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蒼一看，自己三人的座位在最中央，儼然是把自己當成地位最高的人來看待，他左右看了看，眼見已經實在推辭不過去，就乾脆也沒客氣，直接落座。
棋兒也屁顛屁顛地湊上前，正要跳上桌子，卻被顧解霜拉住了。
“老板，呼延校長，我和棋兒就去一邊坐著了。”顧解霜低聲道。
呼延震眉頭一皺：“誒，這麼客氣乾什麼……那些老頭子都沒臉沒皮的，彆太在意他們的臉麵。”
“不了不了，謝謝呼延校長的好意。”
她心裡是有數的，她能進這個屋子都是沾了於蒼的光，要是再真的不懂事坐在最中央，那實在是說不過去。
就算沒人會說什麼，但是難保暗中會不會傳出什麼閒話。
“額……那好吧。”呼延展也沒有再堅持。
這個會議室中間有一個會議桌，四周也擺放著不少椅子。會議桌前坐著的是鎮國，四周的自然就是宗師。
帶著棋兒找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好，顧解霜鬆了口氣。
這個屋子裡的氣場真是太充足了。
她隻是個弱小可憐的五級魂卡師，可沒見過這麼大的場麵……還是犄角旮旯適合她。
事實上，坐在四周這些宗師旁邊，顧解霜都覺得壓力很大，還好，她選擇的這個角落裡沒有什麼人，隻有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年輕人——可能也是這個屋子裡唯一的年輕人了。
“姐姐。”棋兒頗為遺憾的樣子，“怎麼不坐在哥哥旁邊呀？”
“棋兒乖。”顧解霜隻能安慰道，“那裡是大人們談事情的地方，咱們兩個又插不上話，就不過去了，好不好？”
“唔姆……那好吧。”女孩也很容易被安慰好，聽到原因後，就乖巧坐在了椅子上。
……
忽然。
“你是於蒼的女朋友？”
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來。
顧解霜愣了愣，而後轉過頭，便看見……那個坐在旁邊的年輕人正在看他。
“嗯……我是。”顧解霜點頭，麵對陌生人，下意識地變成了麵無表情的狀態。
“……”趙央似乎被她那生人勿進的氣場噎了一下。
但是他很快調整好狀態，轉頭看向會議桌，同樣很平靜地開口道：“你好，我叫趙央，或許你聽說過我的事。”
“趙央？”顧解霜略有驚訝，“那個十四歲做出傳世的天才？”
“……是我。”
顧解霜總算知道為什麼這個宗師都要靠邊坐的會議室裡，會出現一個年輕人了。
“你好，我是顧解霜。”
“你好。”趙央輕輕一笑。
他的臉色有些白，身子不算強壯，但也絕不瘦弱，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看上去很有書生氣。
其實，在這個會議室裡，這樣的氣質還是有些突兀的。
因為……在這裡，雖然有很多大佬都是製卡師，但也都是一副壯漢的樣子，虎背熊腰似乎成了最基礎的搭配。
“我這幾個月，總是會聽說於蒼的事。”趙央道，“他很厲害，能跟在他的身邊，你一定也很強吧。”
“額……一般一般。”顧解霜不太會和陌生人交流。
“……”見顧解霜沒有什麼聊天的意思，趙央隻能直接進入正題，“其實我是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事情？……你先說說看。”
“不是麻煩的事。”趙央道，“本來，我也沒有資格進入這個會議室，但老師非要把我帶進來——肯定是想讓於蒼幫忙，試試能不能治療我。”
趙央沒有說治療什麼，仿佛他肯定，顧解霜一定知道一樣。
顧解霜確實知道——趙央在十四歲製作出傳世後，一時驚為天人，得到了牧都大學的空前重視，各種榮譽也是拿到手軟，然而，他的才華仿佛突然耗儘了一樣，短短幾個月就泯然眾人矣。
