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社，大三部訓練場地。
場上，藍鈞正在與莫染激情對戰。
藍鈞在這一次的戰鬥社比試之中成績不錯，三秒沉睡再搭配上不同的夢靈，讓他對戰任何卡組的時候都能有一戰之力。
造物族的加入更是彌補了夢靈體係的相當一部分弱點，讓他成功超過了邢肅和閆禾，來到了第四名……值得一提的是，玩法術流的王楚這一次的成績果然下滑了很多，直接來到了倒數第二名。
現在，戰鬥社內的排名變成了：
於蒼、呂子鶴、莫染、藍鈞、邢肅、閆禾、王楚、聞人歌。
曾經全戰全勝的聞人歌，如今卻因為痛失卡組，直接滑到了最後一名，不可謂不令人唏噓。
戰鬥社比試已經結束，此刻，藍鈞和莫染是在場上進行一些常規的作戰訓練。
藍鈞雖然擁有三秒的強製睡眠，但是莫染的牛頭人也不是吃素的，而且還能夠通過一定的操作獲得對睡眠的抗性，所以，藍鈞與莫染的決鬥並不輕鬆。
而在觀眾席。
一排座位的最後麵。
聞人歌正癱在座位上，仰頭看天，平靜的臉上沒有一絲波動，仿佛是一道灰白色的剪影。
自從卡組被沒收之後，他便變成了這個狀態。
雖然腦海中痛苦的消失讓他的大腦進入了前所未有的放鬆狀態，但現在看來……很明顯，聞人歌有些放鬆過頭了。
或者說，他早就不適應這種狀態了。
明明大腦舒適無比，身體的狀態也非常之好，但是就是一點動力都提不起來，什麼事情都不想做，甚至連換換表情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種對正常人來說平凡無比的狀態，反倒成為了聞人歌的監牢。
踏。
一道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從旁邊傳來，最終停在了聞人歌的麵前。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臉色稍稍變化……他似乎想要下意識地提起一抹禮貌性的笑意，但是臉皮卻仿佛脫力了一樣，抽搐了幾下後，便徹底宣告死機。
開機失敗.jpg
“現在你已經這麼頹廢了嗎。”
話音落下，於蒼已經坐在了聞人歌旁邊的位置，目光看向場上。
“是於蒼啊。”聞人歌的身影蒼白得嚇人，“好久不見啊……哈哈哈……”
“……這才兩天而已。”
“啊……我現在可是度日如年啊……”
於蒼看了看聞人歌那仿佛死魚一樣盯著天空的眼神，沒吱聲。
這人，對痛苦的“戒斷反應”這麼嚴重嗎？
這怕不是一個……
“我懷疑你在腦補一些不得了的東西。”聞人歌麵無表情道。
“哪有，錯覺。”於蒼輕咳了一聲。
“所以……今天你來找我是做什麼？”
“我想做個試驗。”於蒼道，“在來之前，我找秦老師要來了你的卡組。”
“嗯？”聞人歌的眼睛瞬間提起了一抹光，一瞬間，他整個人的畫風似乎都變了，“我的卡組？在哪？”
“答應我學一些東西，我就把卡組還給你。”
“真的？”聞人歌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個猛子就從座位上坐了起來，身上的蒼白肉眼可見地褪去，“學什麼？你儘管說！”
“嗯……跟我來吧。”
……
實驗室
聞人歌跟著於蒼走入其中。
“這就是你的實驗室啊……”聞人歌的眼神之中掠過好奇。
他轉過頭，一位女研究員在電腦前處理著數據，在另一邊，密密麻麻的便簽紙貼滿了一整麵牆，旁邊的廢紙簍裡還有更多寫滿字的便簽紙。
不像是正常實驗室的畫風啊。
“學長。”林雲卿轉過頭，“需要我做什麼嗎？”
“先不用，你忙你自己的事就好。”
“那好。”
其實，林雲卿也是有學會靈子流的可能的。
她的天賦不弱，雖然沒有聞人歌和鐘麒那樣肉眼可見的天賦，但靈子沒有完全關上她的大門，隻要花費一定的時間，是有概率掌握靈子的。
隻是這個時間到底有多長，連星塵也估算不出。運氣好的話幾個月，運氣不好，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成功。
事實上，林雲卿現在已經將一百枚靈子放入了視線之中，這兩天也正在嘗試適應。
這些到處亂竄的小家夥給林雲卿帶來了很大的困擾，但是習慣之後其實也還好。
“這個給你。”於蒼將一個小瓶子遞到了聞人歌的手中，“這其中有一種名為靈子的物質，接下來，嘗試去控製它們。”
“好，我會努力的。”聞人歌躍躍欲試。
將控製靈子的方法告訴了聞人歌，於蒼便去一邊稍作休息。
為了重新拿回卡組，聞人歌的乾勁也是十分充足，找了個地方盤膝一坐，便立刻進入了狀態。
刷！
一張魂卡從卡盒之中飛出，無數靈子溢散，在半空之中組成了一個小型的王女的模樣。
她滿懷期待地看向聞人歌。
