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力量將序壓製在了地麵之上，令其動彈不得。
在她身後，馬上就要撲過來的空，也同樣被壓製在了地上。
序掙紮著看向於蒼，空也焦急地投來目光，隻是不同的是，空的目光之中滿是乞求。
“……好了，安靜點。”於蒼揉了揉眉頭，“不要腦補一些沒用的東西……你們是叫空與序，對嗎？”
空低下頭：“是的，尊敬的學者大人。”
序看向於蒼的眼神雖然還有憤懣，但是見空開口說話了，她還是低下了頭，沒有打擾。
“我……”於蒼想要解釋一下，但是又覺得解釋這種東西有些無趣，乾脆直接道，“來我這裡做事吧，你們兩個一起，怎麼樣？”
空一愣。
他轉過頭，看了序一眼。
而後重新看向於蒼，語氣認真道：“在那之前，請問……您真的是要看我們在冰城之中掙紮，來選出最勇猛的識蟲嗎？”
“我沒那麼無聊。”於蒼臉色平靜，“不過對於你們而言，真相可能更加殘忍。”
以前囚禁識蟲，他的想法就是養殖。
現在有了王女……這些識蟲就要統統變成靈子的原料了。
從這一點來看，還不如角鬥場呢。
“……我知道了。”空低下了腦袋，“我們答應……序，我們答應。”
“謝謝學者大人。”序也埋下了腦袋。
他們似乎安全了？
不管了，動腦子什麼的太麻煩，總之序聽空的話。
於蒼這一句話說出來，空就知道了於蒼的想法。
不過，他反倒是鬆了口氣。
本來，他對這群野獸一樣的同族就沒有什麼認同感。於蒼養殖識蟲，他雖然不會有好感，但也不會因此心懷芥蒂。
他與序在星天視域之中流浪了很久，本來隻吃無主韻律就已經夠艱難了，要是還有對同族的憐憫和善良，那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能找到一個學者為他們提供庇護，是他們求之不得的事……本來在於蒼剛剛出現，並且讓他們決鬥的時候，空的心裡是咯噔了一下的。
假如於蒼真的是用這種辦法選拔識蟲，那恐怕讓他們做的都是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比如去吃仇家的記憶什麼的……那樣一來，會違背他當初發下的誓言。
而若於蒼隻是把識蟲當成原料，那就還好。
這說明，於蒼出麵收服，是因為自己和序展露了特殊能力而選中了他們，而不是因為識蟲那令人惡心的本能而選中他們。
所以，空答應了。
兩團韻律從空與序的身體之中飛出，於蒼掃視一眼，就將其收入了韻律之軀中。
和當初收服界影一樣，這也是類似的認主手段。
認主之後，空與序身上的束縛就消失了。
空爬到了於蒼的腳邊，低著腦袋：“學者大人，請問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他此時還是有些緊張的。
自己眼前的這位學者，看上去可不像好人啊……空自己還好，但若是可以的話，他不希望序為這樣的學者做事。
但是沒有辦法，現在星天視域之中的學者不知道為什麼數量少到離譜，再不尋求學者庇護，他們就活不下去了……除非放棄自己的誓言。
“不著急。”於蒼大手一揮，頓時兩隻識蟲眼前的世界飛速變換。
空一愣，他回過頭，才發現完整的冰城就在自己的身後，頭頂一片星空，不遠處，還有一隻巨鯨緩緩遊弋。
出來了？
“空！”序滿眼興奮，“你快看，我們終於從那堆冰塊裡出來了！”
“噓！”空連忙捂住了序的嘴，“不要在學者大人麵前失禮……”
“無礙。”於蒼擺了擺手。
心念一動，端坐於星空之中的某位存在便立刻響應。
哢！
熾紅的閃電遠跨繁星而來，暗青色的龐大身影緩緩在一片雷光之中顯露，磐石之中，一道目光幽幽投來。
是星神意誌。
“於蒼。”
“星神，你先帶這兩隻識蟲去附近找點吃的。”於蒼道，“彆讓它們吃掉重要的韻律。”
“我知道了。”星神意誌輕輕點頭。
而一旁，麵對這尊恐怖的巨像，空隻覺得身心都在顫栗。
這到底是什麼存在啊……為什麼連韻律都要在他的麵前低伏？
這種氣勢……泯滅他們估計都不會費什麼力氣。
不愧是學者大人，這樣可怕的存在竟然都是他的仆從……
空強忍著心底的不安，在星神意誌看過來的時候，強作鎮靜道：“麻煩您了……我該怎麼稱呼……”
“我是星神意誌——跟我來。”星神意誌很客氣。
