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燃執回到混沌,於蒼轉過椅子,回到了桌子前。
“此身之主。”夜來道,“燃執尚不可信。”
“我知道,隻是現在也沒有彆的辦法。”
剛才,他抽空也問了問有關虛數王宮秘法的信息,但是從燃執的表現來看……他知道的恐怕也不多。
那位傳說中的“王”到底對秘法擁有著多強的掌控力與壓製力,他現在無從估算。
就連作為其後代的王女,對這種秘法也知之甚少。
悲觀一點去想,他們現在說不定已經被王通過秘法注視到了也有可能。
在燃執離開的時候,於蒼在他身上丟了一個詞條提取,結果得到的是一個一天的倒計時,這就意味著將會產出一個傳世級的詞條。
雖然傳世級一定不低,但是顯然,應該和秘法沒有太大的關係……想從燃執身上提取到與秘法本身有關的詞條,應該是不太可能了。
所以對於現在的於蒼來說,無論對燃執抱有多麼大的防備……其實意義都不大,還不如相信燃執,趁這個時間好好研究一下超量呢。
於蒼想了想,道:“這段時間麻煩一下你和楓,儘量看住他,彆讓他做一些奇怪的事。”
“吾知道了。”夜來頷首。
而後,他像是感知到了什麼,轉而道,“此身之主,吾便先回混沌了。”
“嗯,去吧。”
夜來轉身,一頭紮入忽然出現的魂卡之中,而於蒼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那些代表著禁卡的知識上去。
真正接觸禁卡之後,才能理解這種體係的危害性。
製作過程中的危害性與使用時的危險隻是一方麵,另一方麵……製作禁卡的成本太低了。
就像現在,於蒼隻是學習了一些基礎的禁卡知識,但是他已經有把握,隻要條件滿足,就能夠製作出一張普通傳世級彆的禁卡。
而這個製作過程,甚至對於於蒼本身的實力要求幾乎沒有,也就是說,就算現在於蒼隻是一個一級二級的魂卡師,一樣能夠做出來。
這一切的答案,都在於這個“條件滿足”上。
要想製作一張傳世魂卡,韻律、材料、理解、時機缺一不可,但是對於禁卡來說,這四項無論缺少了哪一點,都可以無腦用“生命”來填充。
所以,隻需要知道桌麵上這些基礎原理,手頭上再有百八十萬條人命的話,就可以製作出一張傳世禁卡,並且假如不擔心失控風險的話,隻要製作出來,自己馬上就能上手用。
這難嗎?這太簡單了。反正代價又不需要自己承受,無腦莽就完事了。
如此方便快捷的力量轉化公式,一旦公開,毫無疑問會引起巨大的社會動蕩。
雖然所有人都會在某一刻覺醒魂能井,但是並不是每個人都有修煉的天賦,大多數普通人的上限就是三級左右,本來也沒什麼,不修煉就不修煉了,但是一旦有禁卡這個選擇擺在麵前……
那麼,會有多少人選擇鋌而走險呢?無論什麼社會,都一定會有瘋子。
不管這個選擇禁卡的人最後能不能成功,其造成的傷害都是不可挽回的。
這還隻是基礎禁卡學識帶來的危害。
隨著禁卡師的相關學識水平越來越完善,他們製作禁卡的陣仗就不需要那麼大了,動不動幾百萬人。
這雖然在理論上造成的危害小了點,但是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禁卡師們的行動會變得更加隱蔽而不好防範……對於整個社會來講,造成的危害隻會更大。
畢竟不管怎麼說,禁卡的製作成本遠遠低於正常製卡,所以隻要存在,是一定會有人試圖去製作的。
而製作完成之後,禁卡的使用上,和普通魂卡也大不相同。
在普通的魂卡之中,強大的魂卡往往需要一定的召喚流程,但是禁卡嘛……可以不需要,甚至還可以越很多級直接使用更高品質的禁卡,代價——自然就是有反噬的風險。
幾乎所有禁卡師,最後的下場都是死在禁卡的反噬之中,收治局裡有很多禁卡,都是來自於禁卡失控事故。
這可以說是注定的。畢竟,你都用禁卡了,肯定是本著強度去的,所以用的肯定都是實力遠超自身的卡。
禁卡一般都擁有著自己的意識,在剛剛誕生的時候,可能還會對那所謂的主人心存敬畏,但是等到一起戰鬥的時間長了,摸透你是個什麼成色了,按照禁卡那些瘋癲的性格,不反噬的概率幾乎沒有。
而就算是在已經將禁卡儘力規範化的收治局,都不能做到完全將這些危害性去除,所以沒什麼好說的,炎國境內,禁卡師抓到就是死。
於蒼湊近了些,借著燈光觀摩桌子上的筆記。
這些筆記都是成名燁給的——關於禁卡,自然不可能有什麼課本,就算是收治局裡,也都是師傅徒弟之間言傳身教。
他現在已經身處收治局的魂卡空間內部。
成名燁沒有立刻帶於蒼學習禁卡,而是先將一些他之前的筆記交給了於蒼,讓先看一看,把基礎學好再說。
用他的話講,這些基礎的東西沒什麼好講的,對彆人可能挺難學,但是對於伱們來說,一個禮拜的時間吃透綽綽有餘。等到學完了,就直接上實驗。
所以就變成於蒼拿著這些東西回來自己啃了。
嗡……
腰間的卡盒忽然震動了起來,於蒼抬起頭,一張魂卡從卡盒之中飛出,飛到了一旁,落地形成了一道人影。
是楓。
現在,楓想要來到現世的話已經非常簡單了——隻需要在王之我上疊放就可以,隨時都可以“變身”。
“……召喚者。”楓沉默。
於蒼看著眼前的楓,半響,無奈歎了口氣。
“這次是怎麼回事。”
“是我的問題。”楓道,“我判斷,讓燃執活著很有可能導致你暴露在敘述王宮的視線之中,在這種情況下,殺死他是最好的辦法。”
“我聽夜來說了……你為此不惜動用全力,就連最深處的塵封記憶都被引動了出來。”
“……是。”
於蒼的視線看著楓,良久,才道:“你覺得我應該很感動嗎?”
“不需要。”
“當然,因為我不需要感動,也不需要你這麼做。”於蒼站起身,直視楓,“楓,我現在隻想問一句——憑什麼你覺得,燃執的事情就該是一件大到需要你一個人抗下所有的危機?”
楓:“……”
“我從一開始就說過,我們是戰友,戰友就該一起麵對這些困難,除非,你不認同這段關係。”於蒼盯著楓的眼,“你覺得,我也會像扔掉一枚棋子那樣,直接犧牲掉你?”
“未曾。”楓低下頭,錯開視線,“我相信你,所以才更不該讓你知曉。”
犧牲這種東西,對於現在年輕的於蒼來說還太過沉重,想來他也無法做出這種抉擇,所以,或許不辭而彆才是對他而言更好的選擇。
“那你有想過這樣的後果嗎?”
“……”
“後果就是,我知道這件事,知道你被虛數王宮追殺之後就會立刻想儘辦法補完超量,然後深入混沌,和整個虛數王宮開戰。”於蒼道,“你既然認為我們是戰友,就應該知道,你的離開不會切斷我們之間的關係,隻會讓我為此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楓深吸一口氣:“抱歉。”
“你既然相信我,就應該知道。”於蒼道,“就算是虛數王宮,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不可逾越的龐然大物,我們可以一起超越他,甚至將其化為己用。”
楓抬起頭,神色認真道:“很抱歉,召喚者。不會再有下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