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挺糟糕的。現在東國三十一州縣，實際上已經有十一個州縣成為了事實上的自治。剩下的也成為了事實上的半獨立......你出了事去求援的話，等外州的人來了，黃花菜都涼了。”
“通緝？我們不怕的，你們古城的通緝，未必去的了州縣，就算上了更高層次的通緝令，執行者也不會當回事。就算惹了滔天大禍，換個州縣不就行了。”
這些東西，路平安之前想都不敢想。
但從反饋過來的情報來看，貌似也是真實的。
武裝力量是有限的，各家保自家都很難了，各州縣為了自保自然努力的加強武裝，各種合法非法手段都用上，早就自成體係了。
名義上還是一個國家，但從五十年的“大召喚”開始，中央對地方的管控力度是越來越差......他們自己要麵臨的壓力，也讓其無法多想。
“軍隊？他們在一些威脅地區，比如某個秘境成為了異域開口，就需要軍團和軍隊鎮守，我記得古城周遭就有兩個，壓力還挺大，你們古城的大三、大四生，好像都被抽調了。”
隨著“靈氣複蘇”的進行，所有區域都麵臨著不斷增大的壓力，社會秩序至今還沒崩潰，已經是各州縣、各城市各掃門前雪了。
古城異管局截留“規則級禁忌物品”，隻能算是常規操作，大家都像是洪水來臨前的小獸們，在焦慮和不安中度過每一天，儘量的捕獲手中能夠抓住的一切。
洪水會來嗎？是五年，十年，還是有生之年？誰都說不清楚，但多備點糧、塑些船、招募點人，是不會錯的。
“僅僅隻是今年，已知登神成功的大老，就有六位，當然，失敗的至少有兩位數，很多人急著找船，也讓諸神教會的勢力更加強大。傾向於守序、治安沒有錯誤，但最好先找一個船票，確保一下後路安全。”
蘇止竹的坦誠，讓路平安感觸良多。
作為二線、三線城市，古城受到的衝擊其實比較小，也讓很多地方更加傾向於“舊時代”，在這片大陸的其他區域，劇變更加明顯，危機和機會同在。
一個大船.....甚至一個神祗撐起的大船，也是極其有限的，那地上神國放入一城之人，已經極其難得。
那麼，東國的中央，能提供幾艘這樣的城市，能滿足全國無數的城市和無數人口的需求嗎？
如果無法滿足，各地自己想辦法，似乎理所當然......
“災難或許都不是最大的問題，甚至逼近的災難本身都不是問題，掛在眼前，誰都不知道落下的‘災難終將發生’的現實，才是人心不穩的根源。”
神祗想著自己的小天地，想著萬一出了事能跑路。
信徒想著抱個大腿，想著“儘忠”然後為自己還有家人弄張船票。
外族、諸神給出的承諾和利益是肉眼可見的，而官方的宣傳卻浮於表麵......也難怪這麼多人搶購x07藥劑，即使冒著一半死亡的可能性，也要為自己謀取一條生路。
到了此刻，路平安算是弄清了最後一塊拚圖，也理解了很多東西。
為何大貓會如此激進，短短數十年從“友好的外籍友人”，變成了惡意滿滿的邪教教主，為何打算不惜一切也要登神成功。
為何“黑幫”、“超自然犯罪者”層出不窮，當“世界的真相”如此讓人絕望之刻，心智甚至道德的崩潰，也就是一線之隔的事情。
莫名的，路平安對某些人多出一些敬佩。
在這樣的大局勢之下，認清了所謂的“真相”還有“真實”，依舊堅持本心，為了彆人眼中注定崩潰的社會秩序而奮鬥的，還是挺厲害的，至少......
“......我是做不到的，我從來不是理想主義者，那麼，我能做點什麼嗎？”
“變強。還有登神。如果在五十年內登神成功的話，配上我們的庭院，可進可退。就算形勢再糟糕，一位生命之神，保住這座城市，應該沒有什麼難度。”在這個時候，大貓主動提出了一個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