控製靈子並非一日之功，但是有她在旁邊看著，像聞人歌這種天賦的人，最多一周應該就差不多了。
……
聞人歌自信滿滿。
雖然於蒼說這個東西還挺難的，但是既然自己有這個天賦，那他肯定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找到其中的訣竅。
從小到大，他就沒有遇到過讓自己困擾的東西。隻要他用心，不論什麼都肯定能學會。
但是，當他真正開始學習之後，卻頓時發現了這名叫“靈子”的東西的不簡單。
“這……”
聞人歌才隻嘗試了三分鐘，就已經滿頭大汗，甚至心底都產生了一絲沒由來的煩躁情緒。
不對勁，很不對勁。
在他的感知之中，這些靈子明明沒有生命，卻讓他產生了一種如臨大敵的感覺，不管他怎麼嘗試，都找不到一絲成功控製的訣竅。
……
一旁。
王女眉頭稍皺。
“不對……”
“怎麼了？”於蒼看了過來。
王女沒有回話，而是先仔細地感受了片刻，才睜開眼，眼底已經浮起了一抹疑惑。
沒錯啊……聞人歌確實是有天賦的，可怎麼連入門都做不到……
“嗯？什麼意思？”
“……正常有天賦學習靈子的人，就算一開始接觸靈子會被弄得一頭霧水，但是冥冥之中的感覺還是會引導他們走在正確的道路之上，簡單來說，就是會很快‘沉浸’進去。
“但是你看聞人歌的反應，他根本沒辦法進入正確的學習狀態，這種情況下，他很快就會被亂竄的靈子擊破心靈防線，根本不可能學會的。”
於蒼稍稍揚眉：“哦？……那，問題出在哪裡？”
“我也不清楚……”
將目光看向聞人歌，於蒼沉思片刻，忽然道。
“……我知道了。”
“嗯？什麼？”
於蒼還沒開口，對麵，聞人歌已經睜開了眼睛。
此刻，聞人歌的額頭上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滴，仿佛剛才那短短三分鐘之內，他經曆了難以想象的劇烈運動。
“不行……”聞人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我做不到……”
王女有些沉默。
“沒想到，你對直覺的抗拒到了這種程度。”於蒼開口道。
開口的同時他便已經知道，短時間內，聞人歌恐怕學不會靈子流了。
靈子流的學習過程，是要用直覺完全預判視線內的一百枚靈子的運動軌跡，這樣才能用直覺去捕獲，這也是掌控靈子的唯一辦法。
而聞人歌……就像他自己在戰鬥中說的，他很討厭被直覺支配。
像靈子這種完全依靠靈子進行修煉的體係，對聞人歌來說，修煉簡直就是比殺了他還難受。
“……抱歉啊，於蒼。”聞人歌揉著額頭從地麵上站起身，“我剛才有嘗試放開心神，但是隻能依靠直覺給我帶來的不安太嚴重了，那種狀態下我根本沒辦法聚集心神……”
於蒼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半響，隻是輕輕歎了口氣：“沒事，不怪你。”
聞人歌這種狀態……感覺已經有些魔怔了。
聞人歌無疑是十分有才能的，他那種將見過的對手變成夢的天賦，放眼其他世界也是十分罕見且強大的存在。
但，這個能力同樣被聞人歌這種魔怔心態限製了。
那天，於蒼問楓的時候，楓曾經舉過一個例子。
聞人歌說，他在見過於蒼與段峰的決鬥之後，在夢裡曾無數次麵對最後夜來揮出的那一劍。
而假如，聞人歌但凡稍稍信任一下本能。
那麼。
楓操縱的陷陣之聖與龍之眼的刀聖也會出現在其中，甚至占用的時間更多。
相比起崇高終末】這種玄而又玄的能力，楓的戰鬥更能被聞人歌的天賦所理解……儘管這看上去平平無奇。
聞人歌的才能理解不了楓簡單戰鬥背後隱藏的東西，所以天賦也因隨心意進行了忽視。
當然，有利有弊，起碼在五級這個階段，聞人歌的這種心態確實給他帶來了十分強大的實力與韌性。
很快，王女也想明白了這一點，她的眼神之中難免流露出一抹失望。
本以為又能看到一位靈子流方麵的天才，卻沒想到……
聞人歌確實有這份天賦，但是卻因為心態問題，無法發揮。
某種程度上，這和林雲卿差不多……林雲卿也是，明明在冥想方麵有著很高的天賦，但是卻因為沉迷製卡與學習，導致實力一直很差。
“沒關係。”於蒼道，“學不會靈子就算了……”
“唉。”聞人歌摸了摸腦袋，整個人有回到了那種蒼白無力的狀態，“那……那我還是先回戰鬥社吧……”
“不用。”於蒼道，“卡組我仍然會還給你，不過……你需要配合我做一些小實驗。”
“啊？”聞人歌一愣，“如果是關於靈子的實驗那還是算了……我真的不行……”
“當然不是。”於蒼一笑，“我敢保證，這次，非常適合你。”
“真的？”聞人歌重新打起了精神，“是什麼？”
“當然是……黑暗同調。”於蒼伸手入懷，拿出了一個特製的卡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