雖然空並沒有感覺到這種客氣，他隻覺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被殺掉。
序倒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在剛一見到星神意誌時慌了一會後，膽子就大了起來。
看她的樣子，若不是空死死攔著，估計都想爬到星神意誌的頭頂看看風景了。
就這樣，星神意誌帶著空和序離開了。
古都附近能吃的韻律還是很多的，一些石子、沙土的韻律，就算吃掉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當然，這些韻律也隻能勉強填飽肚子而已……也就是俗稱的吃土。
“於蒼！”一道靈子流出現在了他的身邊，“這就是你關押那些識蟲的冰城？”
於蒼回頭一看，是星塵。
“是，怎麼了。”
“……你真是暴殄天物！”星塵的臉袋鼓了鼓。
她在八號遺跡裡釋放的那道吸引波，應該能吸引來幾千隻識蟲。
而看現在，冰城裡估計就剩下七八百了……這些識蟲沒有吃的就會自相殘殺，雖然他們自己可以繁殖，但是一個係統內沒有任何外來的韻律注入，數量肯定會越來越少的！
要是再過一段時間，估計這冰城裡的識蟲就要直接滅絕了。
“……我也沒經驗。”於蒼輕咳一聲。
他之前雖然有養殖識蟲的想法，但那時他畢竟不知道識蟲能乾什麼，所以也沒那麼上心。
隻是弄了個地方讓它們折騰就是了，是死是活他都不會在意。
死了這麼多，他也沒辦法。
“那現在該怎麼辦？”
“現在……”王女想了想，“工業靈子是可以喂識蟲的……不過現在我也沒有大規模製備的條件。要不這些識蟲，全殺了吧。”
於蒼：“……”
好家夥。
你比他還絕。
“識蟲就是野獸，對於它們不需要什麼憐憫，讓它們沒有痛苦的死去已經仁至義儘。”王女道，“不過，智慧識蟲可以留下來。”
“哦？他們有什麼用處嗎？”
“可以用靈子做一些緊固裝置，讓它們打工。”王女看了於蒼一眼，猶豫片刻，才道，“不過……我得提前說明，用智慧識蟲打工的話，效率是不如使用靈子的……我這麼做，隻是因為帝國尊重它們的智慧……現在帝國已經不複存在，該如何做，都看你。”
“那就留下來吧。”於蒼當即道。
智慧識蟲再怎麼說，都是已經可以和人溝通的存在。
將這些識蟲用作原材料……他也有點惡心。
若非必要，他不想這麼做。
而那些普通識蟲就沒那麼多講究了。
要知道，就算是智慧識蟲自己，可能都沒有把那群普通識蟲當成是自己的同族，說吃就吃，沒一點可惜。
“好。”王女點點頭，“那我就著手製作靈子了……這些識蟲應該能產出一批數量不菲的靈子流，到時候就可以做一些事了。”
“嗯，去吧。”
得到允許後，王女便轉頭，向著冰城飛去。
……
看著遠去的王女，於蒼若有所思。
而這時，界影已經湊了上來。
“學者大人，我們繼續吧？”界影的語氣著急了不少。
又多了兩隻識蟲！
而且看上去都不像那個好惹的樣子……自己的競爭壓力一下子又大了！
真是一刻都等不下去了，他現在就要戰鬥，就要開卷！
“哦……好，我們繼續。”於蒼抬起了頭。
……
晚些時候。
於蒼回到了實驗室。
經過一番挑挑揀揀，他成功在界影的身體裡找出了一部分適合召喚的韻律。
於蒼拿著寫陣筆，花了一點時間，就將這些韻律整理到了一張空白魂卡之上。
不過，暫時還用不了。
這些韻律隻是從界影身軀裡複製粘貼過來的，根本不符合魂卡的規則，自然不可能被使用。
於蒼略作思索。
這也是召喚界影的難點之一。
界影的身軀就是由韻律構成的——在星天視域，也隻能這樣。
但是這樣的身軀，顯然不可能降臨現世。
在現世，不管怎麼說，你都得有個物質基礎吧。
但，隨著界影校區的逐漸被完善，以及靈子流的發現……於蒼已經有了解決思路。
首先——
於蒼又取出了一張空白魂卡。
要想將星天視域裡的東西召喚出來，與之有關的魂卡，必須加入靈子！
靈子可以往返現世與星天視域，正好，可以作為引導界影降臨的載體。
但若是隻有這樣，還遠遠不夠。
若隻是簡單地用靈子捏個身軀出來，那和普通的召喚有什麼區彆？
完全體現不出這種召喚方式的特點與優勢。
於蒼張開手掌，一點一點的光點在其中浮現。
嗯……反正他的靈子沒什麼用，就直接加入到魂卡之中吧。
……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