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從甲骨文開始,就是“刀刻”的含義。
契約,實際上就是雙方達成了某種彼此認可的協議,並將其規製下來的過程。
它實際上分為兩部分,即先達成“口頭的約定”、“雙方的協議”,然後用實物將其固定下來的過程。
契約書什麼,其實是“約定”的書麵形式,其本身就是把約定“字據化”的過程合同、法律文書甚至官方的文件什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一種契約。
即我“認可”你官方的管製和秩序,並服從你為了社會的公序良俗而製定出來的“約定”。
就如西方的社會契約論成為了西方文明的基石,其實東方的社會一樣建立在彼此的信用和契約之上。
上升一點,公眾認可的“道德”、“風俗”、“法律”、“潛規則”也是一種約定,最直白點的,就是撫育關係和回報年老父母的“人品”。
你行,我行,就是“約”。
把約刻下來,就是“契”。
甚至“你對我好”、“我就對你好”,也可以視作一種約定,一種個人和世界的約定,一種個人和自己內心的約定。
看似普通的“契約”,往大了說是文明的基石、社會的根基,往近了說,是人與人相處的紐帶。
但往小了的說,也就是單純的紙麵契約和法律文書。
學者是書寫的能力,而契者,就是書寫、控製契約的能力,看似平凡,實際上內容過於豐富。
真要展開的話,這能力近乎無上限,而這也是一個相當冷門的分支因為它和一階學者一樣,毫無戰鬥力可言,而且很貴。
“這些契約書,真的要去買的話,幾百萬都未必拿得下”
路平安越發理解裡世界的規則,越發理解這個世界的真相,越發重視這個“契者”。
他知道,職業體係,實際上是用諸神的特性,將“原始混沌”過濾、轉化而成的“秩序汙染”,是用文明馴化原始、野心的過程。
而“契者”代表的“約定”本身就是秩序這種在文明中的基石級的特殊地位,可不是簡簡單單幾個戰鬥異能能夠取代的。
現在,在路平安麵前,是數百張職業者簽訂的“契者契約”。
這大部分,是一些“執行契約”,即有雇傭契約,有交易契約,有保密契約,而詭異的是,這些契約並不全它在某個重要位置,空空如也。
彆誤會,這些契約並不是草稿,上麵不止有甲方、乙方,甚至其中的內容也執行完畢,它缺的,其實是一個“契約製定者、擔保者”
契者,顧名思義,是契約的製定者、執行者、守護者,但沒進階前的“學者”,是無法製造有“處罰能力”的超自然契約的。
而進階契者的“儀式”,就是完成一定量的“超自然契約”,最少一百件,多多益善。
看似是“卡拉讚來卡拉讚畢業的”的經典悖論,但實際上是可以做到的,超自然能力不行,但你可以用自己的正常能力來達成契約啊。
用口才實力督辦雙方履行契約,出現了問題自己親手插手,雖然耗時耗力但不是不可能做到,但最重要的,是如何說服對方選擇你的契約而不是更便宜實在的契者契紙這一切的一切,雖然貌似都可以花錢解決,但契約本身必須有實物、事實履行的,即不能單純為了刷契約而製作契約。
於是,和進階學者一樣,契者的正常進階也是一個“說起來一點不難,但真的做起來耗時耗力甚至消耗生命”的辛苦活。
當然,既然說有正常的進階方式,自然也有不正常的
“兩百七十一份未署名契約,光簽名就要好久,還要至少看懂”
路平安的抱怨若是說出去,那些花了幾年才磨成契者的前輩,大概會真的想殺了他。
契者的非正常進階方式,並不是什麼秘密,隻是購買已經執行的“未署名”契約,讓就職者直接拿彆人的勞動果實就行了。
但這玩意很貴,非常貴在大部分人眼中,契者就是一個工具人職業,是用來賺錢的,這種辛辛苦苦打磨過來的經驗被白嫖換取的門票,自然要賣個好價格。
有市場就有需求,就專門有人用三寸不爛之舌和辛勞來做中間人,來完成一個個艱難的無擔保契約,並最終賣掉其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