雖然這確實可能是一個傷仲永的故事——但是趙央的光芒暗淡得太快了，很難不讓人想到什麼意外。
“所以，你是想……”
“我想讓你和於蒼說一聲。”趙央臉色平靜，“不用管我。”
“啊？”顧解霜愣住了，“為什麼？”
“……我的問題，我會自己解決。”趙央道，“我不知道於蒼是否真的有能力治療我，但不管怎麼說，彆管我——就當是對我的尊重。”
“這樣啊。”顧解霜了然地點點頭，“好……我會傳達的。”
“謝了。”趙央露出一抹笑意，“以及——幫我謝謝於蒼，星天視域，是個很美麗的地方。”
“好。”
顧解霜回過頭，將視線看向會議桌。
是因為同為“天才”的傲氣嗎？
她聽說過趙央，於蒼對他的評價也很高。她知道，趙央是真的有機會做出一種召喚方式的。
十四歲就找到了新召喚方式的門檻……這聽上去比老板還要厲害。
或許，正是因為這一點，才讓趙央不願意接受幫助吧……就像當初的老板不想接受任錚的幫助，隻是一個人在自己的小屋子裡鑽研一樣。
……
呼延展一邊和於蒼聊天，視線一邊斜了斜，暗中牙關緊咬。
趙央這小子……
他自己不願意出門，自己好不容易、用儘手段，在協會那邊上下打理了好久，才和古都爭取到了交流的機會，邀請到了於蒼。
不然，為什麼協會願意讓於蒼第二站來牧都？相比起牧都，將第三個氣泡世界給帝都顯然更有意義。
自己這麼做，給牧都的學者謀福利是一方麵，另一方麵，還不是為了你小子！
這幾年，無數人都被他請過來給趙央看過病，但是都沒有一個結果，而在見到星天視域、了解過於蒼的事跡之後，呼延展就知道——假如真有一個人能治療趙央，那肯定是於蒼了。
雖然年輕，但是於蒼是可以製造奇跡的！
而且於蒼擁有完整韻律之軀，對於趙央的“病”，肯定能發現更多的東西。
結果，他還沒來得及提這事呢，你就先給拒絕了？
還自己解決……你都自己研究五年了，還沒研究出什麼名堂，再拖下去都老了！
他隻覺得生氣。
他可是鎮國，聽力自然不用說，這麼小的會議室，趙央那幾句話聲音雖然小，但是無異於大聲密謀。
什麼說給顧解霜聽的，明明就是說給他這個老師聽的！
還當著這麼多鎮國的麵……真是爛泥糊不上牆。
等會，你怎麼直接走了！
孽徒啊，孽徒！
……
牧都
某處馬場
一位老漢正躺在草堆上打盹。
忽然，他的身子似乎一頓，而後抬起了頭，目光之中滿是不可思議。
“等等……這股氣息是……臥槽？”
他一下子站起了身，摘下鬥笠，金發碧眼，赫然是一位海庭人。
“是‘使魔’的氣息……竟然是真的？”
他的臉上帶上了興奮。
他來炎國已經十幾年了，就是為了尋找一樣東西。
十幾年，對於一個人來說已經很久，他連口癖都改成了“臥槽”。
但炎國是在太大了，他走遍了大半個炎國，仍然一無所獲……他本來都已經絕望了。
卻沒想到，今天，他突兀地感知到了那熟悉的氣息。
“等等……我這就來。”
……
治安局。
啪。
一個穿著製服的女治安員將一摞文件拍在了桌子上。
“啊？怎麼了怎麼了？”桌子前的男治安員立刻驚醒。
章舒婷翻了個白眼。
“還在睡。”她一把摟起男人的頭發，另一隻手將文件塞到了他的眼前，“看見了嗎？目標人物有異動，該乾活了！”
“好好好……嘶，有話好好說，彆動手。”
“……我說蛋總，你看看你這身膘。”章舒婷鬆開手，有些嫌棄地拍了拍，“再不減肥，豬場的稱都快裝不下你了。”
“開玩笑。”鮑則宇喘了口粗氣，“我竹竿來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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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