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合作?”
“國師對我沒有防備,我可以暗中給你們提供信息。”
“這樣……”
秋近冬沉吟,而後,眼神再次看向於蒼。
於蒼一笑。
直接道:“是我。”
法釋轉頭:“你知道是誰?”
“是我。”
法釋怔了怔:“是你什麼。”
於蒼歎了口氣:“是我,擊敗了荒神。”
“……”法釋沉默。
良久,他深吸一口氣,
“施主……即便不想合作,倒也不必拿小僧開這種玩笑……”
秋近冬:“是他。”
法釋:“……諸位莫不是覺得小僧很好騙?”
於蒼平靜道:“荒神也不過是一位神話,並不稀罕。”
“……”
法釋環顧四周。
卻發現,幾人的神情都十分認真。
但這怎麼可能?
他們獵族這才閉關鎖國了多少年……外麵就已經不拿神話當回事了?
法釋搖搖頭:“若你們真有擊敗荒神的實力,那直接去找荒神就是,荒蕪教派彈指可滅,何必像現在這樣?”
秋近冬:“……”
於蒼視線看向一旁。
見到兩人這樣的反應,法釋愣了幾秒,而後眼睛忽然睜大:“啊?你們不要說,小僧說中了?”
“事情沒那麼簡單。”於蒼道,“炎國要對付的東西很多,荒神隻是其中一個。”
這下子,法釋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於蒼嘴裡的這個“其中一個”,現在可是差點把獵族滅國了……
認真的嗎?還是單純在唬他……
良久,他才遲疑道:
“但就算如此,你這麼年輕……”
“具體的細節你就不必知道了。”於蒼的眼神一變,“我可以保證這是真話。至於你——我們確實需要一些合作,但是也並非隻能和你。”
法釋皺眉:“你們在獵族還有人?但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比我能提供得多。”
“沒有嗎?未必。並且不管怎麼說,他我可以相信,你,不行。”
於蒼直視著法釋的眼睛,他的話語有一種莫名的氣勢,讓法釋很難在於蒼麵前保持鎮靜。
他所說的人,自然是溫陽。
於蒼相信溫陽,並不是相信他對炎國的忠誠,而是相信他的性格與本能。
於蒼是溫陽唯一的生還機會,他不會放棄的。
至於法釋……從剛才他和樓延的三兩句對話中,他已經知道了這是個什麼樣的人。
法釋:“你……”
“讓我來猜一猜。”於蒼沒有給法釋說話的機會,“現在,你們的國師應該在我們前往長生帳的每一條路上,都埋伏了人,對吧?”
“嗯……”
“國師不覺得我們會從這條路到達長生帳,所以這條路伏兵最少。你出現在這裡,是領了國師的命令,但他並不期望你有所建樹——國師並不相信你,或者,你是國師拋出的餌。”
“……”
到這裡,法釋已經沉默。
而說話之間,於蒼一直在看著法釋的眼睛——如今,法釋的眼神早已不似最開始時鎮定。
於蒼:“你覺得,你是哪一種?”
於蒼的帝心在悄然間已經開啟,並且,泣女也已經將自己的情緒感知能力開到了最大,時刻關注法釋的情緒。
在這個問題問出口之前,於蒼的猜測便已經落實。
這個猜測,是基於太雛的計算。
這其中的邏輯很簡單……國師並不知道他們會通過哪條路來到長生帳,所以假如有伏兵,那麼應該每條路都有。
神譴荒遺之地雖然危險,但是一旦設下伏兵,效果也最好,國師不該想不到這一點。
所以隻有一種可能——國師認為,正常來講他們不可能走神譴荒遺之地,而一旦走了這裡,那就說明於蒼他們已經猜到路上會有伏兵,必然提前防備,這種情況下,基本不可能偷襲得逞。
所以,這條路完全是安全的,但,會有一個法釋。
他提前準備好借口,營造出和國師不和的假象,接近後試探情報,甚至沒準能打入敵人內部,關鍵時刻以“線人”的身份傳遞假消息。
又或者,隻是因為國師不信任他,派他來送死。
不管是哪種可能,他們都沒有合作的必要。
這話落下,法釋在於蒼麵前稍稍低頭,沉默良久。
半響,才道:“我隻能說……我沒有騙你們。”
“彆來這一套。”於蒼不為所動。
自從祖龍雪山差點被那個人騙到,他再想什麼事,都會多留幾個心眼。
“好吧。”法釋深吸一口氣,“所以,你剛才說的,確實也是消遣我的?”
“我也沒有騙你。”
法釋嘴角抽動。
他現在確認了,剛才於蒼就是已經看穿了他,把他當小醜,隨便口胡逗他玩呢。
虧他還差點相信了……就是說啊,就算於蒼再怎麼天才,也不可能戰勝荒神這樣的對手的。
“確實是國師讓我出現在這裡的……但也是因為我最近本來就一直待在福賜之地中,國師順便給了我一個任務。”法釋道,“我的目的都是真的,我也確實不和國師一路。”
“所以呢?”
“所以,我們可以更坦誠地合作。”法釋的神色認真下來,“你們來長生帳,是想要打探帝可汗現在的身體狀況吧?”
於蒼不置可否:“其中之一。”
“我可以帶你們見帝可汗……當然,你們會懷疑這是我和國師合作設下的包圍圈,所以——為了表示我的誠意,在那之前,我會……”
法釋頓住,而後深吸一口氣,開口,一字一頓道:
“我會,先殺了國師!”
於蒼眯起眼:“你?”
“當然——你可以弑神,我為什麼不能殺死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