮,太強了!
這樣想著,他催動戰車的功率,又大了一分。
…
後座
太雛仍然漫不經心地看向窗外,時不時嘴裡蹦出幾個指令,便會立刻引起戰車極具變向。
而無論如何變向,她仍然穩穩坐在床邊,一心隻看窗外的景色。
破綻百出。
這在杜燕然眼中是無邊絕境的荒獸包圍,在太雛眼中,破綻百出。
她甚至都不需要完全激活太衍劍意,打眼一掃,便知道哪個地方即將出現缺口。
協會的魂卡師…沒有想象中的強。
嗤!
戰車車身急速回正,隨著戰車的走位,荒獸群中立刻被撕出了一道口子,杜燕然立刻挺近,揚長而去!
太爽了!
饒是冷峻的杜燕然,此刻都有種發自內心的爽感。
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指揮能力?
隻要聽太雛的話,那麼荒獸群就仿佛一群愚蠢的豬,幾個過彎就可以輕鬆突破。
甚至…好幾次了,太雛發出指令,到他執行之後,那荒獸才珊珊開始行動,正好打在太雛為它準備好的道路上…
太雛已經不是在指揮自己了,她甚至還在“指揮”荒獸!
在她的寥寥數語之下,戰場逐漸變得井然有序,仿佛一盤繁亂的線團,在被以妙到毫巔的手法操作,最後一抖即開!
在這種局麵裡開車,太爽了!可以儘情釋放自己的車技,而不用管其他的任何事情!
看到杜燕然這個狀態,於蒼不由得稍稍鬆了一口氣。
還好,他就知道,太雛不會就這麼看著他們陷入險境的。
她可是來保護自己的,怎麼可能在沒有把握的條件下,主動把隊伍帶入險地中呢?
果然,開始出手了!
不愧是太衍劍意的擁有著…荒獸戰場如此混亂,竟然都能看出一條無比通順的大路…反觀於蒼自己,連那些荒獸的攻擊都反應不過來呢。
就這樣,杜燕然一路狂飆,漸漸的,幾乎所有荒獸都已經被他甩在了身後,身周隻有零星幾隻毫無威脅的傳世。
“脫險了,不過…”
杜燕然看了眼後視鏡,心下稍沉。
靠走位,終究不是靠自己的硬實力。
那些被甩開的荒獸沒有消失…在短暫的愣神之後,它們隻會更加憤怒。
危險,是被累積了起來。
這種情況下,但凡他失誤一次,可能就會被聚成團的荒獸頃刻撕碎…連反抗的時間都不會有!
這個時候他也是有點慌的。
他這個“司機”都不敢保證自己百分百不會失誤,不知道負責指揮的太雛,會不會失誤…千萬彆啊。
隻要她不失誤,繼續保持這種水準的指揮,那麼離甩開那些荒獸,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這麼想來,協會拍來的這位,應該是有著某種指揮天賦或者專門魂卡的指揮性人才吧…隻是,這種人應該坐杜燕然這個位置才對,怎麼會…
他的思緒還沒轉完,這時,太雛的下一個指令已經傳入耳中。
“停車。”
“是…嗯?”
饒是一貫毫不猶豫執行任務的杜燕然,在聽到這個命令的同時,大腦也懵了一下子。
什麼?停車?在這?
會被憤怒的荒獸撕碎的!
那之前的拉扯,可就白費了啊!
真的要…這不是自己該想的,執行任務!
杜燕然迅速回神,一腳刹車,戰車在戰場上劃過一道長長的刹車痕,在堪堪停住。
即便反應已經很迅速了,但還是慢了一秒的時間。
而在戰車的車輪之前,不過幾公分的地方,一個巨坑忽然突兀出現,邊緣就落在腳下。
杜燕然那一秒的愣神時間,放在這種速度中非常的長,但杜燕然卻仍然穩穩停在了邊緣…仿佛就連這一秒愣神,都在太雛的計算之中一樣。
於蒼轉頭:“前輩,這是?”
“終於聚起來了。”太雛打了個哈欠,搖上了車窗玻璃,“等我一會。”
說罷,她的身形忽然消失在了車內,下一秒,難以言喻的、成群的慘叫聲忽然從背後傳來,其聲音之淒厲、痛苦、嘶啞、掙紮時時刻刻觸動著車內幾人的神經,顧解霜連忙用手捂住了棋兒的耳朵,而她自己的嘴唇則有些稍稍發白。
嗤!噗!
血肉被撕裂、鮮血噴湧、骨骼破裂、筋膜崩解的聲音層層疊疊、不絕於耳一瞬間便在身後一個十分寬廣的空間之中爆發了出來,杜燕然轉動眼球,餘光看向後視鏡,然而還沒等看到什麼,一大蓬烏黑的鮮血便濺到了後視鏡上,濃稠的血色與腥味衝擊著人的心神,這個後視鏡卻是什麼都看不到了。
杜燕然皺起眉。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試圖擦拭後視鏡上的鮮血,然而,才剛剛伸出手,身後那仿佛煉獄般的聲音,驟然停止,天底仿佛陷入了一片空白的寂靜之中。
這也…太安靜了…
咚、咚、咚。
靠近於蒼的車窗上忽然傳來了指節敲動玻璃的聲音,於蒼搖下車窗,看向就站在車門口的太雛。
此時,她的黑袍纖塵不染,連個褶皺都沒有,仿佛隻是尋常下了個車。
她用仍然古井不波的語氣道:“好了…煩人的家夥都清理好了,接下來,沒有人打擾我們的探索了。”
清理…好了?
於蒼的心顫動了一下,他咽了口口水,從車門邁下,頗有些僵硬地轉頭…
他本以為能看到煉獄般的場景,但是…映入眼簾的,隻是一片一切如常的大地,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不同的是,那些氣勢磅礴的傳世…全都消失了,不知道去了何處。
但於蒼敢肯定,剛才車後麵傳來的異響,絕對不是錯覺…
副駕駛,秋近冬閉著眼,臉色有些發白。
從太雛離開的時候起,他就已經閉上了眼睛,什麼都不打算看見。
一大把年紀了…可經不起這種嚇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