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釋雙手合十,在於蒼麵前輕輕低垂著腦袋,臉上帶著笑意。
他看著安靜坐在小桌前,用指節不緊不慢敲打著桌麵的於蒼,心中再次感慨。
這人優秀起來,真是恐怖啊。
現在想來,雖然自己一直都沒有告訴於蒼他的手段到底是什麼,於蒼也沒有見過那大王庭中的金王座,但是,蛛絲馬跡之中,他應該已經猜到了,自己殺死國師的手段一定與那大王庭中的東西有關。
甚至說不定都不是猜到的……法釋知道那於蒼創造的星天視域共鳴法擁有種種妙處,但是具體細節並不了解,萬一,金王座的韻律已經被於蒼遠在驛站就完全掌握了呢?
若是不然,他定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在這裡等待自己……看他的樣子,估計自己離他預定的時間,還遲了不少呢。
真是恐怖的年輕人啊……
法釋不由得唏噓。
要是自己和於蒼同齡,那麼現在一定已經被打擊得道心受挫,對未來絕望了吧。
還好,自己早就已經過了容易道心破碎的年紀了。
想到這,法釋繼續保持著表情,靜靜等待著於蒼的回應。
對國師的刺殺很早就結束了,但是他現在才來……自然是有其考量的。
正如他所說的,他不想讓於蒼聽到國師的死訊後就立即殺入金玉大殿。
他們是來見帝可汗的,金玉大殿肯定是要去的。而之所以這兩晚他們分彆去了大牢和皇陵,純粹是因為金玉大殿有國師把守,在那裡,與國師為敵就相當於和整個佛國為敵!
不管於蒼有什麼手段,肯定是沒辦法在國師眼皮子底下隱藏身形的。
而一旦國師身死,那麼於蒼定然會深入金玉大殿尋找帝可汗的蹤跡……隻是這樣一來,於蒼的行動時間就和自己錯開了。
他要等明天白天再開啟喚醒長生的儀式,到時才需要於蒼他們幫忙吸引火力,要是於蒼晚上就把事辦完了,那他明天怎麼辦?
國師死了,但其他荒蕪教派的人可沒死,他們也一樣不希望長生真的蘇醒。
荒蕪教派如今有一位神話境界的至高主教,這位主教不知道身在何處,萬一關鍵時刻出現,他需要於蒼幾人為他引走注意力。
所以,他現在才告知於蒼,算是有自己的私心,但他現在心中不慌——因為既然於蒼已經猜到了他的行動,那麼昨天晚上,該發生的應該已經都發生了。
現在於蒼還坐在自己麵前等他,就說明於蒼昨晚沒有得到想要的,今天的行動,仍然可以進行!
所以,他隻是靜靜等待著於蒼的答複。
而在他對麵。
於蒼心中卻是有點懵。
他確實是在等人。
但是沒在等你啊!
至於法釋的計劃,他更是半點都沒猜到。
但看上去,這位當世靈歲,似乎因為自己的舉動,而陰差陽錯地誤會了什麼……倒也好。
於蒼默默思索。
要是昨晚就知道了國師身死的消息……那他似乎還真做不了什麼。
太雛生死未卜,他已經不敢太過冒險,光靠他和秋近冬兩個人,短時間內肯定找不到帝可汗,沒準就會暴露。
所以……其實也沒差。
還是要看今天。
而且……
於蒼眼神稍眯,而後輕輕開口: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今天,我們沒有見過。”
“那是自然。”
法釋輕輕躬身,而後便離開了。
於蒼又在桌前等候片刻,但是太雛仍然沒有回來,也沒有傳來什麼音信。
這種情況,於蒼也隻能歎了口氣,接受了這個事實。
身後,其他人都已經整備完畢,杜燕然正在反複確認隊伍的情況,而這時。
秋近冬走了過來。
“於蒼,是不是有事發生了?”
“……嗯。”
於蒼歎了口氣,起身,星塵已經自覺將附近的星天視域都遮蔽了起來。
於蒼向著眾人伸出手指:“兩個消息——一個可能是好消息,一個可能是壞消息。”
“嗯?”秋近冬一揚眉,“好消息是什麼?”
“昨晚,法釋將薩絕殺了。”
“嘶……”聞人歌倒吸一口冷氣,“他真做成了啊……乖乖……”
杜燕然卻眉頭稍皺:“這個消息……如何驗證?”
“我看到了薩絕的腦袋。”於蒼道,“容貌一樣,而且鎮國的氣息和與佛國的聯係是做不了假的。”
“耶斯!那不爽死?”聞人歌頓時一捏拳。
在他看來,那個很拽的老頭就是他們在長生帳裡最大的阻礙了。
掌控佛國的最高權限,擁有神話級彆的力量,隻有他,能夠稱得上是威脅。
其他的?在太雛麵前就是菜好吧。
他對這位隊裡的大腿抱有相當大的信心。
咦,說來奇怪。
怎麼沒看到太雛前輩?難道又一個人去到什麼地方了嗎?
聞人歌眼神不由得四處打量,而這個時候,秋近冬繼續道:
“那……壞消息呢?”
於蒼的臉色沉重了幾分:“壞消息是……太雛被人拖入了戰鬥之中,至今生死未卜!”
!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的身體頓時僵硬。
聞人歌又倒吸一口涼氣。
壞了,大腿沒了!
兩方的大腿同時消失,但是很顯然,作為實打實的強力神話,太雛的消失更嚴重一些。
顧解霜頓時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看向於蒼。
什麼?老師她……
原來,老板他昨天晚上就是在為這件事情焦慮嗎?
但是,不對啊,現在時間是六點,就算離昨晚自己剛進於蒼房間的時候,也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誰能和太雛戰鬥三個小時那麼久?
國師是法釋殺的……那莫非這大王庭之中還有第二位神話?
但就算如此,神話級彆的戰鬥,他們怎麼可能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