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上、地麵上,不斷出現了一個個金屬戰獸,那是庫房裡、軍營裡甚至廚房裡被遺忘的“古董”。
就連安楠博物館之中的那隻“老古董”,也被治安局強行征用,直接派上了戰場。
一個個看似無用的戰壕,都被披上了滿是灰塵的詭異符文,那澹澹的金色光芒,會讓任何衝陣的超凡者享受迎頭重擊。
每一刻,都不知道挖出了什麼離譜的玩意,每一刻,都有羽族的戰士走上了前線.......有的是抓緊時間趕來的,有的是挖出了自己祖輩的鎧甲,稍微習練了一下,就上戰場湊數的。
聖象在發光發熱,在走向滅亡之前,它每一刻都變得更加強大.......這,還是它麵對是最不擅長的超小型、超再生能力的對手的結果。
是其他隻有“一條命”的非生命係規則級,恐怕早就一巴掌拍死了。
但換個角度,如果是跑者級的規則級,這個時候也早就跑不見了........血宴那出色的機動性,在已經“聖域化”的戰場上,已經展開不了。
“他們,原本是有機會逃的.......”
趙言和孫役的絕境,說到底,還是因為相互拖後腿。
在最初的時間點,他們放開彼此甚至合作逃生,是有機會逃離這座已經開始堡壘化的城市的。
雙方都視對手為死敵,視對手為唯一且最大的威脅的結果,就是雙方都被拖在了死地。
“.......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連續發出感歎的,是一個胡同裡的“血人”。
“赤聖子”道忠,經曆了死亡和狂熱之後,看著一個個圍上來的羽族人,突然醒悟過來。
他,已經沒有手下了,所有人都在狂熱和憎恨之中進行了死鬥,然後在臨死前在趙言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這不對勁,這不對勁,這不是我們的血宴,我們什麼時候.......”
被嚇醒了的道忠,終於察覺到了情況不對勁。
血宴的人,應該沒有這麼無私,更不會因為同僚們的戰死而發瘋,即使有物傷同類的悲哀,但也不至於豁出命去。
“......我們的情緒,不對勁.......”
於是,在絕境之前,醒悟的他也使用了化身.......但這一次,為了在規則級麵前逃出去,或許那個被留在原地的才是比較大的“本體”。
那一灘鮮血,走了他熟悉的地下管線,在包圍圈的“聖光”一直延伸到地下之前,成功的逃了出來。
現在,看著依舊陷入了兩位同僚,他原本無法停息的怒火消失的無影無蹤,隻感覺到冰涼。
“這不對,這不對......”
終於,他醒悟了,他莫名的想起了趙言的“狡辯”。
“安楠先生......不,安楠......不對勁,不對!我們隻認識了這麼短時間,即使受到了他的恩情,怎麼會這麼尊敬他,信任他......”
迷茫和被欺詐的人終於醒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往往會驚訝,自己居然會被如此“簡單”的手段欺詐,為何會忽略如此明顯的不對勁的地方。
“.......安楠也是一個外來者,來的比我們還晚,他是.......”.
“嗬嗬,沒錯,是衝著你們來的。”
熟悉的聲音,那未開口先笑的說話方式,那往昔給了他溫暖的溫和嗓音,這一次,卻讓他入墜冰庫。
“.......果然,該來的,不會放過我的.......”
“血人”轉過身,熟悉的身影,看到的是卻不是那個熟悉的身影.......而是一個人類。
一個自己熟悉的種族,一個完全陌生的麵容。
那原以為這輩子除了血宴的同桉們,再不會遭遇的“故鄉人”。
道忠歎了口氣,緩慢的轉身,滿臉沮喪。
在那一霎一轉身之中,中年麵容直接蒼老,瞬息彷若百年。
該來的還是來了,終於還是來了,這是因果,是報應,是命運,還是自己應得的......
他打了一個寒顫,最終,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
“我.....我們隻想好好的活著,放過我行嗎?我願意奉獻出......”
“嗬嗬。”
而對麵的少年,卻彷若聽到什麼滑稽的話語,直接笑出了聲。
“這笑話,有夠難笑啊......喂,血宴的,你這話,問過夏川市三十七萬人嗎?問過他們想不想活嗎?”
“想好好活著?你,配嗎?”